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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虚空爆炸

时间已经是7月中旬了,天气已经炎热起来。学园都市是世界民用科技发展水平的最高点,这里的人们也更习惯于享受科技给生活带来的便利。以工作居住场合为例,学园都市并没有单纯的以空调降低室内温度而增加城市热岛效应这种方式来维持房间内的适宜温度,这里的大部分机器都有余热循环利用功能,而温差发电机、体温热量收集器的大量应用,将人类生产生活中释放的热能充分收集用作能源的补充,从而使学园都市内的夏天要比同纬度同地形同规模的其他城市怡人很多。不过毕竟是夏天了,冷饮开始大受欢迎,太阳直射时候大家还是尽可能的避免户外活动的。但总有那么些例外的存在,因为各种各样或合理或不合理的理由在太阳下挥洒汗水。比如河边这两位明显是学生打扮的少年少女。

今天是星期六的午后了,按理说,男孩子们应该聚在一起踢球打电玩成群结队的尽情分泌雄性(好动)激素,女孩子也应该三三两两结成小团体出入商厦看而不买惠而不费,一男一女的话更是抓紧时间挥霍终将一去不再返的青春激情。但美琴跟屠苏二人显然都不在此列。此时的二人的决斗正处于相持环节,少女的进步很明显,或攻或守或进或退都颇有章法,两人木剑连绵相击发出错落有致的声响中隐隐有种可以称之为节奏或者律动的东西存在。

美琴在架住屠苏一剑之后发起反击,而且突然加快了出剑的速度,这次掌握节奏的尝试得到了一定的成功,对面的屠苏连退数步,但少年长剑变幻流转之间依然是潇洒自如毫无破绽。

不过美琴嘴角却显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她进击的速度又快了几分,把对方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进攻的正面,然后在上步挑刺的时候借机甩了一下头发,扔出去一发以弧形轨迹侧击屠苏的雷击之枪,拿剑的手继续追刺,另一只手则操控地面上的铁砂如漫天乱箭般袭向对手各处要害,少女甚至还在脚底下用磁力控制了一些细铁砂准备时机不对进攻不利的话用来甩对手一脸——一个月的战斗下来,美琴的眼力心力体力都有进步,攻防过程中的节奏掌握上更是大有心得,这一串儿连击可算得上是美琴近来所有体悟的集中展现了。

不过少女倒真没指望这一轮进攻真能把对手“推倒在地往现在已经不怎么木头的脸上打一千拳”(好吧,又升级了……),且不说这次攻击也只是自己福灵心至妙手偶得的产物,再来一次自己未必能重复出来,最重要的是美琴知道对面这个有着“百里屠苏”这样的古怪名字的家伙一直在照顾着自己,不单从未使出全力,甚至有余力控制自己战斗中发挥实力水平总是比美琴略高一线,从而一直跟美琴进步的程度相匹配。如果是一个月前的美琴的话肯定会认为这是屠苏小瞧自己,但现在美琴一点都不这么想,反而觉得这是对方重视她这个对手的体现,而且少女的实力也的确在不断进步不是么?总有一天能逼得对方使出全力,然后再按照“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东方古语的节奏最终把木头笑脸成功推倒……

事实也果然不出预料,少年遭遇这样暴风骤雨般的连击依然不慌不忙,肩上一个隐约的太极阵图显现抵挡住了侧面袭来的雷击之枪,更借雷击之枪攻击的反震之力向侧后退开避开了美琴手中“出白雪”全力刺出的一剑,而后一震“拂苍云”挥出一片剑风,击碎了漫天射来的铁砂之箭,顺着长剑绕身而动的势头右手持剑在身后换成左手持剑,手腕一振便向进攻失利空门大开失去节奏的美琴刺出。

美琴见状立马使出最后一招,抬脚就把鞋底上厚厚的一层细铁砂向少年脸上射了过去,还抽空用电磁力给这团东西来了个整体加速——真有够阴险的……原本按美琴的想法这一下只能让屠苏的进攻势头滞一滞,自己也好借机抽身重整旗鼓,但不知什么原因少年眉头一皱收了剑起身,只是用右手挥散了铁砂,而后凝神向西南方向望去。

东南方向数公里外正是第七学区的商业中心,平时的人流很密集也很喧闹,不过因为距离的原因,并没有多少声音能传到这里。少女的关注点显然跟屠苏不一致,她狠狠往屠苏右脸上盯了好几眼,终于凭借远超2。0的视力确认——那里沾了一粒铁砂!哦耶!作战胜利!这一刻她不是一个人!贝利穆勒罗马里奥罗纳尔多梅西这些世界上最优秀的射手这一刻灵魂附体(喂作者君你够了,在这种设定下将一个女孩子称为“射手”到底是闹哪样啊)!

