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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北风吹动(6)

我那一担行李,重八十五公斤。大概是因为书太多了吧。换成现在的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挑着它走完那两公里多的路程了。大学毕业十几年,我基本从体力劳动中“休息”出来了,力气,似乎也随着这休息的轻松慢慢消失了。它到哪儿去了呢?让我如今返乡偶尔为家里到河边挑一担不过百十来斤的水,走上千把米,也得坚决挺住才行。这是不是以更鲜明的方式提醒我,“对生活应当坚决挺住”?

是的,肩上已无有形的物质的担子,更需要坚持,更需要挺住,才能承担起另一种无形但同样沉重的负荷。史蒂文斯从一个扛东西的人身上领悟到诗所必须成功抵制的种种东西,而我,正可以说是由一个扛东西的人转变成的一个写诗的人,但当年那个扛东西的我仍然存在于我的身上,与现在这个写诗的我合二为一,又时时突然变成真实的独立的“棕色人影”,变成史蒂文斯所说的“真实的思想和恐惧”,“漂出我们必须整夜忍受的暴风雪”,让我写作时常常在思想中无形地耸耸自己的肩膀。

耸耸肩膀似乎是老外们遇到问题时的习惯动作。对这动作我有我的解释:那是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时的反应,是对自己肩膀的一个下意识的检验。但我不喜欢老外在耸耸肩膀之后往往紧随而来的两手一摊的动作,至少有一位老外也反对“两手一摊”。这位老外就是里尔克,他早就说过:“挺住就是一切。”

仰面看天

忽然想起仰面躺在地上,眼中心中只有白云蓝天的情景来了。

屈指一算,我已有十七年没这样看过天空。十七年前,我离开了乡村,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总不能躺在柏油路上仰面看天吧?妨碍交通且不说,过往行人不把你当成疯子那才怪呢!不错,每个城市都有或大或小的公园,公园里好歹也总会有或大或小的草地,那么,到公园草地上去仰面看天如何?也不行,即使游园的人们因为公园的环境使然,能对你躺在草地上仰面看天给予格外宽宏大量的谅解(我不敢使用“理解”这个词),但那嘈杂的人声,却会将仰面看天的意境破坏得荡然无存。

那是一种需要独自与天地相处,方能与天地共存的时刻。

能够提供这时刻的,只有大自然。

但城市里没有大自然。赫拉克利特说:大自然喜欢躲藏起来。不知道他说这话时是不是也对没有大自然的城市深有感触。

大自然在乡村,在原野上,甚至在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

我在乡村时,随意往地上一躺仰面看天是常有的事,有时身边之物甚至于还有历尽千辛万苦拾得的一担猪粪或牛粪。那种惬意,非身历者不能知其妙。但记忆较深的,一是童年时独自躺在一片荒地上的情景。地点一直模糊,大约是皖河的某处吧。那是秋天,一大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草地,长得最多的是野寥,瘦瘦细细的茎,顶上开着并不艳丽的花。那花没有花的通常形状,而仿佛暗红的米粒。它们长得比我高,但当我躺在地上仰面看天时,它们就消失了,只有那种特殊的辣味渗进秋风,使我觉得天空和天空中移动的白云也有着淡淡的辣味,晒在我身上的秋天的阳光也有淡淡的辣味。我就这么躺了很长时间,直到身底的泥土传来了暧意,而身上感觉到了凉意,这才站起来,在摇曳并且朝着河流倾斜着铺展过去的野寥花上,看见被我遗忘很久的家~——只苍老的渔船,泊在远处的河岸边,随水动荡起伏……

我一直喜欢长满野草的荒地,且远远胜过了对庄稼的喜爱,根源或许就在那一次童年的经历。

仍留在记忆中的另外一次是在一九七三年的春末,那时我正在当鸭倌。放过鸭的都知道,春水涨得快,而且是连续不停地涨,这样,冬曰鸭子吃的水草根被淹到深水下去了,鸭子喜食的另一种食物螺蛳却又来不及爬到浅水边,因此,春末夏初都是把鸭子赶到田里,吃翻耕后的草籽田或油菜地里蚯蚓之类活食。那天,我所“管辖”的一千多只鸭子在十几亩刚翻耕过的水田里忘乎所以,我便在水田边的地坝上躺了下来,地坝上的那一边,是开得正盛的油菜花,蜜蜂嗡嗡叫,地坝上的青草和荠菜的气息,还有袅袅地气的气息,和我的目光一起上升,直到升人高不可测的天空。空无一物,尤其是此刻连一朵云彩也没有的天空中,到底有些什么引得人们自古感叹“天意从来高难问?”我朦朦胧胧想到了这些,又似乎什么也没想,仰面看天时,天空是这么近,同时却又这么遥远,遥远得不可企及以至于近于虚渺的那种感受,使我觉得自己的思想和整个身躯也像天空一样空阔虚渺,像天空一样静止了。

在那样的时刻,身边的大自然也躲藏起来了,只将空无一物却又于虚无中包蕴万物的天空展示给我看。但我看见那无形状的万物了吗?它们是否也躲藏起来了,直到今天,我仍然是既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

现在居住于城市的我,必须种植一块属于自己的思想的草地,才能随时在草地上仰望天空吧?

