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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家

程飞看着这里或熟悉或陌生的风景,心里早已万分感慨,游荡四年的游子终于回家了,家里却没有“意恐迟迟归”的母亲在等待。

在程飞看来,一个人,不论他出生在怎么样的家庭,或贫穷或富裕,无论怎样,只要有父母的疼爱与保护那就是幸福的其实程飞的童年是很幸福的因为他有爱自己的爸爸妈妈。随着年龄的增长,程飞对父母的幸福记忆也不断增加,然而这养的美好,并有持续对长时间,在程飞九岁的时候,他的幸福权利被剥夺了。由于长期高强度的工作,加上自己本身就有心脏病,父亲的身体,终于扛不住长期的重压,垮掉了。尽管事后马上送进了医院,几个月的救治依然无法晚会这个年轻的生命。

程飞父亲走的时候,正是初冬时间,漫天飞舞的雪花,现在诉说种种离殇,又似乎想要把人们的悲伤掩埋。1982年的冬天,程飞的父亲丢下年幼的三个孩子和爱妻,独自走了,那个时候的程飞只有八岁他的弟弟跟个小,才五岁,姐姐16岁,妈妈那个时候也还很年轻,刚好38岁。幼年失去父亲此乃人生之大不幸。父亲走的那个冬天,在程飞看来是那样的冷,寒风刺骨,他始终搞不懂,为什么人可以这么脆弱,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父亲走后,他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在他看来,眼泪是懦弱的表现,根本不能改变什么,尤其是男人,怎么可以哭呢?。

在父亲住院的这几个月里,母亲为了给父亲治病,到处借钱,父亲病逝的时候,家里已经债台高筑,欠下了两千多元的债务。你或许会说,才两千元,就是债台高筑么?,对于1982年的人来说,这确实不是个小数目,尤其是对这个刚刚失去支柱的孤儿寡母来说,更是遥不可及。从这我们也可以知道,当时,程飞家里的日子窘迫到了什么地步,家徒四壁,一无所有。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债主到他们家来要债,而是他们又怎么能还得起,家里出了这个房子,还有什么?

他们孤儿寡母每天都是在恐惧,饥饿和泪水中度过。

家里早已没有了吃的,一家人面对饥饿无能为力,还好附近的邻居对他们伸出了援助之手,将自家的吃的拿出来给他们吃,他们就这样坚持了下来。面对贫穷,他们无能为力!

时下正是改革开放的第四个年头,联产承包制早已在农村盛行。在国家政策的支持下,很多家庭都已经过上了幸福充裕的生活,然而,就在这时,他们家却陷入了万丈深渊般的谷底。程飞最怕的就是过年,在这个时候,比人家的孩子会穿上新衣服,一家有说有笑的围着饭桌吃饭,只有他们家,一贫如洗,在寒冷的冬夜相拥而泣。

终于熬过了冬天,熬出了正月,母亲的思想也发生了变化,他不想在独自一人照看这个家,照看三个孩子,承担巨大的债务,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无法承受的重担,靠她自己一个人怎么可以,他决定再找一个男人,与她共同分担。对于再找男人,母亲还是很慎重的:他必须能接受三个孩子,并且愿意与他们共同生活,必须要老实稳重,当然了,处于家里债务的考虑,这个男人还要有一些积蓄。

就这样,在程飞父亲的朋友的介绍下,母亲见了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最后成了他的继父。在阳光明媚的五月一,他们登记结婚,继父从此正式和他们共同生活了。继父还是有些积蓄的,尽管不算多,再还完债务后,继父又给几个孩子添置了些新衣服和自行车,当然积蓄也就所剩不多了。

程飞的继父像那个年代的大多数人一样,诚恳老实,他对几个孩子特别好,从来没有打过他们,即使是骂,也是很少见的。记得有一回,村子里的一个孩子叫程飞“野杂种”程飞气急了用板砖像孩子的头砸去,时候孩子的父母找上门来算账,即便如此,程飞继父也没责骂他。随着继父的到来,他们家终于又过上了平淡却又幸福的小生活。继父是国企的一名临时工人,在每周六日休息的时间,他都会尽可能多的帮助母亲做一些事情。

由于父亲的去世,姐姐早已辍学回家,靠着编织竹筐补贴家用,弟弟还小,还没有上学,只有程飞在上小学。然而他们家的生活,跟别人家是没得比的,天壤之别,可是程飞并不这么想,他觉得很幸福了。程飞的想法跟《三毛流浪记》的三毛不谋而合。三毛上学的时候,老师曾经问过一个问题幸福是什么?当然对幸福的定义,因人而异,有的小朋友说是有很多好吃的,有的说是有很多好玩的,有的说有好多好看的一副,三毛的回答却只是“能吃,能喝,能读书”程飞想要的幸福也不过如此,然而生活往往是不公平的,程飞连这样小小幸福的权力,都被剥夺了。

