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空观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环视房间,他注意到之前摆在茶几边的行李少了一部分,不见的那部分是冬川瞳的行李。
……她果然还是什么都不要就自己走掉了,但不告而别应该是对双方来说最好的结果吧!
怅然若失的望着阳台外的天空,云空观觉得自己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不想思考。
什么都不想思考,却总是想起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人生这一辈子,相聚离别这么多,究竟什么是属于自己的?究竟什么是值得执着的?
……金钱?一身铜臭,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面对真正的暴力,金钱毫无作为。
……权力?权力再大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何文亮、林思然之辈,也没有免死的机会。
……爱情?说来其实自己并不懂什么是爱情,最初不过是在追求好女孩而已,然而好女孩并不是自己这种人可以相配的。白留雁不敢高攀,冬川瞳不忍轻贱……即便或多或少伤害了她们,但至少就现在来看,这是对她们来说最好的结果。
……说到底自己连做个人渣的勇气都没有。明明已经伤痕累累、明明已经有家难回、明明已经寂寞到发狂,却只会一个人默默啃噬着自我为生。
说到底,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改变现在的状况。
果然一般来说,还是变得更强一些吧!
最强能有多强呢?云空观想了想,自认见过最强的魔导士也就是楚行之了。但他还是会被击败,楚行之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厉害,可距离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强还差得很远。
想要的……是可以支配一切的强大。
可支配一切究竟是一个什么概念,还是很模糊。
目标很远很模糊,然而事情还要一步一步开始做……想要支配一切的话,首先还得能支配自己的能力吧!
重新正视现实的青年看着自己的手,一把金属小剑在手上生成。
自己对于『阿尔法剑』的“制造”已经很熟练了,但“控制”上还非常薄弱,要不然之前也不用自己握着刀柄去刺何文亮,还被他反击受伤。
支配……
手中的一把小剑瞬间变成十把,十把全部悬浮在空中。
但只是悬浮还是不够的,云空观轻动手指,十把小剑同时向正前方的墙面扎过去。
结果,只有一把剑刺进了墙壁,剩下的不是掉落在地上,就是飞到外面去了。
这还是没有瞄准目标的。
云空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效果还不如用蛮力把剑当作飞刀丢出去,或许这个术式,比自己想要的还要难以开发。
就在云空观想事情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声爆喝:“你干什么呢!吵死了!”
这声音让云空观呆了一下……原来这小妮子还没走。他抬起头,看到穿着睡衣的少女披散着长发打开门,楼梯口上怒吼。
“你怎么还没走?”
“这里是我的钱租下来的,为什么要我走?!”
……啊,也是。一直以管理者自居,现在确实是有点太自以为是了。
“那好,我走。”云空观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大晚上你要去哪?”
“不知道。”
“不知道还乱走,我饿了,快给我做饭。”小丫头毫不客气的指挥道。
云空观一阵脱力:“我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你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我当然知道你说什么,”小妮子噔噔噔走下来,“但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有考虑过我的想法吗?你以为我只是你的累赘吗?你这个人太自以为是了吧!”
“但实际上,你确实造成了麻烦。”
“对,我就是个麻烦制造机,”冬川瞳理直气壮的说道,“但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你真觉得没有你,我就束手无策了吗?”
云空观哑然。
确实,他从头到尾就没有考虑过让小丫头自己解决这个可能性。或许在潜意识里,自己就把她当作是一个孩子。
“……我可是A级魔导士,你知道我之前碰过多少次壁吗?但我从来不会放弃。所以我也不会因为你的改变而放弃的,你别想这么容易就跑掉。”
……她果然是个性格太莽的丫头……真是好麻烦啊……
心里念叨着麻烦的同时,云空观又有一丝感动,虽然他知道,对方这么说其实也是一种自以为是。她说得很好,但这并不代表什么,因为她并不懂自己真正的苦恼。
所以在面对她耿直的目光时,云空观只能歉疚却又无奈的笑一笑:“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值不值得我说得算。”
“好吧,”云空观低下头,“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看到他终于妥协,冬川瞳脸上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鸡、鱼、虾。”
“这么多啊,我去夜市看看,别抱太大期望。”青年从沙发上捡起钱包,朝玄关走去。
这件事情,看上去是云空观妥协了,但实际上做出让步的是冬川瞳。因为第二天早上,云空观并没有去冒险公会忙活冒险团的事情,而是自己在院子里练习术式。
女孩子对于气氛是很敏感的,她很明显能差距到云空观在态度上的变化,已经没有那种对于她生活细节事无巨细都要了解的执着了。
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喝着早茶的冬川瞳时不时瞅一眼下面的青年。他正在将悬浮在空中的剑一分为十,然后再合而为一,反反复复。
那种训练方式是自己没有看过的,也不知道究竟有何意义。但看他练得这么认真,冬川瞳一开始也没开口说什么。
看了半个上午,冬川瞳终于意识到他只是在锻炼自己对于术式的操控能力。
“……这个笨蛋。”
放下早就已经凉掉的红茶,冬川瞳翻身跳下阳台。这个举动把云空观吓了一跳,控制中的小剑猛地一颤,落在了地上。
“你干嘛?要是吃饭的话还早。”
“我才不是要吃饭,我是看不下去你这么傻乎乎的做无用功。”小丫头掐着腰,一副前辈的模样,“想做A级魔导士吗?我可以帮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