这也是一种仰望,自然中的自然,天空中的天空。

倾听水声

水声冷冷。

这是冬天的河,水已深深地落到河床最后的河漕里,浅但浑浊,让人看不出它的浅来,而它湍急地奔流激起的哗哗水声,即使在白天也传得很远,夜深人静,那水声更是充斥天地,低沉,浑重,反复回旋、击打着冷冷的北风中沉寂的空气。

我曾多次倾听过这冬天河流的水声,尤其是这条河的水声,因为我的家就在这条河的河岸上,在那一排先是三何后来是五间的土墙青瓦屋内,我足足住了二十三年。一年四季,几乎都会听到门外流动的水声。

春天的水声是随着春雨逐渐大起来的,它逐渐漫出河岸,然后便性急地同时向四面八方奔腾而去,但并不仓促,而是从容且潇洒,听上去如同天地共同抑扬顿挫地在吟诵一首颂诗,音色雄浑却又不失清越——音色雄浑的浑或许与春天水流的浑浊有关,那些泥沙忘记了自己是泥沙也加入春潮,学着水奔流着,汇入无边的春天。而携带着泥沙奔泻的春水,因此加重了分量,发出的叫喊也就更加浑厚了。但春水是欢快的,仿佛一个少年,再怎么成熟他的声音也仍然稚嫩清越。

乡村没有什么名贵的花木,有的只是桃梨杏树等,就在春雨春天的水声中,桃花、杏花们不知不觉地就开了,它们的颜色,就是春雨和春天水声的颜色吧——它们和春雨春天的水声一样,从本来只有蓝黑白三色的天,地中似乎是突然地冒出来,给我们看,也给我们听。

夏天来了,水声也开始躁动不安,这时候,水声巳还原为水了,它的声音已变成波浪或者洪峰呼啸的声音。除了不怕水患只怕干旱的山区,平原水乡的人们对这还原为水的水声便开始皱眉,水声越大越疯狂,那眉头便皱得越厉害。我也不例外,屡屡经历村庄土地全沦为汪洋的水灾,如何能够“相忘于江湖”,如同观潮那样地欣赏洪峰卷地裂岸的气势和声音?美,只存在于无利害之时。

一叶落而天下知秋,久居水边的我却以为最先知秋的应该是水和水声。尚无一叶飘落,甚至每一片树叶都还在枝头炫耀着青绿的夏末,水便已经知天命地在自己的“身体”内安静下来,而水声这时几乎沉寂地只是低语。一立秋,百川皆东,众水都不舍昼夜地浩浩东流。两千四百多年前的孔子说出“逝者如斯夫”这句话时,他应该是站在两千四百多年前那个秋天的水边。水落石出,痩了的水声似乎已不胜一袭青衫之轻——如果水声也着青衫的话。这时的水声已与水无关,它就是时间的声音,人生的声音,但它在不舍昼夜的消失中却仍从容。这从容来自于饱经沧桑后的对一切都不形于色,都无动于衷,只有能够穿越表面的人,才能触摸到那并不冰凉的侵人凉意,以及那没有表情的无动于衷中的纷繁情感。

在这之后,就是冬天了。

奇怪的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听过许多个冬天的水声的我,那时却是一直听若不闻地忽略了冬天的水声,而冬天的水声是这样地与其他所有的时候都根本不同!仅仅是一抹浅水,它竟能发出如此激烈的声响,仍能保持这样湍急的流速,并且以不竭的力量,以其水声反复击打、回旋着停顿下来就会结冰的空气。是已经意识到已无后退之处了吗?是明白了从容、无动于衷都是有着最后的限度?那声音,几乎就是某些人的声音,某些曾经活在这个世界和正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的声音,也几乎就是我的声音——我辨认出了它,在时隔将近二十年之后的这个冬天。我由此感到我也是浑浊的,就像河床中那水一样浑浊,浑浊是生存下去是在艰难的环境中继续向前行进的必须。由此我理解了为何“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浊乃是不得已。而河流不是山泉,在任何地方,在石头上也要冲刷击打出自己的河床的河流,又岂是一眼只能在山的潺潺泉水可以比拟的。何况有力量挟泥沙而倶下者,当它可以休整时,自是能够澄清自身的。褒在山泉水贬出山泉水者失察矣。