程飞还有个大伯,是父亲的亲兄弟。对于多数的亲兄弟来说,都会相互照顾,彼此帮助,然而面对程飞的大伯,父亲也很是无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在程飞的父亲还没有病逝的时候,大伯三番五次的对他们家进行挑衅。面对大伯的欺负,父亲除了无奈还是无奈。父亲病逝后,大伯更是没又对他们有过哪怕一点帮助。当然,没有谁天生就应该帮助你,所以也不能怨恨大伯。可是可恨的是,大伯不但不帮助我们,反而经常暗箱操作,让村民们诋毁程飞一家,特别是继父来后,这种情况更是变本加厉,在伯父看来,父亲的改嫁是在羞辱他们程家,是败坏家门的事情,他当众宣布与程飞一家一刀两断,背地里却也不安分,不断地怂恿族人们欺辱程飞一家:半夜会有人往他们家院子里放地上扔砖头;有的人则在父亲的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还有人觊觎他们家的农作物,去地里偷东西;更有的人过分到直接到家里来撒野,他们说母亲的改嫁使得父亲没有了老婆,父亲的坟现在是光棍坟,成家的坟地里怎么允许有光棍坟呢,他们说,如果程飞一家不把坟墓搬出去的话,他们就把父亲的坟刨了扔了……

就这样得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就这样被粉碎了,各种各样的麻烦不断找上门来。他们一家人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的日子过得富裕又充实,而到了他们家,一个平平静静,安安分分的生活都是奢望?为什么人们总是找尽各种理由来折腾他们一家?在这样担惊受怕,惶恐不安的熬过两年后。

继父的忍耐限度终于到了极限,他跟母亲提出要举家半天到他的老家去。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说搬就搬。母亲一开始是不乐意的,然而考虑到这的生活,母亲还是无奈的同意了。家里的东西和人是可以搬走的,房子却不能搬走,当程飞一家搬走了,大伯的阴谋也就得以实现了,没错,他就是为了这个房子,才不断的欺负程飞一家。

当时是1985年,程飞以优异的成绩得到了全镇第一名,他得到了人生第一张奖状。那一年姐姐17岁了,当她知道她们一家要举家搬走时,他找到了她的弟弟程飞,她对程飞说,父亲走了,留下三个孩子和母亲,她是家里的老大,本来应该撑起门户的,无奈他是女儿身,嫁人是早晚的事,这样的重担就落在了程飞身上,她们不能让这个门户就在这个村庄消失了,而且,程飞现在的学习很棒,继父的老家在偏远的山区,教育水平肯定很落后,姐姐不忍心让程飞这个学习的好苗子就这样浪费了。从小程飞最听的就是姐姐的话,既然姐姐这么说了,程飞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就这样,继父带着母亲和弟弟搬走了,留下程飞和姐姐相依为命,他们靠着姐姐编织竹筐来过活。小学毕业,程飞不负众望,考了全镇第一名,他就这样进入了重点中学。初中毕业,他同样以有意的成绩考上了重点高柱,然而以他们现在的家庭情况,他那里还上得起高中?在生活的压力下,他不得不选择了中专。当时的中专其实是很不错的,毕业会分配工作!

程飞的老师对程飞的选择也是很无奈,在他看来,以程飞的水平,如果他上高中的话,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

1989年9月,程飞入学了,来到了他将要呆四年的中专。他的姐姐是在十月份里一个阳光明媚,秋高气爽的好日子里结婚的。程飞回来参加了他最敬爱的姐姐的婚礼,酒席其实相当简单,然而,对于姐姐来说,她是幸福的,他最爱的弟弟终于考上了中专,而且还分配工作,在她看来,这时弟弟最好的归宿,她的辛苦没有白费,弟弟是他的骄傲。其实在那个年代,考上中专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甚至比考大学还要难,姐姐的自豪理所应当,她靠自己的双手,供养出一个中专生,过么自豪。姐姐在把一切安顿好之后出嫁的,她知道在她出嫁后,就无法照顾弟弟了,于是她为弟弟存了四千块钱,供弟弟上学用。

