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之后几天,苏梦看见他上线时,主动发去了问候,他一概没有回复。苏梦也不知应该怎么解释了,心情一天比一天灰暗。
周五下午,她自己去做了人流手术。
躺上手术台,她的心里由于害怕和悲伤,脸上的表情是恐惧和绝望的。还好大夫是个中年女人,轻声安慰她:“别怕,一会就过去了。”
她问疼吗?大夫说不疼。她咬牙闭上了眼睛,这一关只能自已独自去扛,没人可以帮助她的。她默默念:宝宝,原谅妈妈不能在这种时候把你生下来。
女大夫扫了她一眼,“姑娘,怎么不考虑生下来呢?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
“现在不够条件。”
“姑娘多大了?”
“22了。”
“现在的小姑娘就是不懂得爱惜自己。”大夫叹息了一声没再多唠叨别的,她再痛心也不是自己的女儿。
“啊!”苏梦感觉到下身剧烈的疼痛,一会又感觉到有东西从自己的体内抽出,仿佛自己的血肉被割掉一样,虽然女大夫尽量跟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但还是感到锥心的疼痛。
大夫说不疼是因为疼在别人身上。
好久啊,她在心里默念着,好疼啊,这就是代价吗?为什么这样的痛苦要女人独自承受?男人呢,他们放纵完了,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个世界怎么这么不公平?
“好了。”大夫把一包血淋淋的东西放在她眼前晃了晃,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眼泪霎时蓄满双眼。那是她的孩子吗?她杀掉了他,她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孩子!
“我动不了了。”她虚弱地说。
“你先躺会吧。”大夫是个好心的人,转身忙自己的事去了,这种事于她,却是再司空见惯不过,而之于苏梦,却是体验到了人生中第一次意外的疼痛。
林子江此刻正在证券公司开会,墙上大屏幕上,一片大红数字。
只听王大成兴高采烈地说:“最近新开账户每月成倍增长啊,一些家庭主妇老大爷老大妈几乎成天长在交易大厅了,总之各色人等都有,可谓全民炒股啊,林总,我从业十几年了,就从来没见过股市这么繁荣的景象啊,公司这几个月的利润比上年同期增长了三倍,太兴奋了!”
“最近A股市场表现超好,还是那句话,我们不能光为了赚钱,现在股市空前繁荣,但没准用不了半年就得回落,我们所要搞些特色的东西,经常搞些培训,老王,你来安排,找两个资深讲师给大家讲课,每个月至少安排一期,好吧?你做个计划,回头拿给我看一下。”
“恩,好的,林总。”
“好,下一个。”林子江冷静地说。
财务部经理讲了上个月的财务数据,并加以分析。
林子江的思绪已经飞走了,想起那双嫩嫩的小手,那个女子温暖的怀抱,那个紫色的身影,那双忧郁的眼睛,好几天了,她在他的陌生人列表里,他收到她的信息,却别扭地一个也没有回复,她怎么样了?莫名其妙地感觉有点烦燥。
苏梦拖着虚弱的身体,拦了一辆出租车,太阳镜后面,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忘不了那滩血肉模糊的东西,那是她的孩子,她身上的肉啊,她就这样杀掉了一个小生命。
踉踉跄跄地爬上了三楼,好不容易打开了房门,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她大声地哭出来。
麦子开门进来了,她停止了大声哭,但眼泪还是止不住。
“苏梦,苏梦!”麦子大声喊着。
她没有回答,没有力气回答。
麦子走进来了,看见她红肿的眼睛,一下子拉住她的胳膊,“怎么了苏梦?出什么事了?”
“我杀掉了他。”
“说什么呢?杀掉谁?”麦子忽然明白了,一下子揽住她,“你有了他的孩子?他知道吗?”
苏梦无助地摇头。
“你不告诉他就做掉了?你怎么这么傻啊,他电话多少,我告诉他!太不象话了!”麦子说着就来找苏梦的手机,被苏梦一下子压住。
“算了,这时告诉他有什么意思?我不想因为这事而勉强他,再说,我吃了很多药,这个孩子不可能要的!”
麦子无奈地摇摇头,她了解苏梦的脾气,这时候说再多埋怨的话又有什么用,便好言安慰:“不怪你的,苏梦,别太自责,孩子如果生下来也不会健康,孩子不会怪你的,啊。”
麦子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其实她是想说她为什么不告诉林子江,而非要自己独自承受!可看苏梦这样子还怎么说得出埋怨她的话!
“你没看见,我看见他的样子了,血肉模糊,好恐怖的,他一定很疼。麦子,你一定要小心,一定不能让自己怀孕了。”苏梦哭着说。
“好,我会小心的,苏梦,咱不哭了,你刚作完手术,要好好休息,你也是的,怎么自己就去做手术,跟我说一声我好陪你去啊。”
“你那么忙,我怎么好让你陪我呢?”
“你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为别人考虑。好了,你先睡会,我做饭去啊。”
麦子熬了粥,炒了一个小菜端了过来,苏梦感激地看着她,“谢谢!”
“跟我还客气,赶紧吃吧。”
苏梦小口吃着,心里很感动,这个朋友真是没的说。
周六,林子江被闹钟叫醒,开了电脑,上了线,有头像在闪。看着发来信息的时间,显示是昨天的9:50。
遗忘梦境:哥,我想你,可是你一直不理我,我好难受啊
林子江靠着椅背,闭着眼睛,思绪纷飞,这个小女人,真正折磨人呢。他发去了一个问号。
一会儿,他看见回复的字了。
遗忘梦境:是林哥吗?我是麦子,苏梦在洗手间哭呢,她刚刚作了手术,你劝劝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