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张潜决定下山，虚然道人同意。张潜又向杨凤莲告别。
杨凤莲说：“既嫁从夫，我与你一同下山。”
张潜耐心解释：“过去我全顺你，这回你必须听我的。你已有身孕，不宜多动，怎可在外奔波？你放心，战争一旦平息，我立即回来找你。”
杨凤莲听张潜句句在理，说：“那好，你一定早日回来，我等你。”二人遂洒泪分别。
张潜下得九华山，心中甚是矛盾：内战已全面爆发，和平已成幻影，南北必须统一。我是该站在国民党政权一边还是共产党一边？跟随国民党，可国民党腐败无能，不会真正给人民带来幸福，何况和平协定也是蒋介石撕毁的。追随共产党，可我毕竟是国民党人，这与背信弃义有何区别？北方既已开战，先往北方看看。
张潜日夜兼程，这日进入河南地界。张潜寻思：我先到官道口拜访拜访我那乔大哥，然后向北转入山西再说。张潜计议已定，打马来到乔云山家
张潜见乔云山家门紧闭，阴森森，冷清清。似有一种不祥之感。张潜走上前去扣打门环，门一开，一个国民党士兵探出头来，“谁呀？”张潜问：“军爷，这家不是一个姓乔的居住吗？”“不知道。”大门关上了。
张潜见乔云山家东边有一平方，是乔云山邻居。张潜伸手敲门。一个半老妇人将门打开，“小伙子，有事吗？”张潜拱手说：“大娘，我向您打听打听这乔云山家怎么住上官兵了？”半老妇人脸色突然一变，“我不知道……不知道。”边说边要关门。张潜眼疾手快，用力扒住房门，“大娘，你若之情，不妨与我一说，我好担心我乔大哥……”
“不知道。”半老妇人用尽力气想把房门关上。她哪有张潜力大，房门被张潜一把推开。张潜急了，掏出防身匕首在半老妇人面前一晃，“快说，乔云山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说我要了你的命。”半老妇人被张潜一吓，忙说：“饶命，饶命。我说，一年半前，一伙官兵看上乔云山家院子，说这诺大的院子才一家三口居住，太也可惜了些，不但把乔云山赶了出去，还霸占了人家老婆黄梅。乔云山与官兵辩理，官兵竟说乔云山通共，把他关起来，打成重伤，最终不治身亡。他老婆黄梅抱着孩子小顺跳河自尽了。我们街坊四邻谁敢多说什么，若不起人家官兵呀？”张潜扔掉匕首，跪在地上，“大娘，乔大哥当初收留过我，待我情同手足，我实在担心乔大哥安危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威逼您老人家，求大娘原谅，莫要与我计较。”那半老妇人还未缓过神来，“快请起，快请起……”张潜起身拜别老人家，临走时回身说：“大娘放心，我不会说出是您告诉我的。”张潜牙根紧咬，攥紧拳头，怒视着乔云山家门，暗暗下定决心：乔大哥，在天之灵莫散，我必会为你报仇的。
半夜，一个士兵捂着肚子来到厕所。“黑灯瞎火的，别掉下去。”士兵点燃一支蜡烛，烛火照亮了四周。士兵一眼瞥见墙角有一人正虎视眈眈瞅着自己，此人正是张潜进峰。张潜见士兵发现了自己，迅速出手捂住士兵的嘴，以防他喊出声来，另一手掐住士兵的咽喉，用力猛掐士兵死穴，士兵气绝身亡。张潜摇头说：“本想让你躺着死舒服些，你却自己来寻死。”张潜环视一下四周，一闪身进入柴房。张潜把柴火、干草布置好，将烛火打翻在地，纵身跃上房顶。
火苗延着干草向四周蹿去，火焰由小变大，不一时，整座柴房已被火笼罩。大火借助风势向其他房间蔓延，由东房到西房，乔云山家处在烈焰包围之中。
一伙国民党士兵正在熟睡之际，感到周身炎热难当，空气流通不畅，纷纷从睡梦中醒来。士兵们徐徐睁开朦胧睡眼，看到火光冲天，大吃一惊。“不好了，着火啦！”
“救火呀！”
“救命啊！”士兵们试图逃出内屋，有人被坍塌的顶梁板砸死，有人被大火吞噬，有人被浓烟围困而窒息……
四邻街坊被乔云山家吵闹声惊醒，大火出门一看，熊熊烈焰，滚滚黑烟，焚烧着乔云山家一切。不知谁喊了一声“有人还在火海之中，快救人！”大伙无人行动。正在这时，又有人喊：“救人要紧，先扑灭大火再说！”大家这才分头行动，各自从家中提来水桶，“哗哗”直往火中倾倒，慢慢的火势才渐渐变小……
天光见亮，雄鸡唱白，白烟弥漫，断壁残垣，大火已完全熄灭，乔云山家面目全非。大伙喘息了口气，四处察看，乔云山家军兵全为焦尸，无一生还。
一队国民党官兵共二十人赶到现场，枪口对准救火百姓，其中一个国民党官兵询问：“是何人放的火？赶快承认，不然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张潜在房顶听罢，故意放声大笑，“你们这些狗头士兵，真瞎了你们的狗眼，纵火之人在此，你们能奈我何？”张潜说完，晃身形跳下房顶，消失不见了。
“追！”领头国民党军官一声令下，二十人如狼似虎，手提枪支追赶张潜。张潜借墙壁掩护，连发四枪，四个国民党士兵应声倒地。
“大家注意了，这小子枪法极准，给我抓活的。实在不行，死的也要。追！”国民党士兵开着枪追捕张潜。张潜边撤边开枪，弹无虚发，又连连击毙三个国民党士兵。
张潜查看手枪，发现枪中仅剩两颗子弹。张潜心想：这两颗子弹得省着用了，毙他个大的。张潜加快脚步，离开官道口街巷，将剩下的国民党官兵引入树林。
林深叶茂，日影斑斑，国民党官兵追到林中。“怎么没影了？”领头那人刚问完，胸口中了一枪，双眼一闭，仰面倒地。其他士兵不敢再追赶，纷纷逃离而去。
张潜择一开阔无人、风景幽美之地，立了一座石碑，上写“乔云山一家之墓”。含着泪在碑的另一面题词曰：日出东方雁南飞，多少往事化青烟。当年风景今日残，留此碑文后人看。
张潜题罢，放声大哭，“乔大哥，你我当日一别，才一年有余，居然便阴阳两隔。乔大哥，张潜已为你报仇雪恨。你用死为我指明了方向，我决心投身共产党，参加解放战争。”主意打定，张潜骑马速行，抄小路，一路向北。一路上，张潜好生矛盾，果真投靠共产党，还是从长计议？张潜一时竟拿不定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