夜幕下的田湖,明月清风。一对轻年男女坐在田埂上轻细私语,远处不时传来狗吠声。
“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走到哪里都是我的根,人不能忘本啊!”
“你一人在外,千万要注意身体,衣服换了就寄回来,我跟你洗要得啵!”
“你犯傻,几件脏衣服寄去寄来要花多少邮费,再说我也没有那么金贵,连衣服都不会洗!”
“你姐的婚期定在腊月初八,不知你放假没有?一个家庭一下少了两个人,你妈会感到孤独的,我会抽空去看她老人家,这点你放心,我会做到的。”
“这就难为你了!”
“这算什么,隔壁左右的。婶从小就疼我喜欢我,不把我当外人,替你做点事应该的。”
“我妈是张婆婆嘴,有不到之处别跟她较真。”
“我知道、知道,你小看我了!”
两个年轻人谈得火热,谈的有情有意,一阵叫声使他们停止了往下继续的内容。
送走客人,浩儿娘感到特别的轻松舒坦:这些年的辛劳没白费,我的浩儿熬上头了,家里出了个大学生,今后老娘在村里头都抬得比别人高,那神气,我的乖乖,越想心里越亮坦。该腾岀时间跟宝贝儿子说说话,她从堂屋到房屋找了一圈,不见孟浩的人影影。“孟浩、孟浩你在搞么子?到娘的旁边坐坐。”
“妈,孟浩送杏枝去了,还没回来!”春香告诉娘。
“是娘重要,还是杏枝重要。快喊孟浩回来!”浩儿娘的话很坚決,没有商量的余地。
春香太了解娘了,娘的话是圣旨,执行慢了准挨骂,便站在自家屋的墙角叫喊起来:“孟浩,娘要你回来!孟浩,娘要你回来……”
孟尚军坐在简易沙发上抽烟,一支接一支。他在盘算,大学四年,一年的学费六七千,生活费在外,一个月吃喝拉撒八百块不多吧?家窄外宽,再艰苦也不能艰苦孩子,我得抓紧骟牛,骟的多,钱就多。
“浩儿,过来跟你爹坐坐?”孟尚军的声音很小。
“爹,浩儿跟娘在一起。我去叫?”春香说。
“那就算了,你过来,靠在爹旁边坐坐。”
“好,我就来。”春香倒满茶,送到孟尚军前面:“烟您少抽点,多喝茶对身体好。”
孟尚军接过茶怀,心有余悸地说:“春香,你不怪爹吧?”
“您说哪里话,我怪您干吗?您最疼我了,我晓得,心里有数!”
“我是说呀!南洲镇老河村五组的蔡良是个老实伢,人忠厚有孝心,是不是?人你也见过,听说他家两老身体不好,你去了千万别嫌人家老人,人都要老的,爹今后老了,也要靠你姑娘,这些年委屈了你,你妈就那个性,心眼不坏。春香,这是我攒的五千块钱,你拿去零用。听话啊姑娘。”孟尚军怎么也不会当着春香的面流下眼泪的,他起身做了个拿烟的样子,背过去擦掉快要掉下来的两砣泪水。
细心的春香早已看得清楚明白,那种本能的感恩意识,春香不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突然,听见“扑咚”一声,春香跪拜在地,歇斯底里地哭喊着:“爹,无论我到哪里,我会养您一辈子的,爹……”
“春香,你起来爹。没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