姐姐不但要供养他们平时的吃穿,学费,还要攒下这些钱,可想而知,当时他们姐弟俩的生活是多么的艰苦,他们的早饭其实就是前一天晚上的剩饭加一些水而已。对于程飞来说,最美味的食物是在没有剩饭的时候早上两角钱买来的油条,姐姐很少吃早饭的。他们住的房子是父亲留下的,早已破败不堪,四处透风,每到冬天,是他们最难熬的时候,别人家早已升起来炉子来取暖,可是他们却舍不得,只是靠烧一会木头来让自己稍稍暖和一下。这样的房子,其实是冬冷夏热的,酷暑难当的夏天,汗流浃背,热气逼人,姐姐却始终没舍得给自己卖一台电扇,她要省下所有的钱来给弟弟上学用。

一年到头,姐姐都长时间的呆子啊屋子里,只是不停的编织着竹筐,她知道,这些竹筐是他们活下去的全部,多一些竹筐,弟弟就能多一些上学的希望。长时间的弯腰劳作,是的姐姐落下了腰疼的毛病。寒风刺骨的冬天,伸手都觉得冷的时候,姐姐的双手却在拿着泡过水的柳条编竹筐。现在姐姐的手,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纤细,严重变形……夏天,没有电扇,姐姐就在脖子里搭上一条毛巾,不时地用毛巾擦擦汗……姐姐为了这个弟弟,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现在终于苦尽甘来,两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归宿。临走时,程飞当众宣布,这个房子,是父亲留给自己的,他还会回来的,谁要是敢打这个房子的主意,他决不轻饶。

程飞终于回来了,四年,眨眼变过。“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里的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可是程飞却不再是四年前的程飞,他变得成熟,机制!房子还是半年前寒假时看到的样子,看来是没有人动过。院子里早已杂草丛生,一人高的杂草透着丝丝荒凉和衰败。

程飞从一个隐蔽角落扣出了自己隐藏好的钥匙,上边早已是锈迹斑斑,程飞将钥匙在墙上磨了磨,要是显出了他原来的颜色。他打开门,走进了这个很久没人住过的家。

站在这空荡荡的房屋里,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仿佛时间是静止的。屋子里透着一股腐败的气息。程飞打开窗户,新鲜的空气涌入,会让他的鼻子好受一点。程飞找来一套四四方方的布条,绑在自己头上,开始拿着笤帚,抹布打扫卫生,毕竟这里将是自己以后要住的地方了。

水缸里的水早已经干了,他只好去邻居家提水。现在的村子早已不是四年前的样子了,改革开放的春风,使得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子里早已家家户户都有自来水了。改革的时候,程飞在学校所以家里没有动,而别人家早已安上了自来水管。当时的水费并不像现在这样。卡着水表,按吨收费,而是按照家里游街个人,每个人交一元钱就可以了。

把水提回来以后,程飞又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他把所有自己能擦到的地方都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还灶台也好好地擦洗了擦洗。然后程飞从家里早了把镰刀,镰刀多年未用,早已是斑斑锈迹,程飞找了块石头,在上面打磨了一下,让镰刀变得锋利了些,然后他开始院子的清理工作,他把所有的杂草都割了下来,平铺在院子中间,准备晒干后当柴火用。

终于干完了,程飞也早已是满身汗水,他以最舒服的姿势他在院子里,一边喘息一边想着什么……

傍晚时分,程飞找到一家粮油店,买了一些油盐酱醋,和馒头咸菜之类的一些吃的。人们常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饭是人生第一大事。在路上,村民的面孔或陌生或熟悉,他向熟悉的人们打着招呼告诉他们,我已经回来了,时间果然能改变很多东西!

天色还亮着,程飞爬上了窗台将家里的电线从新接好,没有电的日子是不好过的。

回来得住,打扫收拾的工作是很繁琐的,程飞支上蚊帐,开始烧水。他的晚餐很是简单的。就着咸菜吃了几个馒头,一顿饭就完了。吃过饭后洗了洗脸,用毛巾擦擦身上的汗,程飞顿时觉得凉爽了很多。

晚上的蚊子是个很扰人的家伙,他们不断的偷袭这别人,发出讨厌的嗡嗡声。程飞不得不逃到蚊帐里面,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体早已疲惫不堪,疲惫的身体最阻止不了他飞扬的思绪。他想了很多很多,想到小时候,想到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朋友,还有自己的将来……?将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呢?他又会在哪里工作?工作后还能不能见到叶倩楠,姐姐现在过得好么?

