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就这样结束了,叶小萱、谢雨葨、袁洋升入了高三,学习紧张了起来,平时相约出游的机会也少了。尹冰依然躺在医院,尹洛征去医院的时间却是少了,因为只要有时间,张东来就会呆在医院对着尹冰说话,不管她是否能够听见。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在听到……”柳茗一脸失望地挂断了电话,这是第多少次了?连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吧。自从那次约会失败之后,徐勿云就再没有出现过,连电话都不接,只是偶尔回短信。问他出什么事了,可是他却说什么事一切很好,只是最近很忙,没有时间接自己的电话。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啊,你给我说说啊,虽然我能干的事情不多,但是我会尽一切努力帮助你的。”柳茗发了一条短信,其实她真的很想冲着徐勿云发火的,可是心中担心着他发生了什么,又什么火气都没有了。
看着旁边成群结队的人,全都有说有笑的,柳茗真的很难过,仿佛大家都是南飞的大雁,只有自己没有找到一起飞翔的伙伴,扑着翅膀徘徊着,不知道是该跟上去还是顽强地就在此过冬。因为心不在焉,柳茗没有注意脚下,不小心就踩到了走她前面的那个人的脚后跟。
“啊——对不起,对不起啊。”前面那个人停了下来,柳茗才反应过来,忙摆着手道歉。
“怎么回事啊?走路怎么都不看路啊?”那人瞪着眼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柳茗头都不敢抬。
“呵呵,我还记得你哟。刚刚是逗你来着,没有关系的。以后小心点,别这么马虎了。”那人收起自己假装出来的凶狠,浅浅一笑,给人一种在炎炎夏日凉爽的感觉,柳茗抬起头有些愣住了:原来是尹洛征。
“怎么了?”见柳茗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尹洛征以为是自己把她给吓着了,想着自己应该也没有那么凶恶吧,他摇了摇柳茗。
“没事没事。”柳茗回过神傻傻地笑。
“是我把你吓着了吗?对不起啊。”尹洛征轻轻地问道。
“真的没有啦。”柳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请你喝东西,走。”说完,尹洛征就自顾自地拉着柳茗走。看着高大而温暖的背影,柳茗心中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脚步却跟不上,为什么会感觉他拽得自己的手好疼想要挣开呢?为什么感觉他的脚步如此虚无,带自己去的地方是自己不想去的呢?
“等一下,请等一下。”柳茗停了下来,看着一脸不解的尹洛征笑着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今天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这样啊。”尹洛征脸上的光黯淡了下去。自从尹冰住院之后,就总是独来独往,本是因为朋友不多,更是因为没有想要相处的人,好不容易看见一个自己想要邀请的人却被拒绝了。
“嗯,实在是对不起。”柳茗看见了尹洛征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霾,可是她无暇兼顾,因为她自己的心中更是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她在担心着徐勿云,只是担心着他而已。
“算了,没有关系啦,看你都急成了这个样子,赶紧去吧。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不用了,谢谢。”柳茗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一手抓着斜跨的包就跑了出去。
“那个,柳茗对吧……”尹洛征迟疑着叫道。
“啊……什么?”柳茗停了下来回头张望着。
“没事,下次……我们再一起吧。”
“哦,嗯。”柳茗甜甜一笑。
尹洛征一直看着柳茗消失在人海中,眼角隐约带着一丝笑。
“徐勿云,我应该去什么地方找你呢?”柳茗两只手抓着挎包带,有些不知所措地想,“我还能找到你么?”漫无目的地走着,柳茗突然看见一面墙上贴着些小广告,突然想起那个叫做“萌芽”的孤儿院,自己当初去申请成为志愿者的时候曾经填写过一份“志愿者条约”,上面就有要求填写自己的地址。这样的话,去“萌芽”应该就能找到他的家庭住址了吧。柳茗突然感觉眼前明亮了很多,或许是因为看到了希望的原因。
出门的时候明明还是个艳阳天,却在回家的时候被淋成了“落汤鸡”,难道这就是这城市的特色?流湳一边想着忍不住浮出笑意一边用干毛巾擦着头发走进自己的房间,却在推开门的时候看见一个凛然的背影。
“你怎么会在这儿?”流湳停下手中的动作,别开了眼很不客气地问道。
“笑话,你问我怎么会在这儿?这是我的家,我不在这儿还会在什么地方?”男子笑着走近流湳,流湳却带着厌恶地后退,直到抵着墙无法动弹,然后抬头大义凛然地看着男子。
“有什么事就快说。”
“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男子微微笑着,伸出左手捋了流湳的一束头发,略带暗昧地把玩着。流湳面部变得僵硬,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不再有节奏感。她微微别头看着男子脸上的笑意,感觉到寒意,是的,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明明在笑,却让人恐惧得不知所措。
“好久不见,真是越长越得我心啊。”说着,男子讪笑着将另一只手伸向了流湳,流湳反应过来,心下一急,忙挥手打开那只手。
“我是你女儿!”
