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边怎样了?”朱思承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摁着遥控板面无表情地问道。
“他欣然接受了我们的建议,估计最近就会去的。可是……”对方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着是否要说出口。
“还有什么事么?”朱思承觉察到对方的迟疑,眉头紧紧一皱,有些不耐烦地使劲一摁遥控板,然后将它放在了桌上,再不去看它。
“孝民,他……”
“他又在闹情绪了是吧?!没事的,这么多年了,他总是这样,可还是过来了,让他自己安静几天就好了。”朱思承依旧不带任何感情。
“可是……他这次什么也没有说,让我感觉很反常啊。”
“我有时间会和他谈谈的。”朱思承觉得心里很烦躁,他不想再就这个问题谈下去,才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对方任何回应的机会。挂了电话之后,在网上查看着空白的墙发呆,感觉脑中一片空洞,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任他抱着脑袋冥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烦躁加上操劳,让他感觉自己应该马上睡一觉,好好地睡一觉,思维已经无法告诉他这样做是否正确,因为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真的要这样吗?其实我感觉关家对你……”看着杜则一脸正经的样子,谢雨葨有些迟疑道,她知道最近一切都来得太快,快得大家都跟不上节奏,她怀疑杜则已经因为他母亲的事失去了理智,不太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她身在局外,她知道他在干什么,她也将关家对他的好看在眼里,她不得不怀疑那些陌生人所作所为的目的是什么,而也无从考证他们所说的以及拿出来的那些东西的真实性与可靠性。她担心杜则以后会后悔,会后悔现在如此地不择手段想要从关家夺得财产。她了解杜则,她知道他原本不是市侩的人,是不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的,他只是想以这种方式报复关家而已。
可是,谁知道这种报复的方式以后对杜则而言不是一种痛苦呢?
“没有关系,我知道我在干什么,别担心。”杜则抓住谢雨葨的手,紧紧地握住,神采奕奕地看着她,眼中满是信心。如果在这种小事上都让她担心的话,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许诺她未来呢?杜则两眼看着远方,透露出对未来的执着与雄心。
“那你真打算他们说什么你都照做么?”谢雨葨略微担忧地摸了摸杜则的下巴,胡茬有些刺手,谢雨葨抬头看了看,微微有些心疼:最近他很拼命,把除了上课之外的时间都用在了对生意的研究上,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她知道他在坚持着什么,可是她只是不忍心,不忍心他这样辛苦,不忍心他不要命一样地折磨自己,她很心疼。
“这件事……”杜则似乎有什么想说,可是他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以后会和你详细说的。”谢雨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语言都是苍白的,说出口的话一字一句都是刺人心口的尖锐刀子。于是她什么都没说地靠在杜则的胸口上,听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声感觉很踏实。
也许,这一辈子就这样下去或者就这样定格,很好。谢雨葨默默地想着。
“爸爸,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朱茪浼在大门口来来回回地走着,后面那个黑衣人面不改色地跟着她来来回回地转悠着,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这让从来没有遭受过这种待遇的朱茪浼接受不了地跑到了朱文的书房门口大声质问道。
“他妨碍到你了吗?”朱文了抬一下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并未走进来的男子一眼云淡风轻地问道。
“这……”朱茪浼看了看门口站着的那个不卑不亢的男子一眼,摇了摇头,却顿时想起了什么一样猛地抬起头道:“可是……你这和监视我有什么区别呢?”
“不是监视你,这是在保护你。”朱文伸出手想要拉站在自己身边的朱茪浼的手,朱茪浼却一下子甩开,顺带赌气地转过了身不再看朱文。就是这样一转身,朱茪浼抬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那个男子,他正认真地想着什么,很是投入,丝毫也没有感觉到朱茪浼赤裸裸的眼神。正是感觉到了这点了,朱茪浼才敢面无赧然地盯着那男子。也许是因为起初心情急躁,朱茪浼竟然没有发现跟在子经济身后的那个男子竟然挺年轻的,一张秀气的脸深深地望着地上,眉毛露出一丝焦虑地拧在一起,这让朱茪浼顿时对他产生了好奇。
朱文不经意地抬头发现了朱茪浼探索似的目光,轻轻一笑道:“他就是你陈伯伯的儿子。”
“陈伯伯的儿子?”听完这话,朱茪浼吃惊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盯着朱文。显然那男子也听到了这话,因为他也走出了自己的思考,顺着声音看了过来,先是看了一眼朱茪浼,之后眼神透过朱茪浼看向了朱文。
“原来你就是陈伯伯的儿子。”朱茪浼很是自来熟地走上前去想要拍那男子的肩,倒是那男子有些不适应地侧了侧身子,然后扭头看着朱文,只见朱文微笑着点了点头,那男子才站定了身子,让朱茪浼的手落在了他的肩上。
“他叫陈洲,是我叫来保护你的,最近一段时间他就跟着你了。”朱文见状脸上涌现出了一丝疲惫的笑意,然后轻声道。听了朱文的一席话,朱茪浼是有些尴尬的,她知道朱文的打算。
二十年前,陈建良——也就是朱茪浼口中的陈伯伯是朱文的同学,那时候他们两一起创业,天下本来就是他们一起打下来的。可是后来有一次出门的时候,朱茪浼险些被车撞,是陈建良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救了她,虽然没有伤及性命,却是毁了一条腿。陈建良救下朱茪浼的时候已经诞下一子,比朱茪浼小两岁多。那之后没多长时间陈建良救离婚了,虽然具体原因没有说出来,可是朱文还是认定是因为他残疾了的原因。之后,陈建良没有再婚,也无心照料生意,只得将才起步的公司全权交给了朱文,自己退居二线照顾孩子以及抚慰那颗受伤的心。这么多年过去了,陈建良带着儿子一起住在国外,虽然和朱文很少见面,可是他们电话联系不少,而且朱茪浼一直都知道朱文对陈家怀着愧疚,一心想着要结成亲家。
“就是他了吗?”朱茪浼想到这又忍不住偷偷抬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人,似乎是感应到她的视线,他也扭转了头看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看到这,朱文有些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朱茪浼被他这么一笑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朱文还想继续笑话一下朱茪浼的,可是又看见陈洲在,就努力地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道:“他才回来,对这儿还不熟悉,而且按年龄说来,你还是姐姐,你就负责带他出去转转吧。”
“哦。”朱茪浼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低着头不再去看陈洲,然后径直离开。陈洲看了朱文一眼,后者点了点头以示鼓励,陈洲就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看见他们两个走远后,朱文才小心翼翼地从一摞书下面抽出一张纸来,神情阴郁地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