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北尘正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景色。默然自然陪在她身边的,而且在小心的削一个苹果。他不禁心想,北尘这身体,也真是脆弱。可能,跟最开始那场事故多少也有点影响!
削好了,递给她。
她接过,一抹微笑从脸庞荡漾开来。
“以后不能乱在外面吃东西了,瞧这下受罪了吧!”
“我也不知道,只是那东西看上去挺美味的。谁知道吃出个肠胃炎出来。”
“你还好意思讲,每次吃东西都没个节制,狼吞虎咽,又没人跟你抢,你吃那么快干什么呢!”碎碎念的,真叫北尘无语,这默然每次唠叨起来就跟一更年期的老大妈一样没完没了的。
只是,纵然这样,为什么她还是想永远待在他身边,不愿意离开呢?
因为他是默然吧!只是因为他是默然,所以,不管他如何,她都舍不得离他而去。但是嘴巴却偏偏还是继续逞强。
“不就让你照顾了么,你也能抱怨个不停。大不了以后你病了,我也寸步不移的照顾你啊!保证比你照顾的更加细心,而且,不会念一句。”
自从跟晓妍那妞走近,北尘这张小嘴啊,可是越来越能说了。一说起来就跟长篇大论,法证先锋似的。默然不爽,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等听懂时,便轻轻扯起她黑黑的头发,咬牙切齿的说。
“你这是在诅咒我呢,啊?”
“没没没,我哪敢啊!”北尘一回头,刚巧唇抵到默然鼻尖。那一个瞬间啊,世界似乎安静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正欲闭眼那刻却望见另外一个人。北尘立马揉揉眼,确定没看错,既然是萧雅老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医院?
“萧老师。”北尘声音有点发抖,生怕萧雅知道默然的存在。但想不到萧雅却反问“你认识我?”
“我是A大的学生。上过你的课,我叫叶北尘。”
叶北尘,叶北尘,听到她这样介绍自己,萧雅更加确定了面前的男人是默然。
“这样啊!生了什么病,好些了么?”默然已经听出来这声音。却没有回头,只因不想再让彼此困扰。
“肠胃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萧雅没有继续跟北尘商讨病情,朝着窗边走过去。试探性的叫道“默然。”默然回头,望着面前依旧美丽如昔的女人。
“真的是你?”
“嗯。”房间里温度突然降低,气氛变得尴尬至极。北尘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认识的。但心里却发堵,特别是萧雅看默然那眼神,让她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她用力的咬着苹果,有点发泄的味道。
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无非就是些及其平常的问候什么的。就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把话家常一样。
等到北尘恨恨的将那一整个大大的苹果都完全吞下肚后,萧雅就离开了。离开前用那种深情的目光依依不舍的望了默然一眼。
我的个亲娘啊!搞得好像是即将去远方的妻子跟丈夫道别似地。
不过,这个想法也仅仅只冒出了几秒钟,就被北尘给打压了下去。想什么呢,怎么能把默然想起别人的丈夫!
待萧雅走后,北尘不安分了。跳到默然身边,抓着他的手在那里甩啊甩的。
“她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想什么呢,我们能有什么关系?”
“她看你的眼神特别不纯洁。默然,凌悠然说的那个被带进烟花街12号的女人,就是她么?”后来,默然也懒得隐瞒。将关于萧雅之间的一切徐徐道来。
北尘听的那是百般纠结!
一下子为萧雅的勇气鼓掌,一下子为默然的拒绝暗暗高兴。特别是在听到萧雅对默然说那一句“你不喜欢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喜欢你,可以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她心里想着,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喜欢默然,不仅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可是,默然的心思她却一点都猜不透。
所以,在出院之后的某一个深夜。她做了一件特别疯狂的事情。
首先呢,在楼下那小超市特意买了好多好多的酒。结账的时候,那老板娘看她像看怪兽一样。
她提着那一大袋的酒,兴高采烈的回了家。她想,上次就是喝醉了才会迷迷糊糊的强吻江之焕。所以,借酒壮胆,应该没错吧!
