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位老王爷要办八十大寿啊……”清云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暗暗笑了一下:这种事情,自己好像应该去凑个热闹啊!
淮江王府,后花园。
“老王爷的八十大寿?我的贺礼已经送去了。”听到清云凤问起这件事,宇文麒麟显得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早已知道这件事情了呢!”
清云凤一脸郁闷的说道:“我承认我很能干,但我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啊!毕竟我在天泽国的并没有生活过多长时间,对这位老王爷有些了解已经算是不错了。怎么会连他要办八十大寿这种事情都一清二楚呢?麒麟,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你,这位传说中的老王爷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老王爷他……”宇文麒麟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你只有见了才知道。”
坐在马车中,清云凤在脑海中梳理着从宇文麒麟那里得来的资料。据宇文麒麟所说,能形容这位老王爷的只有一个词:古怪。因为早年征战沙场,所以他的性格豪爽,脾气也有些暴躁。然而中年之后他又周旋于朝廷之中,多年的官场生活将他磨砺得粗中有细,心机深沉。在待人方面,老王爷很支持自己看得惯的人,有时候甚至是蛮不讲理的护短;但是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哪怕是亲戚,他都一点儿也不待见,但是别人对于他这种挑剔的风格也毫无办法。总的来说,这位老王爷就是将一些看似完全不相容的性格都集于一身,还且这些性格在他的身上结合的完美无缺。所以,清云岩啸现在是朝廷上下公认的一只难以打交道的老狐狸。清云凤无奈地想到:这种把深沉的心机掩藏在鲁莽的外表之下的人,才是最难搞定的人。不过……清云凤又释然的笑了:不就是装吗?这一手自己不是也经常玩吗?看来,和这位老王爷打交道,一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马车很快便到了老王爷的府邸,管家看到来人是仪凤公主,倒是一点儿也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在前引导。
若不是已经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清云凤恐怕也会被这位老王爷给人的第一印象所蒙蔽:精神矍铄,满面红光,脸上挂着的笑容真诚得不能再真诚。一切的一切都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个从朝廷退隐之后,安心在家颐养天年的老人。但是他越是如此,清云凤越是不敢掉以轻心。
老王爷清云岩啸此时也在打量清云凤。对于这位当年初进宫就很快崭露头角而且传闻甚多的神秘公主,他也一直有所关注。
清云岩啸对清云凤造访的目的心中有数:这个小丫头表面上是来祝贺自己的八十大寿,实际上是来试探自己的态度。他对那些尘嚣至上的传闻并不是特别相信。不过,无论传言是真是假,从中至少可以看出,清云凤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清云岩啸认为他也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探探传奇一般的仪凤公主的底细。
由于都抱着试探的态度,因此从一开始两人就一直在“热情”地客套着,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进入正题。但是从表面上看来,两人又一点儿不着急,甚至隐隐有如忘年交相谈甚欢的感觉。
然而,侍立在一旁的管家佘凡则暗暗心惊,他跟随清云岩啸多年,这位主子打太极的功夫他最清楚。在谈事情的时候,王爷经常会故意表现的像一个莽撞的武夫,或者不断强调“老夫已经多年不问政事”“不要再拿这种事情来烦老夫了”。王爷总是能将对方磨得失去耐心,最后铩羽而归。而眼前这位仪凤公主的定力竟然与王爷不相上下,每次刚刚触及到话题边缘时,两人就仿佛很有默契地避而不谈。眼看两人已经顾左右而言它地扯了将近半个时辰,佘凡的额头渐渐有细汗渗出:如果放任这一老一少继续下去的话,估计等到明天天亮,两人仍然还在话题之外兜兜转转。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清云凤:没想到仪凤公主年纪轻轻,竟然就拥有如此心境,真是难得啊!看来王爷这次终于算是遇到对手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管家佘凡终于说话了:“王爷,候客厅还有很多客人求见,是否需要小人去告知他们明日再来……”
“哦……”听到佘凡的话,清云岩啸明白这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忠心耿耿的手下在提醒自己,他没有想到仪凤公主能如此耐心地和他耗这么长时间。其实看到清云凤的时候,他并不认为这名女子有多大的能力,最起码不会像传闻中那么夸张。至于他的理由,就只有一个:仪凤公主绝美的容貌!他一向认为长得过于美貌的女子是不会有多大本事的,因为世界上不可能有完美的人存在。所以他认为之所以有那些沸沸扬扬的传言,其实大多数只是因为清云凤非凡的身份和容貌而已。
但是,现在清云岩啸知道自己看走眼了。他看人一向很准,这么多年来,他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而这个面带微笑、侃侃而谈的年轻女子,却让他生出一种无法看透的感觉。清云岩啸以往观察一个人的时候,看得最多就是对方的眼睛,因为语言可以说谎,但是眼神的变化——即便是再细微的变化,都不会逃过他的观察。不过,他完全无法从清云凤的眼神中看出什么来。这并不是说清云凤的眼神毫无变化,让清云岩啸无法捕捉清云凤情绪变动的原因,正是因为那双眼睛里的变化多端……有时清纯得像一泓泉水,有时却又激荡的如同瀑布一般;前一秒还带着柔和的笑意,下一秒便温度尽失,寒意尽现;或者浅显的如同不谙世事的孩童,或者深邃得如同看破红尘的隐士……清云岩啸暗暗心惊:那双眼睛中蕴含的无数情感,都和仪凤公主这个年龄所应拥有的阅历完全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