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孔繁打电话过来,沈括没接,直接挂掉了。他想孔繁现在应该在抓狂,因为小瑜嫁给了他沈括。
很快,孔繁发来一条短信。沈括查看了下,上面只有几个字:“沈括,你现在得意了!”
沈括没有回,他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他带小瑜过去,绝对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让孔繁对小瑜死心,不要再打扰他和小瑜的生活。等他和小瑜度蜜月回来后,这些事情应该都已经平息了吧!
沈括转头看向小瑜,她已经换了轻便的衣服,半躺在沙发里。
“我们明天去度蜜月吧!你想去哪儿?”
“不是说要等爷爷同意吗?”
“婚礼是要等爷爷,但咱们提前度蜜月吧!反正度蜜月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再过半个月你不是要参加演员的集训了吗?趁着这之前,咱们出去玩玩儿。”他也累了好一阵子,是该休息一段日子了。
“好哇!”
“你想去哪儿?”
“不知道。”
“我们去云南走走吧!听说丽江的秋天很美,我想你会喜欢,我们先去那儿住几天。”沈括只好帮她决定。
“好啊!”小瑜没什么主见,她也不知道哪里有趣,他决定吧!
沈括办事的速度很惊人,当晚就订好了票。
小瑜兴奋得一夜没睡好,不停地在床上翻来翻去,一会儿梦到古城和枫叶,一会儿梦到古老的银饰和蜡染服饰,反正很兴奋就是了。
飞机是第二天上午九点的,小瑜五点半就醒来了,推了推身边的沈括:“我们起床吧!”
沈括很无语:“老婆,还早。”
“已经五点半了,我本来三点半就想叫你的,能忍到五点半,我觉得我自己已经很仁慈了。”
沈括很无语地将她搂进怀里:“我很怀疑你昨晚有没有睡着。”
小瑜的回答是:“没有,我太兴奋了!”
沈括轻叹一声,起身开始收拾两个人的东西。小瑜不爱化妆,也没有太多讲究,两个人的东西只装了一只行李箱,沈括一个人就能拿。他又翻出一些零食给她带在路上吃,放在她背的小包包里。
吃过早餐后,沈括看了下时间,七点还没到,很无语地靠在椅背上看报纸。小瑜在客厅里晃呀晃,晃得沈括眼睛都累了:“你可不可以消停一会儿?”
“不可以,因为我好兴奋!”
坐在飞机上,小瑜就开始犯困。沈括找空姐要了一床毯子盖在小瑜身上:“想睡就睡一会儿,还有两个小时才到。”
“嗯,肩膀借我。”小瑜靠上去,好温暖的感觉。记得上次董菲问起,你和大哥在一起什么感觉,是不是好舒服好快活。
小瑜当时就回了她一句:“你当他是卫生巾啊!”
沈括看她又在偷笑,八成是开小差了:“睡吧,否则待会儿你会没力气玩的。”
小瑜慢慢放松下来,真就睡着了。下飞机时,沈括把她叫起来:“醒醒,到了。”
“哦!”小瑜从座位上爬起来,发现周围的人都在有秩序地下飞机,她把毯子放在座位上,也跟着站了起来。从飞机上下来,她顿时感觉到一股暖风拂面。丽江这边是太阳天,但不火辣,暖暖的叫人心里很舒服。
出了机场,客栈的车来接他们。轿车从机场开了出去,车窗外的一景一物都吸引着小瑜的目光。
到了才知道是在古城的一个客栈,窗外就是丽江古城,错落有致的屋顶都不是很高,远远看去给人很宁静、与世无争的感觉。那些挂在屋檐下的红灯笼很有意境,仿若一幅家家门前绕流水,户户屋后垂杨柳的美丽画卷。这是一个没有愁苦的地方,就算有,也会被风吹走。
把行李放好后,沈括看着站在阳台上远眺的小瑜,知道她是被这里的气氛给感染了,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揽住她的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感觉好极了。
“小瑜,我们去外头走走吧!”