程飞从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他早早的起来,开始按照惯例,跑步,练武术,锻炼身体,在他看来,生命在于运动,运动会让心情变的舒爽。村子里的自来水是按时开放的,按时关闭的。到了自来水开放的时间,程飞提着水桶,跑到邻居家接了一桶水,供自己一天的使用。草草的吃完早饭,程飞踏着欢快的脚步向村口破去,今天是个快乐的日子,他要去见他的姐姐了。

在汽车站,程飞给姐姐买了一些吃的,然后坐车来到了姐姐的家里。姐夫是大货车司机,要跑长途,经常不在家,姐姐已经有个可爱的女儿了,叫兰兰。兰兰长得非常可爱,肉嘟嘟的脸蛋上有一双滴溜溜会说话的大眼睛,他很喜欢舅舅给买的好吃的。程飞也对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很是喜欢。不停地哄逗着她。姐姐对于他的到来,非常开心,她依旧像往常一样关心着弟弟,问他的吃住,问他的工作,并叮嘱他一些生活上要注意的事项。

吃过午饭,兰兰睡着了,程飞也觉着应该回去了,临走的时候,姐姐把家里闲置的自行车送给了程飞,又掏出200块钱来。程飞把自行车收下了,他不想再花姐姐的钱了毕竟自己已经长大了,他跟姐姐不断地推来推去,终究是拗不过姐姐,只好把钱装在了自己兜里。姐姐对他说,这里离南城有好几十里的路呢,你把自行车放在客车的顶部,让客车把你们一块带回去,他想着自己骑自行车回家是没有问题的,但嘴上还是满口的应允着。

从姐姐家出来,程飞直奔汽车站。到了汽车站,程飞问售票员把车子运回去多少钱,售票员说车和人一样的收费,按两个人收。程飞一想,一个人15块钱,两个人就是三十块钱啊,三十块钱都够他一个多月的生活费了。

他想也没想,跟售票员道了声谢,赚钱骑着自行车想家的方向骑去。他不紧要省下这三十块钱来,他还要向自己做一个小小的挑战,证明自己可以骑自行车回家。夏天的午后,酷热难耐,阳光照得人皮肤发烫。程飞骑着自行车,更是觉得热,骑了一小会,汗水早已浸湿了一副,再过了没多久,就开始感觉自己口渴难耐。而这时的程飞,其实只走了全程的一小部分而已,还剩100里呢!程飞在空荡荡的路长骑着,他多么盼望前面有个村子可以借口水喝,没有村子,哪怕有个小商店什么的也行。他使劲蹬着自行车,忽然发现前边绿哟哟的一片,不是西瓜是什么。这无疑是雪中送炭。他分明快的跑了过去,跟西瓜园的看门人买了个习惯,找了个大树蹲在树荫下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这个西瓜是他吃过最甜的一个。程飞吃了半个买半个放在了车筐里,路上渴了再吃。

程飞终于到家了,时间已经是下午七点多了。夏天的七点,天还是亮的。程飞感到浑身无力,类的够呛,可是他一点也不后悔,他很开心自己省了一个月的生活费,而且他终于战胜了自己,骑自行车回到家里。他吃过晚饭后,洗了洗满是汗水的身子,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又开始了自己一天的晨练。一个健康的身体是人的根本,他要不断地让自己强壮!

差不多八点的时候,火车站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到达了工作岗位。程飞早已等候多时,今天他要把自己从学校托运回来的行李搬回家。他想起了自己从前的一个同学,他的爸爸好像是在这里工作,他决定去找同学的爸爸。由于程飞和同学的爸爸只见过两面,当程飞出现在同学爸爸的身边是,那个人早就已经认不出他了。程飞大致把两次见面的情境跟他说了下,他最终还是想了起来。

程飞从和他的聊天中,知道了自己同学的下落,同学现在早已工作,而且跟姐夫一样,都是货运司机。程飞刚刚毕业,没有经济来源,分配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他想要先找份临时的工作,他问朋友的父亲,货场这边有没有招人的,他可以在这赶上一阵子。朋友的父亲说没有,不过在好多大型的市场,像水果蔬菜批发市场,加农市场,都是又招临时工的,而且工作是日结,他在那边有一个行张的朋友,如果程飞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加农市场找一下张师傅。

程飞骑车来到加农市场,经过几番周折,询问下终于找到了张师傅。程飞跟张师傅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张师傅很爽快的答应了他。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装卸货物,很是费力气的,每装卸完一车,就可以分钱。

程飞明天还要到人事部去报到,于是他跟张师傅说好后天来干活,然后骑着自行车回家了。回家的路上,程飞碰巧看见一个银行,便给自己剩下50块钱生活费,把其他的四百块钱全部存进了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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