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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轻狂,因为年少张扬

谢雨葨离开之后,一向乐观的杜则竟然变得内心悲伤,他看了看手机上的几条未读信息,想想都知道是谁发来的——关月海。除了她,还会有谁?杜则突然间就觉得有些烦躁,这与开始时不同。他关了机,开着车去了家后面的山顶。

等到到达山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杜则下了车慢慢地走着。看着山脚那栋别墅灯火辉煌,杜则的心中突然就有了家的温暖。

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父母,也不曾听舅舅舅妈提起过。小时候追问过,似乎说是一场车祸,后来渐渐大了,见他们不喜欢讨论这个问题,自己也就不再询问。这么多年了,舅舅和舅妈对自己是挺好的,表姐和表弟也不曾疏远过自己,似乎自己应该觉得很满足才是,可是只有自己知道,每当看见别的孩子和自己的父母一起玩耍的时候,自己心中的那种痛。不过还好,因为工作问题,舅舅经常不在家,舅妈每天都和女性朋友出去,因此关家兄妹也经常羡慕别的小孩。因此小时候他们三人经常一起坐在街角看着别的小孩由自己的父母牵着手走过,不同的眼睛折射出相同的渴望,那是一种理性之光,是对爱的渴望。

有好久都没有想起小时候了,等到杜则回过神来,他竟然发现自己的眼中有泪。这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对家的渴望一直都是那么强烈,成为间断过。

一直以为对父爱母爱的渴望伴着年龄的增长在一点点的消失,直到后来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一起长大的三人从同一个起点按照不同的方向发展。关月海一直以为关月骐现在的性格是父母惯出来的,可是杜则知道那不是,那是由于从小缺少关爱而形成的狭隘的心理,这个杜则很早就知道,可是他也知道得太晚了。当他知道的时候,他试图改变些什么,可那时的关月骐已经深深地爱上了那种一个人的安静的世界,不允许别人再迈进。因此为了防止关月海也变成那个样子,杜则就尽可能地缠着关月海。

关华年夫妇对三个孩子是有求必应的,这也是他们对不能时常陪伴在他们身边的一种补偿。不过他们不知道,他们越是这样就越容易造成孩子们的不正常心理,于是关月骐就变得沉默不言,而关月海则出乎常理地依赖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杜则。

虽然一直在笑,可是杜则知道自己不快乐,为什么不快乐,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为什么不快乐还要一直笑呢?大概是因为他觉得要是自己一直笑的话可以缓和一下僵硬的气氛吧,也有可能是他以为自己笑着笑着就快乐了也说不一定。

不知为什么,杜则的脑中闪现出一张倔强的脸来,她仰着头,有阳光泻下,使杜则有了刹那间的恍惚,以为那就是天堂。之后,画面晃动、破碎,接着出现的是在马路边,她笑着和小孩说话的样子。那感觉,真的,真的,真的很好。杜则闭着眼回想着那些画面,觉得很满足,微笑,又爬上了他的脸,只是他浑然不知。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你为什么关机了。”来人正是关月海,她挨着杜则坐下,脸色缓和了一些。就在一个小时前,当她打电话发现杜则居然关机的时候,那眼神足可以横扫千军万马。

杜则没有回头,他听出了她的声音,也想到她迟早是会找上来的。他有些不高兴,因为关月海打断了他关于美好的畅想。

“我问你话呢。”关月海用手肘碰了碰他。

“没什么。”杜则摇了摇头。

“我问你为什么关机了。”关月海不自主地提高了音量,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似乎是有种不安在蔓延。自从杜则抱起那个女孩开始,自己的内心就产生了一种不安,那种不安一直存在自己的心里。直到发现杜则手机关机,那种不安顿时被放大了无数倍,她有些忐忑,像一个妻子害怕发现自己的丈夫有外遇般不安和恐惧。可是她知道,自己和他只是姐弟,有着血缘的亲戚。

“月海姐,不知不觉间,我们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啊。”杜则看着关月海喃喃道,“现在,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定夺了,不用再征求大人的意见了。原来,这就是长大的感觉啊。真好!”

关月海看着杜则一脸的平静,她知道,他是在告诉自己,往日的孩子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谁都不能干涉对方。关月海又看了杜则一眼,此时的他目光很远很远,让自己感觉很陌生很遥远。

“月海姐,在想什么?”说着,杜则将手搭在了关月海的肩上。关月海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杜则又看了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有什么事我们都会一起面对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杜则很自然地说完,又将目光放得好远好远。果然,是一家人呢。

“姐,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家?要不我来接你。”

“是洛征吗?”张东来在一边小声地问。

“嗯,他说要来接我回家。”尹冰小心地捂了手机听筒说道。

“可千万别让他来。”张东来只要一想起上次看流星雨时的“巧遇”,现在心里都还有阴影。这尹洛征还真是黏着尹冰不放啊。

“上次他又不是故意的,你还记着呢。”尹冰眨眨眼说道。

“喂,喂,喂,姐。”这尹冰一捂电话听筒可就忘了放了。

“那个张东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嘛。”尹洛征挂了电话自言自语道。然后就开着车出了门。尹冰最常去的那个地方,就算她不说,自己也能猜到。

自从上次尹洛征醉酒被接回家后,尹冰再也不敢随便关机了,也不敢不将自己的行程告诉给尹洛征。而尹洛征一觉睡醒后就把那个将自己从酒吧扶出的少女忘得一干二净。其实那女孩还是会不间断地和他偶遇,只是他都没有注意。

开到一个十字路口,尹洛征正想过马路,却发现已经是绿灯了,他只得垂头丧气地停了下来。正当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他看见一个束着马尾的女孩正在发着什么传单。她的脸上洋溢着笑。似乎感染了尹洛征,他觉得没有开始时那么烦躁了。

只见那个女孩走近了,走到了尹洛征的身边,那个女孩见到尹洛征显然愣了一下,然后恢复了平静的表情,递过一张纸说:“孩子是祖国的未来,我们都应该竭尽能力帮助他们。”尹洛征仔细地看着她,似乎有些面熟。听她讲完后再看了一眼那张纸,原来是提倡大家帮助孤儿院的孩子。尹洛征刚想说什么,却发现红绿灯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了,他拿出车上的笔,在那张纸上写下什么,然后递给了女孩。这时,后面已经有人在按着喇叭催促了。尹洛征笑了一下,开着车离去,女孩看着车消失在人海中后,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那是一串数字。

“他的号码!”过了好一阵,女孩才反应过来脸上是明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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