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公安局的会议室中，气氛异常肃穆，墙上宽大的显示屏正播放着幻灯片，穆子璇站在一旁操控着电脑，环形的会议桌前，秦逸风、凌笑、凌少勋、史正天、莫展飞与仇姓兄弟正襟危坐，双眼紧紧盯着前方投射而来的荧光，不敢错过半点细节。
“各位既是警探，又是这次案件的当事人、受害者，现在让大家齐聚在这里。”穆子璇说，“就是为了能好好分析这件案子，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话未说完，史正天却忽然举手打断，说：“场面上的话，不适合在这里说。再有，我不是警探，顶多算个退休的警界人士。”
“我也不算。”凌笑撇了撇嘴，低声说。
穆子璇对史正天的不配合有些尴尬，勉强地笑了笑，说：“好吧，那我也不说废话了，直接说案情吧。”
所有人都不再开口，似乎凝神屏息。
“风一鸣警官他们和我们派出的人已经对现场做过了详细的勘察，那位无头死者的身份也都确定了，相关资料都在大家的桌上，每人一份。”穆子璇指了指放在所有人面前的一叠打印文件，转而又说，“但是目前，对于凶手的作案方法、逃脱方法和一些细节，我们都还毫无头绪，尤其是那个地下室是处于完全密闭的状态，经过勘察，发现没有任何密道、除了那些炸药以外没有机关，可以说是一个完美密室。”
“那个地下室，原先是做什么用的。”史正天冰冷镇定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商场的仓库和冷库，商场会自行加工肉类和果蔬类产品，需要冷库存放，废弃之后，那里的设备全部拆除了，你们在墙壁上看到的通风口，就是那些细小的孔，实际上原本是安装制冷或换气装置的。”穆子璇详细介绍道。
“你的意思是，二层是仓库，一层是冷库？”莫展飞确认道。
“对，没错。”穆子璇点了点头。
“那二楼墙壁上那个缺口呢？”秦逸风忽然举手，问，“那个也是本来就有的吗？”
“哦，对了，”穆子璇像忽然想起什么，说，“那个墙壁上的缺口，并不是原本就存在的，那是后来被人可以钻出的缺口。”
“检查过指纹了吗？”莫展飞问。
“检查过，你们每个人几乎都触摸过那个地方，但是出现最多的指纹是诸葛方的。”穆子璇回答。
“果然没错。”莫展飞点了点头，转而又指着手中的文件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对诸葛方的尸体进行解剖，发现腹内除食物之外还有非使用类的纤维物质。”
“那是法医尸检的结果。”穆子璇说。
“能确定是什么纤维制品吗？”莫展飞问。
“估计是纸张。”穆子璇说。
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当然，除了史正天。凌少勋率先说：“看来他果然发现了什么，如果我没估错的话，这纸张应该就是他发现的秘密，为了隐藏起来他特意把字条吞下。”
“很有可能。”莫展飞也附和道。
会议室内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所有人开始互相讨论起来，而就在这时，坐在秦逸风一旁的史正天忽然拍了拍他的肩，指着手中的文件，说：“你看，果然，白马龙之介是被特殊处理的氰化钾胶囊毒死的……不过，我们却至今没什么事。你怎么看，秦大律师的儿子。”
秦逸风尴尬一笑，却并不出声。
“有看法最好还是说出来。”史正天略带鼓励地说。
秦逸风沉思了片刻，说：“我想，像凶手这样的人，是不会进行一次无目的、无计划或是计划混乱的杀人行动的，他做的每一步应该都有他的道理，所以，白马龙之介的死，应该是早已策划好的开端。”
“嗯，不错，继续说，”史正天说。
“无论是随机发生，还是确定发生。”秦逸风说，“死去的几个人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联系……当然，我只是假设，因为以前经历的案子，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人和事，往往都在凶手的计划之中。”
“嗯，对，说的好。”史正天继续鼓励道。
“我想，在一次计划如此完美的凶杀案件中，凶手一定希望偶然的情况越少发生越好，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来判断，那诸葛方、司徒微雨的死，都可能并不是偶然了……当然我不知道我这个思路到底有没有错。”秦逸风说，“我现在还找不到他们之间的联系，一切都只是猜测，大概，我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多。”
“很好。”史正天似乎对秦逸风的想法颇为满意，随手用桌上的随笔在文件中写上了“特殊关联”四个字。
秦逸风的神色，却忽然凝重了起来，看着史正天在文件上做记号，他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他的笔记本不见了，不用说，那一定是被凶手收去——那笔记本里，记录了许多他对自己父亲那件事进行调查所得到的线索与思路，现在，他不知道笔记本在哪里，更不知道是否有人已经看过了它。
“谢谢史前辈夸奖了。”秦逸风岔开话题，说，“那您有什么看法么？”
“只有最肤浅的一点。”史正天说。
“什么？”
“这案子大概和‘机械杀人狂’没什么关系。”史正天开口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