“是啊,你是我女儿啊,差点都忘了。那么,我们现在开始说正事吧。”男子——流湳的父亲窦炎,在说完后收起了笑意,退后几步在椅子上坐下,大气而从容。流湳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心想他要是不笑就表示开始正常了,这就是他的员工们所认识的他,是具有领导者风范的。可是一到家里……曾经,她多次怀疑过眼前的这个人是否有人格分裂,可是,人格分裂的人会是他这个样子的吗?
“你最近是在打关家的注意吧?!”窦炎瞟了流湳一眼,一副了然在胸的表情。
“你调查我?”流湳的脸上浮现几分愠色,她是一个很善于伪装自己的人,即使在家里也是很少喜形于色,可是面对这样的一个父亲,很多时候她真的不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自己。有时候她会想,是否跟着窦炎回家是一个错误,可是又会转念一想,毕竟他是自己的父亲,虽然很多时候会干出一些让自己意想不到的事,可是终究没有对自己造成过实质性的伤害。
“当然,你是我的女儿,有些时候我有必要知道你在干些什么,除此之外,我也感觉我必须知道你在干些什么。”流湳看着窦炎,他严谨得不着一丝多余的情绪,让流湳不知道他此话的意图。
“此话有何用意?”流湳放下了手中的毛巾,在床沿上坐下,拿起床头桌上的一个相框,看着上面李凤年轻时候笑得很甜很无邪,完全没有后来流湳天天瞧见的憔悴与愤懑。
“我知道你现在接近关家是为了什么。”窦炎似笑非笑地看着流湳,流湳抬起头惊恐地看着窦炎,手中摸着照片的动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她感觉自己在眼前这个人的眼中压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许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笑话而已。流湳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想阻止我?”
“不,当然不。”窦炎收回了视线,流湳看到了他眼神中跳动着的危险。
“你们,不是盟约伙伴么?”
“盟约伙伴?是盟约伙伴那又怎样?你不知道渔翁得利吗?”
“你是想我……”流湳没有说完,她的脸上露出了凝重,她只是想报复关月骐而已,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对整个关家做出什么,更是没有想过要打他们生意场上的主意。
“没错。你是我的女儿,有义务为我做一些事情。”窦炎脸上浮现笑意,扭头看着流湳,后者没有说话,前者脸上笑意更浓,“而且我相信,我窦炎的女儿有能力为我做成这件事。”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帮你呢?”流湳站了起来,脸上是一股倔强与不屑,她可以为了自己想要干的事做出任何牺牲,也可以为了不干自己不愿意的事做出任何牺牲。
“你会的。那个叫做岁瑶的孩子有些不堪的照片在我的手中,要是被公开出去,也不知道她是否会死不瞑目。”窦炎的脸上写满了威胁,他正视着流湳的眼睛,不带一丝羞愧, 他知道她会同意的,因为她是那样地在乎着岁瑶。
“你……好,我答应你。”流湳的眼中满是怒火。
“这才是我的好女儿,放心吧,那些照片不会有别人看见的,此事完成之后,我一定及时销毁,一张都不剩下。”窦炎摸了摸流湳的下巴然后走了出去,空气中回荡着窦炎肆意的笑声,流湳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到恶心。
永远,都不允许谁伤害岁瑶。伤害她的人,都会付出很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