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廷玉点了点头:“是不简单!西凉就是目前的问题,兵力部署图有,但究竟要采取什么方式攻打才能更省力?”
“而且,我们还要提防他国趁势进攻,南越一向对我北汉虎视眈眈,连都那边防守的重兵万不能动,如此兵力便缩减很多。”
顾流芳听他的分析,倒觉有理,看得出他还是有用心在观摩与西凉此战的。
最后。
他们商讨一夜,拟定出一份计划。
由林赫大将军挂帅,其子林远为副帅,林赫先率领五万兵马兵发西凉,直线杀入,专门攻占他们兵力部署最弱的三关,然后按兵不动,原地扎营。待到西凉皇城派出援兵,林远带着的七万兵马也赶到,十二万兵马一路杀入西凉皇城。
西凉那时必定元气大伤,何况北兵亦可沿途招兵买马,一鼓作气,杀入皇宫,东陵莫黓习惯待在御池,只要能挟持住他便好。
“但是此人不能杀。”顾流芳语气笃定道。
“为什么?”
纳兰廷玉甚为不解,按理说,她那么为天下百姓着想,应该很痛恨这个暴君才是。
顾流芳不是很想说,只能道,“他并不似你们所想象的残暴,其实屠杀亲人只是因为他一些私事所致,即位后并无杀戮。”
“他即位后没有过多的杀戮,只是因为血染金銮殿一事臭名远扬,此话不假,但是他残杀父母而篡位,你难道就不痛恨?”
顾流芳嗤鼻一笑,“你当初无端杀害近百名女子,我痛恨过你吗?”
“那是幌子而已。”纳兰廷玉勾了勾唇角,“跟你直说也无妨,那些女子当初只不过是被朕秘密送走,朕要以她们的死气气母后。”
“所以我说你幼稚!”顾流芳也早就料定,他蚂蚁不忍亲脚踩死一只,哪忍心杀害百余人。
“你不想杀,便不杀也罢,反正西凉皇室根本无人,只要能挟住他西凉不攻自破,抓他回北汉,到时候秘密安置好他就可以。”
其实,纳兰廷玉本来就没想过真的有一日要动手杀东陵家的人,就算顾流芳不说,他也会想尽办法保东陵莫黓不死的。
不觉已是五日,他们论讨军机要事之时,时间倒过得轻巧。
纳兰廷玉把兵力部署图收起,准备翌日按计划发兵,懒懒地道,“你饿不饿,朕传早膳?”
“山药薏米芡实粥,放少量冰糖。”顾流芳起身伸伸懒腰,此次发兵之事,胸有成竹,必然可以一举拿下西凉。
“禀报皇上,大事不好——”
潘公公急匆匆地闯进来,禀报道:“东楚大军昨夜悄然向我北汉赶来,如今已到荀江,来势汹汹,预计十日之后抵达北汉!”
“东楚发兵?”纳兰廷玉蹙起眉头,真是棘手,“对方多少兵马?”
“不管多少兵马,都得小心他们有后备援军,攻打西凉一事必须搁浅……”顾流芳当机立断,道:“潘公公,召集大臣御书房议事。”
御书房,人声嘈杂。
林赫大将军为首,众人看着路线图,“荀江过后,便是向阳,荀江有一条水路,如果以水路赶来的话,恐怕不到十日就入北汉境内……”
“皇上,此次东楚来势汹汹,恐怕是策划已久,必须小心应付啊!”于毓大学士提醒道。
“他们多少兵马?”突然,顾流芳淡淡地皱眉问道。
“军机要事,轮不到你一个女子过问。”林赫冷哼一声,虽然听说过她如今是盛宠在身,但是他也容不得她目无法纪。
“军机要事,朕允许她过问,告诉她!”纳兰廷玉断然地命令,一群傻货,要是没有她,这么一群人围在一起就能怎样?
林赫咬了咬牙,“初步估计,约莫二十万兵马。”
“我北汉现在能用的有多少兵马?”
“约莫三十余万!”
顾流芳思索一会儿,道:“我建议,立即传令荀江那边的人,所有兵马退后,整个地方的百姓都躲到向阳去。”
“这个时候唱空城计有用吗?”林赫脸色难看地道。
“不,她的意思可能是——”于毓猜测出几分,“等东楚兵马一过荀江,立马断掉荀江水路一切桥梁,阻断东楚援兵。”
“不错!”顾流芳点头,“后路被断,军心必然大受影响,此时便以心理战术,让荀江和向阳一带装作兵力强盛,全力向这二十万兵马进攻,他们不熟悉北汉的地势,必然受挫,心理处于下风之际,很有可能原地扎营,跟东楚那边想办法联系,我们就趁着这个空挡派兵过去支援,三十万兵马由四方涌上,围杀他们的二十万散兵。”
几位大臣思量之下,也觉得有理,虽然这样做冒险性其实很大,如果对方采取别的方式,则结果不会像预计的这么乐观。
但是此时此刻却也别无他计。
“老臣立即去吩咐荀江的人,后退向阳……”
“去吧!”
纳兰廷玉点头允许,于毓下去按计划吩咐,林赫有些地冷哼道,“想不到你小小一个宫女,也可以想出这等计谋。”
顾流芳坐下茗茶,微微抿一口,“这并不算什么聪明,但如果大战将即,反而自乱阵脚,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吃完山药薏米芡实粥,寿康宫宫人来请。
顾流芳也便随之前往,谁知,走的路线却是长乐宫。
顾流芳坦然,手握上藏在袖子里的手枪,就算北冥太后想耍花招,她也想看看她有无本事。
到长乐宫后,显然是她多虑,因为容太妃此时就正在长乐宫做客,她故意叫她的人来请,也显然是怕北冥太后的人不安全。
“千请万请,总算把流芳姑娘给请来?”北冥太后躺在床上,阴阳怪气地冷笑一声。
“太后娘娘可真厉害,伤成这样,还能够对流芳冷嘲热讽……”顾流芳含笑而坐,就跟在探望病号一样,也是灵猴戏残虎。
她虽然刀伤未愈只能躺在床上,但听这刀声剑字,也知她并无大碍。
北冥太后脸色一变,容太妃连忙出言道,“太后娘娘别生气呀,气出病来无人理!”
“哀家用不着你假好心——”北冥太后咳嗽两声,道:“顾流芳,你刺伤哀家一刀,然后跑得无影无踪,是害怕了吗?”
顾流芳冷笑一声:“那因为是我有要事要办,不然我肯定来看看太后娘娘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模样,肯定是风华绝世,艳压群芳。”
“顾流芳!”
北冥太后被气得脸色难看,咬牙道,“你重伤哀家,这些日子也根本不来看望,皇上难道真的如此纵容你为所欲为吗?”
“为所欲为什么的我不知,但我很清楚,我如果来的话凶多吉少。”顾流芳勾唇冷笑,“所以,流芳只能暗地里为娘娘您祈福了。”
“是啊,流芳她每天早晚都为太后您烧三支香,可有心了!”容太妃笑得阴阳怪气。
“咳咳——”
北冥太后咳嗽一阵,“你们……”
她是有话说不出来,气得!每天早上烧三支香,每天晚上烧三支香,他们是当自己已经死掉了么,早晚烧香拜祭?
容太妃跟顾流芳目的达到,也便起身告辞离去。
贾全叹息道,“娘娘,你也经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怎么会跟她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