水都是相似的,水声更都是相似的,听出不似者,那水声就已与他合为一体,既在他之外又在他之内地激荡、喧响,不寻求任何回答地向着天空远去,永远不再返回。

村庄

熟悉的村庄都是不相似的,不熟悉的村庄却都十分相像,错落的屋舍,高高低低的屋场,水井,池塘,或许还有河流,鸡鸭相嬉,犬猫互逐,猪背或者牛背上立着黑色八哥,还有牛栏的气息、炊烟的气味……无论你走到哪儿,村庄都是如此,至于那村庄是在平原还是深山,倒都可以一概忽略不计了。

村庄为何都如此相似?是不是与自有人类以来它就是生命的起源之处有关?我所见过的最古老的村庄,在西安的半坡。半穴居的房屋,灶台,水罐,虽已不是当初的全部真实,但隔着漫长时光,仍栩栩如生地使我听到了水从倾斜的陶罐流出的声音,看见了映照着阴暗室内一角的灶中的火光。

水与火,这两种相反不相容的东西,总是与人类相伴与村庄共在并因此而相安。

修复的半坡几乎什么都修复了,唯一被遗忘的是树。

树是村庄的又一种生命。

没有树的地方就没有村庄,原来有树但树渐渐不能生存时,村庄离废弃也就不远了。这一点,在雨量充沛山清水秀的内地尚难以感觉到,但若西出阳关,荒凉的大漠戈壁中,偶尔可以见到的尚未完全被风沙吞噬的断垣残壁,以及一些村庄外围正在枯死的树木,便在一片焦渴的沉寂中向你诉说着生命消失后的沉重。

我没能去过沙漠腹地。十多年前读过一篇游记,其中一段描述直到现在仍给予我强烈的震撼。

那是在新疆作者一行人在沙漠中迷路后,只好沿着一条干枯的古河床前迸,猛然间见到前方河岸边有一片胡杨林,林中隐隐露出墙壁和屋顶。他们欢呼着加快步伐朝村庄跑去,发现的却是一片死去的胡杨林中一个死去的村庄!地面积沙盈尺,但屋舍依然,井台依然,推门进了数家,灶台积薪仍在,但没有人,整个村庄都没有人,也不可能有人了。他们突然感到恐怖。

艾略特写过:“村庄是一个人的归宿。”但这是一个不曾成为最后那批村民们归宿的村庄,以这个村庄为归宿的,是那些死去的胡杨。

或许,能始终不移地与村庄共生死的只有树了。

我想起许多村庄中远远就可以望见的那种村头的大树。

那种树不会多,总是只有一棵或最多两棵,绝不会再多了,因为那是年龄已无法考证的古树,围粗数抱,树身几乎让你无法辨认出树皮来,却依然浓荫匝地,直让你惊讶,既然几乎不见树皮,那养分是如何源源不断地从根部输送进枝叶的?树身上可能缠有红布,离地面不高的枝丫上也可能系有红布条,有时,树前地下还可能有焚香烧纸的遗烬。你可以说系红布和焚香烧纸是迷信,但这种判断仍太简单了些。

这种树在南方的许多地区都称之为“胤树”。胤,后代之谓也。从胤树这个名称和胤树所属村庄的人们总是精心保护胤树来看,人们是将胤树永葆生命活力、枝繁叶茂看做是子孙后代繁衍无尽的象征的。胤,在这个意义上又可以理解为“映”“应”——我只听村民们口头说过这个词,不曾见到文字,而实际上村夫野老们说到胤树时,也很有可能是当做“映树”“应树”来说的。不论是哪一个字,都极有可能是远古泛神论时期树木崇拜的一种延续。树木崇拜并不限于中国,世界上几乎每个民族在远古时期都有树木崇拜的习俗。这实际上是一种精神仪式,一种隐约知晓了树木与村庄的内在关系,知晓了树是村庄的又一种生命形式之后产生的精神性礼拜。

明白了这一点,就可以判断一个村庄的历史了:

远远就能望见胤树的,其历史必是源远流长;没有胤树的,则大多是新出现的村庄。

村庄,是无神论时代最后一个神圣的场所,它是属于农业文明的。落后的,甚至是蒙昧的农业文明,却是整个人类起源和精神归宿的地方。

这正如同是柔弱,而不是铁石般的坚硬,保存了最后的人性一样。

水的腥气

水下面是陆地。

“海水退尽/也不过几千年”。这是一位美国诗人的诗句。他所想说的,大约也是这个意思。但海水退到哪儿去?仍然在陆地上。

海水是咸的。内陆的水则是淡的。相同的是它们都能浮起船,即使那船不是用木头,而是用铁或水泥制成的,也都一样在水上漂来漂去“漂泊”这个词,本来所指的就是船,以及船民的生活。

船是水上漂泊的咫尺陆地。从远古一直漂泊到现在,仍然在漂泊……

不曾以船为家的人是无法想象船上的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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