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扒开乌云,太阳从乌云里出来,雷鸣和闪电消失,如注的暴雨也停止,天色一片澄明和宁静。
张福德走到杨凡身边,左手把杨凡的脉,放下拐杖的右手摸着白色胡须,露出慈悲的笑:“你的内脏虽然受了伤,对于常人来说或许是致命的,对于你来说,不仅没有大碍,反而帮助了你,让你的功力递增,你的修炼已经到斩道的第二重,你应该感谢共工。”
弯下腰,把李雪儿的脉:“脉息不平稳,而且非常微弱,不加急救治或许有性命大碍。”
“那你救救她吧,她是为我受得伤,我的这条命也是她救得,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能够救得了他。”
张福德看着李雪儿的脸:“她是有救的,只是、、、、、、。”
“只是什么?”杨凡迫切的问。
“只是不知道希望有多大?要救她,需要到玉龙雪山,而且要用人的血肉之躯一步一步爬上去,那里至少有一万米高,就算你穿着很厚的棉袄,爬上去,到雪山不被冻死也可能是个废人,而她活下来的机率是千分之一,千分之一的概念你懂吧?这是多么渺茫的希望。”
“在玉龙雪山上,住着一位老人,比我要苍老很多,他的医术在洪荒乱世里一绝,曾经有人受过此种伤被他救过,只是这老人的脾气非常古怪,他不想救的人,你杀了他,他也不会出手相救,他愿意救的人,你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阻止他,即使丢掉性命,他也会出手相救,向北,两百公里,穿过原始丛林就能看见玉龙雪山。”
听张福德说,杨凡的心寒,这么远,人或许还没有到,两个人就已经不行,也没有其它任何办法,抱起李雪儿朝张德福所指的方向走去。
看着两个人离去,张福德长叹一声,朝相反的方向走,翻过一座山头,沐浴明媚清爽的阳光,看着远方的青山荒草,心里有一丝舒服的感觉滑过,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人世多苦难,再苦再难也要活下去。
下山,山脚下是一块平原,平原上有河,河水清澈,风景优美,沿山脚搭着许多茅草屋,里面一片泥泞,茅草屋无法遮风避雨,一场大风刮来,茅草屋就会被掀翻。
刚才因为下过雨,赶走共工和相柳,如果他们来到这里发动一场洪水,喷出毒气,这里会五谷不生,草木死亡,这些土神族民就真的连在这洪荒世界的最后一点生存空间也被剥夺,张福德的神色黯然。
“酋长。”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是一个小男孩,小男孩脏兮兮的,眼神清澈虔诚的看着自己,双手捧着一捧绿叶,叶尖,四周有像刺的东西,张福德的眼睛亮了,这是芦荟,很好的药物,吃下去对身体有很大的好处,只是每日不可多吃,多吃会引起胃肠不适,严重的可能会中毒,一般轻微的症状可以医治,严重的,就束手无策。
芦荟在早几年就已经被土神族的族民踩得灭绝。
吃下去能管两天饱。
张福德咽了咽嘴里的唾沫,无法止住肚子的饥饿,已经有两天没有进食,整天只靠清水维持,再这样下去会被饿死。
自己的族人已经有太多被饿死,还要强行的训练他们,不然巫族来犯,会一举被消灭。
看着茅屋,这个小男孩,一副瘦弱营养不良邋遢的样子,眼里有泪花闪烁,把小男孩的手推回去,什么话也没有说。
小男孩明白,他没有吃,他说:“你救过我妈妈,妈妈说给你。”
张福德想起来,一年前自己救过一个妇女,当时发高烧,全身乌黑,嘴里吐血,再晚来一步,他的妈妈可能要永远的离开这洪荒世界。
那个时候没有见过小男孩,那个时候茅草屋里只有妇女和在一旁没有任何办法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的妇女丈夫。
当自己说:“终于治好她的病。”犹记得他们高兴和感激的样子,看着自己的眼神,至今不忍去想,一想会心碎。
土神族和巫族厮杀,战败,逃出祖祖辈辈生存的土地,迁徙到这里,凤凰谷,有高山遮挡,丛林掩护,至今在这里都很平安,也知道,巫族发现,一定会过来。
狼人族能在不远的地方出现,巫族出现在这里一定是迟早的事,而且一定会越来越早。
狼人族和妖族巫族打打停停,过不多久会打起来,谁也不会轻易割让自己的土地,谁都想称霸称王,一直没有停止训练族人的战斗能力,缺少吃穿,拿什么和其它几大族人相抗衡?
人族不攻打自己,因为他们势力微弱,过不了多久会被其它族灭掉。
看在和人族和平的份上,今天出手救了他们,早看出,杨凡是人族的首领,他和人族有很大区别,他一个人能打败一个野人族,他之外的族人似乎个个都没有战斗力,或许就是他整个族人的势力还斗不过他一个,这在以前从未有过,这是天意,派他来到洪荒世界是为了拯救他的族人。
不用多久,他的族人在他的带领下一定会很快强盛起来,和其它族人抗衡,可以减少自己族人的伤亡。
现在救了他,他欠自己一份情,到时候他赖不掉,这是为自己的族人好。
也知道,共工心里所想的那致命一击,其实无法真正将杨凡打败,让杨凡无法站起来,他根本就无法让杨凡受重伤,如果激发杨凡心里潜藏的愤怒,会发出致命的力量,到时候共工和相柳都会死在他手上。
自己出手相救不过是让他也欠自己一份情,共工会给自己面子,况且这么多年,为了共工治水自己没少帮他,不然他怎么会获得百姓爱戴。
百姓不知道,共工做了很多乱事,被颛顼打败后,让相柳更加肆无忌惮的给土地喷毒液,让百姓没有多少庄稼种,没有多少收成,百姓活得苦不堪言,他所种下的恶果,总有一天他会自己吃到。
“你妈妈还好吗?”见对方执意再推来,记起妇人的张德福问。
知道这个孩子很好,不然妇人要他把芦荟给自己,他自己一定也非常饥饿了,他自己没有吃,听他妈妈的话给自己送来,他完全可以自己吃的,就算后来他妈妈知道也不会责备他不能把他怎么样,给他妈妈治疗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他妈妈是很温柔的人,看来这一次自己没有办法拒绝了。
为什么小男孩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有泪花闪烁?
“我妈妈死了。”听见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把张德福劈得脑海一片空白,一种愧疚感在心里升起。
以为小男孩的妈妈还活着,他妈妈临死时交代给小男孩的一个事情就是这个,自从治疗好他的妈妈,就再也没有去他们家看她,这几年族人内外遭受攻击,早已经把这件事情抛到九霄云里之外。
“你爸爸呢?”一问就知道自己又戳到小男孩的痛处,因为从小男孩的眼里看出来,小男孩流下了泪水:“我的爸爸被野蛮人杀死了。”小男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