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母后,但是儿臣此生无须妻妾缭绕成群,但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儿臣只要东陵霁云一人而已。”纳兰廷玉恭敬地道。
北冥紫馨笑笑,眸中甚有羡慕之意:“既然你都这么说,好好爱护她吧。”
“母后答应了?”
“等她及笄之后,母后再为你做主娶她为妃。”
回廊里,纳兰廷玉抱着东陵霁云走回耀星殿,东陵霁云手里还拿着北冥紫馨给的几颗果子,吃喝玩乐简直其乐无穷。
纳兰廷玉也十分的开心,原以为此事很棘手,毕竟他是太子,将来会是北汉君王,他的太子妃将来也就是一国皇后,要求应该会很严格,但没想到母后那么容易就答应自己,总算如愿以偿,此后能和霁云相守一生,定十分有趣……
“廷玉哥哥,你母后是不是答应我住在你这,她一国之后,日后应该不会反悔吧?”东陵霁云歪着脑袋,眸光有些狡黠。
“母后答应的事,不会反悔的,就算反悔,我也会永远跟霁云在一起。”纳兰廷玉嘴角上扬,轻轻往她脸颊亲一口。
东陵霁云嬉笑着,也满心欢喜。
北冥紫馨飘渺一笑,“如果我是她,多好……”
“娘娘,当真要让您惟一的孩子娶那么一个野丫头?”贾全有些担心地道,“如果她大字不识一个,日后君王侧逢酒筵歌席,怎登得大雅之堂。”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北冥紫馨苦笑一声,道:“廷玉是我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他如喜欢上一个人,纵是一千匹马都拉他不回,他生来多情且用情之深,不过好在他竟只一心一意,我倒真是羡慕那个叫东陵霁云的丫头,此生能得他全部的爱。”
“不用羡慕,我也一样对你。”贾全淡淡一笑,把手放上她的手,紧紧相握,两人四目相望,不约而同地抿唇一笑。
“都几年了?”北冥紫馨微微一叹。
“两年,皇上开创北汉之后,便两年没有再宠幸过你。”
北冥紫馨微笑摇头:“我不是说这个,皇上他的心早就不在我这,我是问你进宫几年?”
“一年半——”贾全颇有感叹,“当时你请公公在民间秘密找人,我因家计贫困,穷得实在是揭不开锅,不得已才进宫。”
“后悔过吗?”北冥紫馨淡笑,手握着贾全的手,道:“你饱读诗书,本来可以娶个良家女子,幸福地过完这一生,进到宫里,七尺男儿假扮太监,跟我一个即将人老珠黄的老女人,做着这些偷偷摸摸的事,为世所唾弃,我有时想起来真觉得对不起你。”
“紫馨,你怎么这么想?”贾全柔情一笑,抚上她的眉峰,柔声道:“我却一直庆幸当初选择进宫,否则也无法认识你,古来人们只懂得吟诵帝王美人,唐玄宗和杨玉环爱得火热,但谁为后宫其他女人设想过呢?我饱读诗书却不得前途,你花容月貌却不得恩宠,宫廷深锁,人生一世,良辰苦短,何必委屈自己。”
北冥紫馨点头苦涩道:“我只怕,东窗事发,我死倒不要紧,反正我不守宫规不甘寂寞,罪有应得,但连累你怎么办……”
“我们的事真的让容夫人发现了?”贾全也不由得皱眉。
北冥紫馨点头:“她跟我摊牌,但是却没有跟皇上说,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想怎么样,此人不除,我恐怕一辈子都不安心。”
“她是名门之女,父亲在朝堂上党羽众多,我们不如逐一击破,培养自己的势力,想办法制住她的力量,也封紧她的口。”
北冥紫馨微微颔首:“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贾全笃定道:“不管怎样,我永远不会让她伤害你的,不管接下来要与她斗多久,我都会永远陪着你,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北冥紫馨欣慰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就算跟她在这后宫之中斗一辈子,也足够了。”
三年后,北汉五年。
如今东陵霁云已年方十五,正是及笄之年。
纳兰廷玉苦等三年,本来满心欢喜终于可以正式娶她为妃,但是结果却与预料的不同。
“凭什么要我当你的太子妃?”东陵霁云撇着小嘴,一脸不情愿,旁边是太监宫女们准备好的凤冠霞帔,只待她能穿上。
“我要你当,你当然就得当——”时隔三年,纳兰廷玉越发俊美如斯,内心正喜不自胜,哪容她使性子,只柔声劝说道:“霁云,快把衣服穿上,此事母后与父皇恩准,今夜我们就要成婚,你难道不想名正言顺地住在耀星殿吗?”
“住在耀星殿又不好玩,不如你让我跟芷若住一起吧?”东陵霁云心念一动,又缠说道。
“你跟她住一起,很好玩?”
东陵霁云撇撇嘴,道:“那我也不跟你成亲,成亲后我就得听你的,管你父皇叫父皇,管你母后叫母后……你当我傻的?我才不要!”
纳兰廷玉无奈一笑,见她不悦,屏退众人搂着她的肩,“好霁云,那你说怎么办,成亲是一定要的,你想怎样我都听你的。”
东陵霁云可爱地歪着脑袋,伸出一根葱指:“第一,你以后得天天陪我玩,而且我说什么是什么,我不会三从四德的哦!”
“这个没问题——”纳兰廷玉毫不在意。
“第二,成亲后你要是再打我,那就是你在欺负我,我有权跟你和离,然后回西凉去!”东陵霁云摸着自己还疼的小屁股,愤愤地道。
“可是……”纳兰廷玉有些犹豫,为难地道:“你如果听话,乖乖在寝宫里待着,而不是跟芷若四处去欺负人,我怎么会打你呢?”
“不管,我不管!”东陵霁云毫不讲理,嗔怒道,“你不答应,娶别人去吧!”
“答应,都答应!”
东陵霁云撇撇嘴,那么容易就答应,是不是太轻易放过他些?
眼珠子一转,东陵霁云又拉长声道:“第三嘛……我想要一样东西,你得给我找来,你找来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什么东西?”
“我要司马相如的绿绮琴!”
纳兰廷玉脸色一变,有些为难地道:“绿绮琴,失传很久了吧?”
“我不管你……”东陵霁云捏着小辫子,望天一笑:“反正你要是找不来,我就正好不用嫁给你,如果你找来,我也没损失!”
纳兰廷玉不禁失笑,捏捏她的鼻子,道:“奸诈鬼,这么说,我还得先给你找绿绮琴?那么麻烦,我都不大想娶你了……”
“好啊,好啊!”东陵霁云连忙拍手叫好,见他脸色,转而又嘻嘻一笑,躺到他怀里:“廷玉哥哥呀,霁云其实是很想很想嫁给你的……但是按照西凉的规矩,你必须做到之前那些条件才可以,所以不是我难为你,是命运捉弄我们,知道吗?”
她一副哀伤无奈的样子,如果不认识她,或许还真该被她楚楚可怜的眸光迷惑,纳兰廷玉无奈一笑:“我怎么没听说过西凉有这规矩?”
“你孤陋寡闻,当然不知道啦!”东陵霁云为自己辩解道。
“好,我孤陋寡闻,既然你想考验我,我便去把绿绮琴找来,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好不好?”纳兰廷玉倒是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