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抱着肖文渊来到梳妆台前开始忙碌起来,外面另外进来了两个女婢,一个端着一盆热水,放着一条白毛巾,另一个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些细盐。
昨晚的那个绿衣少女伸手接过细盐,用纤纤的食指蘸了一点就往肖文渊的嘴里伸去,肖文渊虽然知道这是清洁牙齿,但还是感到很无语,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洗过手没,以后自己一定要发明牙刷,不求赚钱也要自己生活质量好一点。蓝衣女子把白毛巾在水里打湿,拧了拧,便来帮肖文渊洗脸,就这样肖文渊在四个女子的服侍下洗漱好了,帮肖文渊穿上一件深色圆领的襴衫,腰间系上一条玉带,外面在披上一件裘衣,脚踩一双小云纹靴,带上一顶小裘帽。
肖文渊见打扮的差不多,从凳子上跳下来,刚想走动,却被那紫衣贵妇抱起来,肖文渊不住的挣扎,那贵妇却笑呵呵的说道:“大哥,还没吃过早饭,又想去那玩耍。”
肖文渊通过对话,心中明白,这个贵妇就是自己的娘亲,只得用他那十分不习惯的童声说道:“娘,孩儿只是坐得乏了,想走动走动,并不是想去玩耍。”
说完,肖文渊却感到女子看着肖文渊明显的一愣,肖文渊这下心里却暗叫不好,难道我叫错,这个人不是我娘,这次可是玩大了,还是在心里安慰自己想着,三岁小屁孩认错母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贵妇随即却开口说道:“大哥,今个说话怎么这么奇怪,活脱脱的就像个小大人,先去你父皇那边陪他用早膳吧。”说完还在肖文渊的小脸上轻轻的掐了一下。
肖文渊这才明白,是自己说话的口气有问题,自己现在只是个三岁的小娃娃,说话都说不利索,以后要注意,被当怪物围观就不好了,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妇人,也就是肖文渊现在的母亲把他教给一同进来的蓝衣妇人说道:“去官家那边吧,颦儿帮这边收拾一下。”
绿衣女子到了一个万福,就去和后来进来的两个女婢一起收拾起来,肖文渊这才知道那个绿衣女子叫做颦儿。
贵妇起身向外走去,那个蓝衣女子抱着肖文渊立马跟了上来。
肖文渊毕竟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虽然自己现在外表只是一个两三岁的娃娃,可是就这样被一个陌生的妇人报再怀中还是让他感觉到十分窘迫,他不住的挣扎,想要到地上去,并且用奶声奶气的声音撒娇说道:“娘,我要自己走,我要娘牵着我走。”这又让肖文渊感到一阵恶寒。
妇人听闻,笑眯眯的说道:“大哥,又在调皮了,一会去你爹爹那边可别这般调皮,你爹爹可正心烦的紧。”又对那个蓝衣妇人说道:“好了,香兰把殿下放下吧,好不容易放个晴,可把这小东西乐坏了。”
蓝衣妇人,也就是香兰,依言把肖文渊放下,并且说道:“小殿下可要当心着点。”
肖文渊装作很调皮的笑了笑,就向前跑去,贵妇人伸手牵住肖文渊的手,就向前走去,肖文渊也没有多作挣扎就这样任由妇人牵着。
刚出门口,肖文渊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之前在屋子里有炭火暖着还不觉得,一出来却感觉一股寒意袭来。外面虽然阳光明媚,可是却落满了积雪,一片银装素裹。
一路上肖文渊都老老实实的紧跟着妇人,可是那一双眼睛却是四处打量个不停,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只见周围的宫殿并不富丽堂皇,相反还显的有些朴素,很多地方就像刚刚建好的一样,肖文渊对此不免有些失望。
不一会,肖文渊和妇人就到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宏伟的宫殿门前,径直走了进去。
大殿里面坐着一个身穿红袍的青年男子,长得方鼻阔口,剑眉星目,蓄一缕短须,端的是一个伟岸美男子,只是眉头紧锁,好像有什么心烦事,盯着眼前的吃食发呆,对周围没有察觉,旁边站着一个好像宦官一样的人物。
贵妇牵着肖文渊走上前去,到了一个万福说道:“妾身见过皇上。”
看来这个红袍青年就是自己的皇帝爹爹了,肖文渊有样学样,不过只是拜了一拜,也不管对不对,说道:“儿臣见过爹爹。”
红袍青年这才回过神来,看见的妇人和肖文渊,很开心的笑了,说道:“娘子和旉儿来了,快过来陪我一起用早膳。”并对旁边疑似宦官的人说道:“你快去去两副碗筷来。”
宦官点头称是,连忙出去拿了两副碗筷进来。
妇人牵着肖文渊坐到了青年男子的旁边,肖文渊盯着桌上的食物,发现并没有特别的奢华,再想着来时看到的宫殿,想到看来宋代皇室的简朴是确有其事,又想到男子对自己的称呼“旉儿”,宋代好像没有那个皇帝叫赵旉吧,看来自己是没有当皇帝的命了,不过当个逍遥王爷应该也是挺不错的。
正想着,却听到那个青年男子对肖文渊说道:“旉儿,这是你最爱吃得金丝蜜枣羹,来多吃点。”说着就伸手拿起肖文渊面前的碗盛了一碗,放在肖文渊的面前。
肖文渊感觉得到,这个男子对于自己是发自内心的喜爱,也就装作很开心的说道:“谢谢爹爹。”肖文渊立马就低头吃了起来,他也是确实饿了,从穿越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了。不过隔着什么金丝什么的确实挺好吃的,就是稍微腻了一点,不能多吃。
男子看肖文渊吃得挺开心的,就笑呵呵的摸了摸肖文渊的头,却不禁叹了一口气。
妇人看着父子俩这样也感到很开心,可是看见男子叹了一口气,知道他的心情其实很差,就忍不住问道:“官家,不要太过忧心,相信天佑大宋,金人必不长久。”
男子听闻,却是苦笑说道:“昨日前方传来消息,说是金兵已包围徐州,破城只是指日之间,这扬州城安稳不了多久了。”
女子却没想到事情是这样,明显有些惊慌,不过还是安慰道:“徐州离杭州相距甚远,金兵没有那么容易攻过来,再说各地勤王义师正在赶来,定能大破金军。”
男子却说道:“金人兵锋强劲,徐州顶不能挡,各地义军大多不堪重用,国事艰辛呀。”
女子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男子看了看肖文渊说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南巡,大臣百姓骂我软弱,不思抵抗,可是我能拿什么抵抗,我赵构父母兄弟,妻儿都被金人掳走,受尽侮辱,难道我就真的甘心么?倘若不是为了保我大宋国祚绵延,我何至于此,只是苦了旉儿小小年纪就不得安宁,他日我百年之后,只希望留给旉儿的会是一个山河一统的江山。”
妇人听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头吃起东西来,不过明显没什么胃口了。
肖文渊听完他们的对话却感到身体发寒,吃下去的在也不是什么蜜枣,只感觉比毒药还要苦一百倍,他终于明白自己穿越到什么时代了,南宋初年。
这个男人就是南宋的开国皇帝——赵构
而赵旉,也就是自己,是赵构唯一的子嗣,一个十分悲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