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书背熟了没有?”林松的妈妈大嗓门在厨房响起。
林松是一名七岁的孩子,枫叶城这座小城市一户普通家庭的独子。七岁前,他过着爸妈疼爱、欢乐玩耍、无忧无虑的日子。他七岁的生日到了,他的爸妈让他做一个决定,一个艰难的决定。
这几天,为了这个关乎一生的选择他冥思苦想。
以前的他有爸妈养着,衣食不愁,也没有功课的烦恼,但是跟枫叶城所有七岁的少年一样,他们都要为以后的人生尽早准备。
读书?学武?从商?
在天武大陆,以上三种选择是比较好的,其他杂技、务农、工匠技术活都没有上面三种的出路好。因此林松主要在以上三种选择间做决定。
林松咨询了很多邻居大人的意见,连旧书铺的老板他也问过。
他的爸妈经营一家小酒楼,经济无忧,对于孩子的选择,他们不想过于干预。如果林松选择经商,那么从现在起就得学习从商贸易、打理酒楼的上上下下事务。
“其实,我知道爸妈他们很忙,有时候都抽不开身来陪我。他们经营酒楼太辛苦了,想到要对客人们赔笑甚至接受呵斥,我就头疼。”
排除从商的选项,只剩下读书和学武两条有前景的出路。
读书的话,他六岁时曾去私塾预读过一个月,那里的学生摇头晃脑和先生照本念书的模样很叫他恶心。
“但是大人们说,书读得好以后能当官,好像也不错。”
如果要入私塾,孩子必须能背诵诗书一篇。所以林松的妈妈才催促他背书。
如果学武,就只能入练武场。林松没去过练武场,但听大人们说过关于它的讯息。
枫叶城只有一个坐落西北的练武场,面积大概三个足球场那么大。
练武场的训练非常严酷,很多学生受不了痛苦半途而废。有时还会传出学生伤残的风言风语。
“听上去练武场的环境好恶劣。”林松有些担忧。
如果上私塾,基本没有半途退学的,除非太笨了连先生的话都听不懂。林松有把握从私塾毕业,甚至运气好的话,将来有机会通过考试进仕途。
“妈,你说这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是谁?”林松突然问道。
“皇帝啊,皇帝最厉害。”松妈道。
“怎么做皇帝?”林松童言无忌。
这个问题难倒了松妈。晚饭时,松爸回答了他。
“当今皇上的爸爸玄武一世用武力征服了大陆,打下江山。”
林松眼睛一亮,“他用武力征服大陆,那不是用文书了?”
“你这小子。”松爸刮了下他的脑壳,道:“有几个人能当皇帝的?但你说的也没错,读书最多当文官,战场都上不去,别说做皇帝了。”
既然如此,林松有决定了。
松爸:“你选好了?”
“嗯,我决定学武。”
“那你可得做好吃苦的准备,听说隔壁老张家的三儿子练武场出来脱了一层皮。”松爸怜爱地看着儿子。
“那他出来后怎样了?”林松好奇地问。
松爸感叹道:“他通过卫兵考核,现在都当上了一个小队长,整天在城里巡逻,可威风呢。”
林松也很羡慕,更加坚定决心。
“爸妈,我决定了,就进练武场,再苦再累都咬牙坚持,书上不是说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好好,学武一样能光宗耀祖,妈支持你。”
林松做出了选择,松爸松妈都放松下来,可是想到练武场风言碎语,他们的心不由又提上来。
松妈:“孩子他爸,明天去找练武场的人问问,看需要办哪些手续。”
“嗯,顺便我探探那边的环境和条件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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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松爸放下酒楼的活,带林松来到枫叶城西北处。
他们傻眼了。
遍地黄沙,风卷尘埃,好不荒凉的景象。
“爸,练武场怎么这么难看。”
“那里有建筑,我们过去问问。”
建筑也是老建筑了,一楼简易的棚子里有练武场的人员。
松爸:“我们来报名的。”
工作人员草草记录了林松的名字,“两个金币,以后一年的食宿费用。学生留下,大人可以走了。”他懒洋洋道。
“这么贵!”林松翻白眼,读私塾一年两季的费用加起来只不过二十银币。(一金币等于一百银币等于一百铜币)
松爸忍痛拿出金币,“幸好我早听人说,今天准备了多点钱。”他又背着工作人员塞给林松十个金币。
“太多了吧,我不用这么多。”林松忙拒绝,他知道酒馆一年的收入也只有不到二十金币,现在一下子就让他接受这么多钱。
松爸的意思很坚定:“你拿着,肯定有用到的地方。”
“爸,不如我别学武了,改读书吧。”
“你胡说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话你昨晚亲口说的,这么快就忘记了?”松爸训斥道。
林松手忙脚乱地解释:“我只是觉得……这里太黑,而且看情况很糟糕,那人半死不活的工作态度你也看到了,我真的能在这种地方学到真本事吗?”
松爸知道他的本意并非怕吃苦头,暗松一口气,道:“这些是表面的东西。隔壁老张家的三儿子有出息了,还有三条街外李员外的宝贵儿子进来时不也要死要活,最后出去也成气候了。你好生在这里学习,爸以后常来看你,你将来肯定能实现个人价值的。”
林松这才不甘愿地收下金币,好好保存。
松爸临走前,工作人员道:“进了练武场,生死勿论。”
松爸的眼皮跳了两下,折回来塞给工作人员一个金币,那人才睁开眼道:“平时少惹是非,不去挑事,安稳地度过七个年头并不难,出来不论成就高低,凭着这番经历以后至少能在衙门混个差役,这还是最差的。混的好的,就前途无量了。”
松爸这才放心离去。
“跟我来吧。”那人好像因为收了一个金币的缘故,对林松说话也和气了许多。“我叫李春,你可以管我**哥。”
“我刚才那番话是说给你爸听的。”春哥道。
林松的笑容凝固:“什么意思。”
“不挑事固然能安稳混过去,但你总有不顺气的时候,那时你还能忍吗?”李春问。
“只要为了学到真本事,当忍则忍。”林松读的书不少,懂得许多道理。
“这就对了,为了学到本事,有时候你还真不能忍。”李春耐人寻味地说道,并不多解释。他带林松来到一栋老旧的宿舍楼前,替林松办理入住手续,“明天早上就有人叫你上早课了。”
“我们刚才经过的那栋较新的建筑是教学楼吧?”林松问。
“新生都在那边。”李春手指一方。林松顺指望去,只见到黄沙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