“嗯。”小瑜回过头来,两个人拉着手往外走去。
出门时,老板娘说别看丽江的太阳温和,可容易把人晒黑了,让他给媳妇买一顶帽子。沈括看见一家卖小东西的店铺,就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了许多编织好的大檐草帽,都是淡黄色的,很自然的颜色。沈括拿起来给她戴了戴,她看起来像个漂亮的小村姑。沈括乐了:“这模样真成黄脸婆了。”
店老板拿出挂在里头的几顶帽子给沈括看:“这个才是给小姑娘们戴的。”
沈括接过来,是白色的大檐沙滩帽,给小瑜戴上果然挺好看的,价格也不贵,才二十几块,就让她直接戴上了:“就这样,好看。”
小瑜笑着给他挑了一顶男士的太阳帽:“这样才好!我可不希望回家的时候你变成黑炭坨。”
沈括付了钱,两个人牵着手继续漫步在这恍若画境的古城,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唯独没有瘦马。两个人在这样的地方穿梭着,感觉自己就像是没有烦恼的快乐的游鱼一般。
无论是风格各异的蜡染服饰,还是各色精巧的银器首饰,抑或精致的纳西挂毯,无不让她万分喜欢,要不是沈括拦着说这才是第一天,她肯定是要败上一大堆的。一路逛下来,她只是买了几件精巧的小玩意儿。沈括看着她刚买的银镯子,笑了:“珠宝钻石你都嫌重,这么重的银镯子,你倒是喜欢上了。”
“这个不重,而且我也不用担心被人抢。”刚才到客栈的时候,她怕这边乱,所以就把结婚戒指取下来了,让沈括帮忙暂时收着,这会儿手上什么首饰都没戴,正好。
两个人走走闹闹,小瑜看很多女孩子穿着碎花蜡染的波西米亚风长裙配浅色的针织衫,她一时想凑热闹,缠着孔繁也给她买了一套。浅浅的粉蓝色花裙子,配了一件粉红色的针织衫,穿起来随性又飘逸,于是直嚷嚷让沈括给她拍照。
拍了好一阵后,小瑜才想起两个人都太兴奋了,还没吃午餐呢。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街头两边的灯笼亮了起来,美得令人心醉。
他们随意找了一家小店,吃了一顿正宗的云南火锅——野菌火锅。就一个锅,两个人吃了一个多小时才完全消灭,步行回客栈时,出了一身大汗……
第二天去拉市海骑马、划船。
第三天去了一趟束河古镇,然后是玉龙雪山。
早晨,阳光洒进半透明的红色纱帐时,沈括睁开了眼,然后习惯性地亲了亲小瑜的额头:“老婆,早安。”
小瑜在他怀里翻了个身,然后把头埋进了被窝里,骂了一句:“大清早就发情,种马!”
沈括顿时哭笑不得。这么粗俗的句子,是谁教她的?
沈括不辱使命地往她身上一压。小瑜感觉到他毛手毛脚的动作,立刻清醒了,这些日子几乎每天都会被他吃,所以很快明白过来。可是今天说好了要出门的,他要是这么一折腾,估计真正醒来又要到中午了。
“还来?”小瑜睁开眼来,瞪着沈括。
沈括委屈道:“你说我是种马的。”
“幻觉!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绅士的好男人。”小瑜对他一笑。
沈括很受用地从她身上下来,然后穿了拖鞋去拉开外头的帘子。远远看去,玉龙雪山山尖银白,犹如一座天使之城。
暖暖的阳光倾泻进来,照亮了整个屋子。沈括回过头来,俊脸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看起来出奇地柔和:“老婆,起床吧!我去给你打洗脸水。”
深秋的玉龙雪山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萧索,不过比起丽江来,就要冷得多。裙子是不能再穿了,换上了厚厚的衣服,有点儿像是在过冬。
下楼时,一阵秋风起,吹拂了挂在屋檐下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又拂起了一阵淡淡的菊花的清香——院子里的菊花开得正艳。
两个人租了氧气瓶和上山必备的用品,约了几位也要去玉龙雪山的游客,一起前往。
晚上再回到客栈时,小瑜已经累极了,却还惦记着回来路上见到的那些漂亮的衣服和首饰以及一些特色的装饰品。
沈括说:“累了一天,就别出门了,大不了我们再多待一天,还有时间。我泡了茶,你来尝尝看。”
小瑜本来不爱喝茶,但是到了这种有文化底蕴的地方,喝茶便很自然地成了一种享受。客栈提供的茶具很美,蓝的像海水般透明。冰裂纹的茶杯在小瑜的手里,仿佛是流动的海水,随时都能化开似的。
沈括道:“这茶不错,回去的时候我给老二带点儿,他也爱品茶。其他的都是俗人,牛肉干就能打发。”
小瑜掏出手机来,道:“可惜你说得太快了,否则我录下来拿去给老三他们看,说不定能坑他们一顿饭吃。”
“这点儿出息?”老婆如此不上进,叫他脸上无光啊!
“对了,这个给你。”小瑜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他。
“这是什么?”