为了这两个月来第一次胜利雀跃了许久的美琴终于发现屠苏的表情少见的严肃,某日以来这家伙明明一直一脸微笑、换个女孩子看的话绝对脸红心跳的说。

她略有些忐忑的走近屠苏,“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嗯,那边有异常的超能力爆发的气息,可能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听到对方的表情跟自己刚才“阴险”的连击无关,美琴悄悄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她此时很在意这一点。随后她又为少年刚才说的话担心起来,她已经知道屠苏虽说在书库资料里面标识是LEVEL3的原石,但实际上拥有远超过她想象的强大力量,虽说少女弄不明白他提到过好几次的“气息”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少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乱开玩笑的。这是一种没有多少理由的信任。

“喂木头脸,我们过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帮得上忙呢。”

“好。”

两人把木剑插在了草丛里,急匆匆向那边跑去。路赶了差不多一半,因为过公路上车流较多又不能随意施展能力,浪费了不少时间。此时突然传来爆炸声,距离两人现在所处的位置很近。两人加快脚步赶到近前,发现一座便利店正冒出黑烟来,门板更是被炸飞在一边,周围行人都有些惊慌失措,或逃或呆冲冲撞撞,屠苏低声说了一句“里面可能有人受伤”就不顾浓烟与火焰直接向便利店内冲去,美琴下意识的想拉住他,但看到屠苏挺直的腰背时却心中却莫名的动了一下,她一咬小虎牙,伸手从旁边吸来一块有铁质把手的门板残片挡在身前,也跟了上去。

屠苏感觉到背后少女的气息,但他并没有阻止,快步跑到门口挥手之间平地忽起一道剑风,门口的烟火为之一清,房间里的烟气也暂时消散大半。美琴没有落后屠苏几步,两人前后脚跨进了店门。店里一片狼籍,货架倒了一片,不少易燃的商品正在燃烧,屋顶的喷水设施正在工作但是效果极为有限。屠苏很快就发现了里间被货架压住了半个身子的两名伤者,在确认店内就这两个人后,他与美琴两人合力抬起货架,一人搀起一个伤者快速离开了现场。

将伤者送上救护车时美琴发现两个伤者居然都是风纪委员,询问后得知其中一个还是LEVEL3的强能力者,能够使用“空气护盾”,也正因如此才在近距离挡住了炸弹的部分威力保住了自己跟同伴的性命。询问后面赶来的警备队员后得知原来这已经不是第一起爆炸事件了,不过之前两起威力没这么大,离这里也远一些,是第七学区最接近第一学区那边。之前的现场经过勘察后已经确认是超能力者所为,而学园都市内的检测仪器都在爆炸发生之前用仪器检测到了“重力子加速”现象,爆炸发生时则检测到了大量重力子的释放。这次的两位伤者就是收到仪器发出的“重力子加速”警报后迅速赶到现场疏散民众,在把顾客都劝离现场后两人一起到里间确认有没有遗漏人员,没想到爆炸却突然在离两人身边很近的地方发生了。

收集到这些信息后两人都沉默了一小会儿,美琴也终于明白了黑子与初春这几天经常加班的原因,自己最亲近的两个学妹为了履行夹鸡馒头职责保护生活在这里的大家忙碌许久,而自己却丝毫不知缘由整天没心没肺的做着日常,她觉得有些内疚。屠苏则是在思考这些事件背后的蛛丝马迹,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爆炸发生的时机并不是“凑巧”,然后他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些疑点:仪器检测到的“重力子加速”跟发生爆炸的时间相隔有点长,而他一开始感觉到的异常超能力发动应该就是“重力子加速”时候的波动——从发觉异常到最后爆炸相隔时间长达接近10分钟,在这段时间内大部分的顾客都被赶来的风纪委员驱离。如果对方的目的是恐怖袭击的话,那么应该一开始直接爆炸才对,而事实显然不是如此。

少年觉得自己好像把握住了什么东西,不过这时美琴拍了他肩膀一下问道“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屠苏也没隐瞒,把自己刚才想到的疑点解说了一下,美琴闻言想了一想后说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能力发动需要一定时间呢?”

