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觉得你还是不太适合这份工作。”A公司人事经理眼都不抬,摆摆手随意说道。
这是李凡第三次被拒绝了。在之前找工作的过程中,他已尝遍了白眼。现在的社会,一方面毕业生确实太多,竞争过于激烈,另一方面,李凡也确实太平凡,平凡到他自己填写简历,都无法凑够200个字。看着别人洋洋洒洒的学校光荣史,他觉得自己真的没什么可写的。
茫然地走在城市街头,李凡很失落。眼看父母寄来的那500元找工作的钱,马上就要花光了,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穿过十字路口,他一眼就看到了对面马路边上的小网吧。没有牌子,外观也很破旧,不过5元包夜的上网费,确实还蛮吸引人的。李凡觉得再去找旅馆住,实在有些奢侈。反正网吧也可以趴着睡觉,索性就去那里过夜,白天再出来找工,也算对得起父母了。
网吧里没什么人,昏暗的灯光打下来,照亮了几台明显配置不高的电脑。李凡交了10元钱,准备从下午熬到第二天早上。在连续登录了好几个招工网站,并投出了自己的简历后,时钟已经指向晚上七点。
他跑到总台,买了一碗方便面,就来到店家指示的后院冲开水。刚迈进后院的小门,李凡便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慌。不是这个后院多么黑暗,也不是这个小门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而是他居然在这个后院没有看到任何的床和椅子。作为店家的休息区,也可能是店家长期居住的地方,无论如何都应该有必备的家具。难不成这里只是冲开水的?可是在窗檐上分明还摆放着一些洗漱的用具,而且上面还有水渍,也就是有人用过。更为诡异的是,房子的正中间空空荡荡,唯独一面硕大的镜子,占满了半个墙面。
李凡看着镜子里映出的自己,觉得有些不适应。算了,一个陌生城市里的陌生小网吧,何必去深究它呢。李凡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端着泡面来到热水壶旁。
他麻利地拆封,冲泡,不一会儿面就冲好了。李凡端着冲好的泡面,正要离开,却鬼使神差地停顿了一下。他缓缓转过身,再次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于是,他向着镜子走去,一步一步,小心谨慎。当他的手接触到镜面的一刻,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这个镜子和平常家里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恐怕只是它的面积确实有些大。
李凡扭扭腰,踢踢腿,向左伸伸手,又向右伸伸手……就像有什么在牵引着自己,下意识地就做出了这些很蠢的动作。李凡感到有些好玩,当他又想着把这些愚蠢的动作重新做一遍时,却顿时傻眼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不动的自己,自己在动而镜子里的人却不动!他长大了嘴,对这个明显违反科学定律的现象,不可思议。
然而,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镜子中的自己,居然开口讲话了:“你不属于那个世界,来这里,这是你的宿命!”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李凡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眼前突然浮现的一片眩光击晕,昏昏沉沉地漂浮起来。
当他睁开眼的一霎那,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热水壶,没有镜子,连泡面也不见了。
“该死的,我这是怎么了,这里又是哪儿?”李凡很是警惕地环视四周。他所处的地方空旷无比,一眼看不到边际,只有脚下的黄沙和远处刮来的大风,一直不停地吹打在他的身上。
“我不是应该在网吧吗?怎么跑到沙漠来了。我去,太TM扯淡了,别人穿越也是到了富贵人家,最次也要回到唐宋元明清吧,我穿越到这个地方,是等死呢还是等死呢?”李凡有些愤愤不平,他对自己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有些准备不足。尽管在小说里看的多了,但是那都是有大机缘大智慧的人才有的奇遇,自己一介草民,又无一技之长傍身,还非常不爽地被穿越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是天要绝人之路啊!
李凡正暗自嘀咕着,抱怨老天的不公平。却见远处黄沙突然由随风飘动的状态,朝他这个方向急速卷来。更要命的是,黄沙之后的天空上,居然有黑云越聚越多,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云团,呼呼转动间,向地面呈螺旋状延伸,很快就演变成龙卷风的模样。
沙漠里刮起龙卷风!尽管李凡的天文地理学的不咋滴,可是龙卷风不该在沙漠里出现,这是基本的常识,他多少也明白的。眼看风暴越转越猛,身边的黄沙也腾空而起,世界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他紧张起来,猛地站起身向风暴的相反方向奔走。
可是沙漠里行走本就艰难,更何况那龙卷风传来巨大的吸力,更加让人寸步难行。李凡拼了命地向前拔腿,可任凭他如何费劲,速度却始终提不起来,脚被陷在黄沙中,要跑起来实在太困难了。
一公里,800米,600米,400米……眼看风暴临近,李凡已无计可施。他知道自己再怎么挣扎,恐怕都难逃一劫。他前方的沙石已经无力地被风卷起,一层一层地从地面剥离,向着龙卷风的方向飞速刮去。砂石刮过李凡的脸,速度之快,彷如刀割,很快他的脸上就出现了一条条血痕,触目惊心。他嘶哑地喊叫起来,期盼有神仙天降,救他一命,可是,天上除了要他一命的龙卷风,半点神仙的影子也看不到。
“刮吧,风啊,把我的衣服刮走,让我那不轻易显露的肌肉群,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绽放它应有的光彩!”李凡把找工作中被压抑许久的狂躁,在感觉将死的一刻,有些自嘲地朗诵出来。
他闭上双眼,等待死神的降临。可就在这时候,距离他10米的地方,像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显出一个凹陷的大坑,黄沙顺着大坑落下,却无法填满,仿佛在坑里有无穷无尽的空间,可以容纳整片沙漠。李凡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下陷,慢慢地被沙土淹没了膝盖,又淹没了腰身,直至黄沙漫过脖子,他才睁开双眼,发出了最后的吼声:
“搞什么鬼,吃个面还被拖入地狱,这是要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