“我在庙里请人替你开了光的小叶紫檀木貔貅挂件,以后你就挂在车里,保佑平安。”这是她趁着沈括去上厕所的时候背着他匆匆求来的,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绝对诚心诚意。
“我很喜欢,”沈括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好,“回家后一定在车里挂上。”
等他收好了以后,再抬头看她,那丫头应该是极累了,就这样趴在茶几上睡着了。沈括动作轻柔地把她抱上床,盖好被子……
第二天两个人买了许多东西,接近下午了,才坐车回丽江。丽江车站离他们住的客栈还有一段距离。小瑜实在累了,就赖着要他背。沈括体力好,背着她走得还挺快。临时雇佣的小工拖着两只沉重的大箱子跟在后头。本来是一只的,无奈她东西越买越多,只能在当地临时又买了一只箱子,才勉强装下去。
老板娘见他们回来,热情相迎,说他们之前住的那间房正好空着,就住那儿吧!里头都是收拾妥当的,两个人又在那儿住了一晚才回去。
离开丽江的时候小瑜有些舍不得,扯了扯沈括的衣袖:“我们老了以后就住在这里,好不好?搭一个木楼,每天清晨手拉手去散步,午后就坐在院子里打瞌睡,傍晚一起去看夕阳。”
“好。”
令小瑜想不到的是,她随口的一句话却让沈括在不久的将来在这里买了一处宅子,等着养老用。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很清楚……
下飞机时,舱门一打开,沈括就感觉到一股冷气往里头灌。这边的天气和天气预报说的一样,变了天。好在他把风衣拿在手里,一看情况不对,马上给她披上。
两个人相携着走出机场,拦了一辆的士回家。
到了家里,用人们帮忙把东西拿到了楼上的卧房里,又端了热牛奶给两个人。陈阿姨在一旁唠叨:“我去把空调打开。外头冷吧!喝点儿热的,小心感冒。”
“不用开了,不冷。你们稍等一下,我去楼上把礼物都拿下来。”说完,小瑜喝了两口牛奶,往楼上走去。
陈阿姨对沈括道:“这几天二爷和四爷打来电话找您,说是您关了手机,他们联系不上。”
“没事。”沈括这才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来。其实他是故意的,好不容易出去度蜜月,不想被人打扰了。小瑜的手机,他更是干脆骗她说忘记带了。要不是怕遇见紧急事件需要拨打急救电话,他自己的也不会带过去。
他给秦二爷去了个电话:“老二,我回来了,什么事?”
“总算回来了,你去看新闻和报纸,好消息!市长被抓了,蔡东升也被立案调查了,估计会判两三年。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也能暂时解了心头之恨。孔繁最近到处奔波也是很不消停,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放出风去,就说我们要吃掉‘东升’。一山不容二虎,我们两个公司都姓东,类型又相似,总要去了一个,另一个才能独占鳌头。”沈括考虑得很深远,趁着“东升”最乱的时候吞并它,似乎是最容易的。
“哥,万一孔繁听到风声去帮助‘东升’呢?你不害怕这个?”
“红晨这那块地就够他忙碌的了,如果他真要帮助‘东升’,只怕连自家都要被吃掉。我既然出手,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东升’和‘繁尔’,我要其一。没了蔡东升捣乱,孔繁一个人分身乏术,‘东升’和‘繁尔’他只能选择其中之一,要‘东升’还是‘繁尔’让他自己选。只要他敢拿资金去照顾‘东升’,我就吞他的‘繁尔’!”沈括道。当然,前提是孔繁继续和他作对,如果孔繁这个时候放手不管,他可以放孔繁一马。
“哥,这个孔繁我们小看他了。你还没听说吧,他起诉了蔡东升,让他赔偿自己作为合伙人的精神损失和名誉损失,顺势要敲他一笔,大有要把‘东升’收入怀中的可能。蔡东升现在是身败名裂了,他投标用的那三十亿,一半是孔繁给的,一半是他自己贷款得来的。‘东升’自从去年生产的台灯出现问题后,销售量就直线下降,现在怕是连给员工开工资都难了,更别说孔繁的落井下石。上次庭审看到蔡东升,很落魄,估计不会有钱赔给孔繁,到时候只能把厂房和项目拿出来作交换了。”秦二爷道。他的消息渠道又快又可靠,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年龄比老三小,却能坐二哥位置的一大原因。
“有两把刷子,但不足为惧。”真是太狠了,这样狠毒的人,连表面都不顾,痛下杀手。商界的人有眼睛会看,以后谁还敢和他合作?他这看似是得利,实际上却失去了更多。只看中眼前的利益,将来会吃大亏的。孔繁做事太急躁了,作为商人,这不是一个长远之计。
“哥,要不我们趁机从蔡东升手里把他的公司买下来。现在除了孔繁,谁去买他都会愿意卖的,他恨死孔繁了。”正所谓商场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沈括不赞同:“他的名誉已经毁了,东升集团就是个虚壳,我们买来做什么?再说,留着这家公司,等过几年蔡东升坐完牢出来,孔繁便多了一个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