屠苏略一思索后摇了摇头:“这个炸弹的安放位置在便利店最里面,如果能力发动需要时间很长的话要想发挥最大效果,炸弹应该放在离出口最近的地方才对。但炸弹却是在两个风纪委员到最里间确认有没有还停留在店内的顾客的时候发生的,这实在是太巧了些。”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使坏的家伙是故意让风纪委员知道异常,然后专门等风纪委员到最里面去的时候才引爆炸弹?他的目标是风纪委员?”美琴也很敏锐,立马明白了屠苏的意思。

“嗯,而且凶手应该就在围观的人群里就近观察,否则很难把时机把握的这么精准。”

听到屠苏的推测,美琴仔细推理了一下,发现少年的说法很有可能就是真相。想到初春与黑子也有可能被人盯上,美琴心头有些发冷,她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咬牙低骂道:“这个浑蛋!”

发生了这种事情,两人都没有兴趣继续日常了。说起来美琴与屠苏两人也打了两个月的交道,除了美琴出国那一周外每天下午都在河边见面,甚至上学路上也经常遇到。从一开始的见面就电花乱冒火力全开到一起跑步上学互相吐槽,不知不觉间在外人看来两人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了。不过这两个品味独特的家伙每天最重要的日常却一直是美琴嘴里的“决斗”屠苏心里的“切磋”,像今天这样隔着一人宽的距离一起在商业区的街道上漫步的经历还真是第一次。只是无论是美琴还是屠苏此时心里都在思考着事情,气氛略沉重了些,往来的行人却很自然的从两人身边绕过——其实在外人看来两人间的距离远比少男少女自己心中的认知要近的多。

太阳偏西,美琴突然打破沉默:“对了,刚才你提前觉察到了爆炸的发生的‘气息’,是不是重力子加速的原因?”

屠苏点点头:“应该是的,不过能否感知到这种‘气息’,跟能力者与我的距离以及所发动能力的强弱有关。”

“今天这个爆炸的威力很大,从店内被破坏的情况看应该有LEVEL3强能力者的水平。”

“可以拜托风纪委员或警备队员从书库里找一下有没有符合这种重力子爆炸的大能力者的资料,不过他们不见得愿意让我们帮忙。”

听到屠苏说的话,发现对方不但不介意卷入这起事件之中,反而真心希望找出凶手,美琴觉得心头暖和起来——她已经决定一定要找出这个无耻的家伙,决不能让自己的朋友受到伤害——虽然美琴一贯喜欢单枪匹马解决问题,不过能有同伴一起分担也不错。“要查书库资料的话,完全用不着动用风纪委员或者警备队哦!”美琴的心情好了很多,她略有些得意的向屠苏笑道。

屠苏跟美琴一同钻进了一间公用电话厅,地方挤了点,两人相对而立靠的很近几乎可以说是呼吸相闻,不过两人都没有这个自觉。美琴拿出一个PAD连上了通讯网络,她借用电磁波直接操纵终端电信号,用让屠苏眼花缭乱的黑客手段很快就破解了通讯终端的防护屏障,而后绕过防火墙闯进了学园都市的书库资料中心,直接调阅了保密级别为“B”的能力者资料。屠苏很意外的看了美琴一眼,在黑客技术上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女孩子真是出乎意料的强大呢。

美琴也感受到了屠苏看向她的目光,那种意外中带着惊叹的眼神让少女自尊心自信心爆棚。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少女得意的吹开了垂到眼前的刘海,斜睨了屠苏一眼,轻轻的“哼”了一声,尾音抬的极高,意思是“看到了吗看见了吧羡慕嫉妒恨吧没想到美琴姐姐这么厉害吧小子平时让你趾高气扬只是美琴姐姐让你罢了真斗起来木头脸你完全不够看的……”,一幅小孩子炫耀自己玩具的可爱情态——

然后美琴就被书库管理员发现了入侵行为反向定位了位置并被狠狠地踢了出去……

“噗——”看着PAD上的“NOACCESS”对话框百里屠苏终于没忍住笑……

美琴红着脸喊了声“无路塞”而后紧接着就有“滋啦——”的电击声传出,由于离的太近而且无处可退避,屠苏的玄真剑阵颇有些应接不及,虽然挡住了大部分电流,但是头顶的头发还是立了起来,身后辫稍也分成了孔雀开屏的造型……

“噗——”这次是美琴笑出了声,“活该!”她一甩头转过身去重新开始攻击书库的防火墙,被发丝抚过面庞的屠苏感到自己的鼻孔好痒:不妙啊!非常不妙啊!这要打了喷嚏该怎么办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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