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远东把车开到120迈。
拥挤的街道。
嘈杂的音乐。
纷乱的心情。
失态的自己。
无法形容的心情。
他需要冷静一下。
冷静,再冷静。
可是,思绪混乱。
跑到一家小店,喝酒,消愁。
一瓶啤酒直接一口灌肚。
可是,还是难过。
五天了,林子江一直跟白总在一起。
谈世界经济、国际金融、国内形势、地产经营……
玩保龄、网球、高尔夫……
高蓝来电话说,房产证已经更名为苏梦了。
他说好知道了。
高蓝在电话那头坐在家里宽大的沙发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套房子,如果可以保住自己的家庭,何乐而不为呢?
而林子江又会认为自己大度、宽容。
本来自己也是有风度的女人,能配得上林子江的,也只有自己。
我才不会傻到跟他大闹让他难堪呢,只有泼妇才会跟自己的男人大打出手,从而逼得他更加远离,心里暗暗得意。
自己是优雅的女人。
但林子江以后真的不会去找苏梦了吗?那样优秀的女子,能令林子江这个木头动心的女子,想必也不是好对付的。
上一次,50万,她都没有接受。这一次,她难道就会接受吗?
即便接受了,她继续跟林子江来往怎么办?
但听她几次说得坚决,应该也不象是装的。是她自己主动说会离开林子江的。
她那样的女人,能那么说应该不象是假话。
实在没有把握。
她还在沉思,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随手一按。
“喂。”
“喂?蓝蓝。”电话中传来了一个性感的陌生的又有点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女人一下子按住听筒,眼睛紧闭,不敢相信竟然他会打来电话,那个温柔地唤她为“蓝蓝”的男人,那个她少女时期令她着迷心碎的男人。
“你怎么会打电话来?”高蓝紧张地问。
“蓝蓝,对不起,我这么多年一直在美国,我刚回来,我们见个面好吗?”
高蓝的脸甚至有点扭曲了,这个唯一唤她为蓝蓝的男人,这个轻易动摇自己立场的男人,他为什么要在多年以后又突然出现呢?
高蓝装出冷漠的声音说:“我不想看见你!”
“蓝蓝,你听我说,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扔在国内一走了之,但我当时真的是没办法啊,我已经离婚了,我知道你过得并不好,我们见面聊好吗?我在你家附近的上岛咖啡等你。”说着挂断了电话。
高蓝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去还是不去?
在室内转了若干圈,犹豫了再犹豫。
终于,还是决定了。
她为自己画了一点淡淡的唇彩,拎起包包直奔车子。
麦子和苏梦都坐在苏梦家,一个坐座位上,一个靠着床头对着电脑工作。
苏梦伸了个懒腰,揉揉酸痛的脖子,“搞定了,这个分析报告足足用了我三天时间。”
苏梦现在不用去上班,整天在家里分析大盘,水平渐长。
麦子目不斜视,继续噼里啪啦打字。嘴里只轻轻“恩”了一声算是回答。
“脖子酸痛,再这样,用不了几年,颈椎病都出来了,职业病,真要命。”
“恩,是啊。”
苏梦偷眼一瞥,好家伙,某女elny正在网上跟哪个帅哥聊得火热。
“都有刘朝阳了,还勾引良家男子啊?”
麦子手上不停,“我这叫多方发展,哪象你死心眼一个,把那么好的冯大编辑冷落一旁!”
“又没正经!”苏梦转身往洗手间走去。
“哎,哎,你别走啊?”麦子匆忙追了出来。“跟你开玩笑呢,这都差不多一周了,林哥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苏梦耸耸肩膀,“我怎么知道?”
不过心里越来越失望,这么久以来,他一个电话也没有,一个信息也没有,虽然他以为她回老家了,可他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啊!以前也是自己主动联系他多一些,现在她不主动联络他他就真的不理她了,也许她在他心里从来就不是重要的吧?
也许他很忙。
也许他那种人,是不会常常主动联系女人的。
即便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可是,她是他心爱的女人吗?
她是吗?
无奈地摇摇头。
也许,一切都过去了。
她的爱情,她的梦。
也许一切不过是潭花一梦。
“我听朝阳说他这些天也没见到林哥。”麦子在她耳边说。
“是吗?”
“还有,朝阳说他可能是跟白总在一起,就是林哥他老板啦!”
“噢。”苏梦终于知道他没有消息的原因了。心里不禁微微高兴起来,他一工作起来经常这样的,那也就没什么了。
心思千回百转,但始终是围绕着林子江,苏梦不禁又在心里痛恨自己,都决定了的事情,还想他干吗啊?不是凭空增加自己的烦恼吗?
昏暗的咖啡厅,舒缓的音乐,秋千样的椅子里,高蓝边荡着秋千似的椅子边小口啜着咖啡。
此时的她,是如此地美丽、优雅,外人丝毫看不出她内心里的真正想法有多么蛇蝎!
对面是一位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俊郎而挺拨。
男人把一个首饰盒递给她,“一个手链,从国外带回来的,我帮你戴上。”站起身就要拉高蓝的手,被高蓝一手打下。
男人缩回了手。
“蓝蓝,这些年过得好吗?”男人眼光灼灼地看着她说。
高蓝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平静地说:“好啊,好吃好穿住大房子开好车,拜你周阳所赐,非常好!”
男人听出她话里的讽刺,痛苦地看向远方,好一会儿才转回头。“蓝蓝,别这样,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一面……”
高蓝微微一笑,笑容里有太多的凄楚和悲凉,“那要怎样?要我象当初一样求你留下来或者带我走吗?可以吗周阳?”慌乱地从包里掏出一支烟,迅速点燃。
“蓝蓝,你怎么抽起烟来了?”周阳伸过手来,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被高蓝一下子甩开。
“很奇怪吗?要不你以为,我如何度过一个个漫漫长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