到家时,瞧瞧时间,才晚上8点整。她咬咬牙,用力撬开其中一瓶酒,一股脑就灌了下去。然后两瓶,三瓶,越来越多瓶。渐渐的,她就已经喝的醉醺醺的。夜,也不过才20:30而已,但北尘这时已经七荤八素,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但是她还记得自己的伟大目标。想着,又傻乎乎的笑起来。
女人一旦喝醉酒,的确无法形容那股猖狂劲的,北尘就是活脱脱最好的例子。这不,喝下几瓶酒,又开始发傻了。
换上一条白裙,将头发散下来,然后一个人在那屋子里跳起舞来,不停的旋转,旋转。一圈接连着一圈。
她甚至一边旋转一边哼着一支曲子。不知道是什么歌曲,但肯定不是现下的流行音乐。听上去却甚是哀怨,只有心中无奈,才能唱出的哀怨。
北尘无奈的是,她不明白,默然到底对她是什么样的心思。他对她非常好,捧在手心宠爱。但却从来不跟她说爱这个字。而每一次她谈论到这个问题,他总是闪躲,从不正面回答过。
默然刚走到门口,就闻见一股子异味,却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味道。他准备掏出钥匙开门,不想刚碰到门把,门轻轻一推就打开了。他抬头,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副诡异的场景。北尘穿着一条白裙子,那裙子好像在飞舞着。
那模样,像极了现代版的倩女幽魂。北尘她就是那个动人的女鬼,聂小倩。聂小倩,她义无反顾,只为了最爱的那个男人。
只是,他是北尘的宁采臣么?
下细了闻,终于闻出来满屋子的异味是什么。酒味?浓烈的酒味。北尘她既然一个人在家里喝酒。她是怎么了?
“北尘???”
“官人,让小女子为你跳一只舞。”北尘的意识已然模糊不清,转头对默然笑的无限妩媚。
默然震惊,此时此刻,醉酒的北尘看上去更比平日里多了些特别的味道,妖艳,妩媚。
他站在那里,不知要如何是好,北尘转着转着就转到了他面前,她笑吟吟的问。
“怎么样?我跳的好看么?”那张脸,近在咫尺啊!可是,默然却不敢逾越。闻到她满身的酒味,他知道她定然是喝醉了。
她是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还喝的这么醉?
他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没有回神,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就措不及防贴在他的唇上。
软软的,香香的,还是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味道,没有丝毫的改变。天,他既然还如此清晰的记得她唇上的触感。他怎么可以还记得?早该忘得一干二净的不是吗?
他顿时愣在原地,足足埋怨了自己好久。几次的景象突然重叠在一起。
那张小嘴见他没有拒绝,更加放肆了。上唇,下唇,一遍一遍的描绘着他的唇形。而那只小手更是仿佛在点火一般,不安分的解默然上衣的扣子。
不过,姑娘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而且又喝的太醉,动作太过笨拙,死活解不开。
然而,这个吻,没有如北尘所愿。在她的小舌头想要撬开默然的嘴时,他清醒过来。
一下子伸手用力将北尘推开。
北尘一个没站稳,扑到在旁边的桌子上。额头跟桌子产生摩擦反应,受到强烈撞击,有鲜红的血丝渗出来。
痛,痛的要命。但北尘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双手不满的胡乱挥舞着。
而之后发生的事情,真该佩服北尘百折不挠的精神。
她从地上爬起来,马上又朝默然凑过去,一只小嘴再次寻找着默然的。
默然耸眉,有些无奈。还是再次将其推开。于是,接下来便一次一次的重复这样的事情。她坚不可摧的调戏,默然一次一次用力将她小小的身子推开。
到了最后,便再也无法忍受。
他拉着北尘,不停扯着她的身子,大声的吼“谁教你的?谁教你喝酒,谁教你这样子这样子???”
他都没有办法将那些话说出来。他从心里觉得不堪,不是觉得北尘不堪,自己才是最不堪的那个人。
“吻你么?”北尘呵呵的笑。有些许张狂的意味。她从未看到默然这样凶过,虽然意识里知道这不是件好事,但她偏偏还是想任性一次。
“哼。”默然气极,手放开她,转身就走。北尘见状,马上奔过去,从后面紧紧抱着他,好像一放开,就会永远的失去一般。
“默然,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欢我么?”默然脚步停下来,却是没有回头。
“我若是不喜欢你,又怎会让你留在身边?”
“那么,你爱我么?”爱她么?这个问题,那个小女孩问过,凌悠然问过,父亲问过,华琴也问过,他也一直在问自己。
但是,不管谁,用何种方式问,都一直都没有问出答案。
而现在,北尘也问了,他爱她吗?
北尘啊北尘,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而你,又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默然思索许久,没有回答,北尘绝望了,不停嘶吼。
“这个问题有这么难以回答吗?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你不爱我,所以才会拒绝我的吻。你真冷漠,明明知道我爱你,就是不肯表态!”
“你醉了。”默然轻语。去扶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而北尘一扬手将他推开老远。
“谁说我醉了,我清醒的很。”是的,她没醉。不是被他推开之后才清醒的。而是本来就没醉。她也疑惑,自己的酒量怎么会这么好。明明是想大醉一场的!喝了那么多却是没有效果。
但是酒不醉人人却也自醉。所以,几分清醒几分醉意的跳舞,吻他。还敢大胆的跟他讲这些话。
“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
“你若是清醒,就不会这样胡闹。”默然拉开她放在他腰上的手,提起脚步朝着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