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下午三点,之前手上打的点滴,早已拔了针,手背上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针眼,她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她记忆中那件遮不住身体雪纺衫,而是她平日里穿的睡衣。
天气很沉,外面的风刮得很大,卧室里很寂静。
叶雪双眼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若不是此时她周身都残留着那些疼得要命的证据,她都以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梦。
叶雪的确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她梦见了父亲,梦见了游艇研发部,梦见了很多很多的过去,那些过去中包括顾厉风,也包括顾厉风那天说的那句伤得她体无完肤的话,更包括昨晚发生的哪些事情。
叶雪承认她无法排斥,因为她说服不了自己去恨他,这些年对她的爱,早已超过了一切,哪怕他从来都没有回首看看身后的她。
叶雪撑着身子下了床,换了一套平日里穿的衣服。
然后,就下楼了。
叶雪万万没想到,顾厉风会在家里,而且还穿着一套休闲的衣服,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批阅着文件。
站在楼梯口的叶雪手指卷进手心,深深扎进肉骨里面,即便不恨他,她也无法面对他,即便她知道作为情妇这些都是应该的,但是她还是很难过,她不知道在难过什么,在委屈什么,她的心此时就像有一千根麻绳在心里乱窜一样难受。
她转身上楼没几步,就听见顾厉风一贯清宁的声音有些嘶哑的开了口,“哪个更有效果。”
叶雪没多管,又走了几步,顾厉风的声音又飘了出来,带着沉闷:
“不到二十四小时,那就紧急点的。”电话里的人,有些啰嗦,顾厉风不耐烦的回了句。
顾厉风最后这句话说出的时候,叶雪身子就像被定在原地了,整颗心都像是被碾碎了一样。
不到二十四小时?紧急的?
叶雪冷哼一笑,什么也没想,直直的下楼,朝大门走去。
顾厉风是背对而坐的,根本就不知道叶雪下楼了,叶雪也完全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直到听到大门被打开,风伴着雪灌入客厅,顾厉风徒然回过头来,就看见叶雪似要出门,而且穿得很单薄。
顾厉风眉心微微一拧,将手机放进裤袋里,随手抓起沙发上的薄毯,大步跟了上来,环抱着将薄毯披在她的身上,语调虽然清冷,眼眸却温许了不少:“要去哪里。”
头顶响起他的声音时,感受着他披在身上的薄毯,叶雪怔了怔,脸色惨白,后背麻麻的,眼中莫名的一阵涩意,不去看他,一直盯着外面,故作平静:“出去一趟。”
“不管什么事,都等天气好了再去。”顾厉风浅浅的声音中更多是严厉的关心。
叶雪完全没理会顾厉风,执意要出去。
顾厉风眉头蹙了一下,拗不过她,上前一步,只手嵌住她的胳膊,冰凉的语色也温和了许多:“要去哪里?我送你。”
“去药店。”叶雪几乎和顾厉风的话同时而出,语气很锋利。
听到叶雪要去药店,顾厉风整颗心都悬了起来,一想到昨晚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情,他就恨不得将他自己杀了,眉头皱了又皱,又自责,又心疼:“哪里不舒服?我让…”
“买避孕药。”叶雪还不等顾厉风说完,不痛不痒的丢出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