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女子该多读读《女戒》,尤其是你,贺兰依。”千斩在桌面上丢了一本薄薄的《女戒》,一阵风吹来,《女戒》被风刮的吹翻起来。
蹙了蹙眉,千斩给她《女戒》,难道是要让她谨守《女戒》上的规矩?
贺兰依觉得可笑,浑身每个细胞都对那本写满封建礼教的《女戒》充斥着讥诮,心下完全没把那本书放在眼里。
抬头看了一眼千斩苍白的面容,贺兰依这才不紧不慢的笑道:“千斩大人,与其关心我是否是个合格的女子,倒不如关心一下自己伤。至于教主交代的事情,我会完成的,不牢你操心。”
“不领情就算了。”千斩淡然说道,身子一闪,消失在屋内。
走的这么快!
她还没有问千斩柳夏夜的下落,前几日去找柳夏夜配药,他人便不在深树巷,草庐中看似好几日没人住。若再访,只怕又扑了个空。
这次回王府盗取虎符,起码也要准备一两副柳夏夜研制的吐真丸。好仔细问了一问她的相国老爹,一些秘密。
垂头思忖了一阵,贺兰依打开桌子上《女戒》,上面的墨迹陈旧,看来是很老的书籍了。随手翻了几页,在扉页之后一页,掉出一张黄色粗纸的纸条,上面用瘦金体写着一行苍劲有力的小字。
柳夏夜在青楼。
三条黑线从贺兰依脑后划过,柳夏夜真是个奇女子,身为女儿身居然喜欢逛青楼。难道她有磨镜之好?
贺兰依不禁对柳夏夜多了几分兴趣,这个柳夏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青楼,竟然要去青楼找柳夏夜。
她对青楼的记忆都不是很好,一次是被齐王关在衣柜。虽然是以前的贺兰依,在她记忆力却是感同身受。
第二次,则是她找凝儿报复……
将写着字迹的粗纸烧掉,又换了一身白色的银丝滚边宽袖男衣,头戴玉冠,脚上则是一双厚实的棉靴。
唤了采月和靑邵堂进屋,让采月在阁内守着,交代齐王来了就说她睡下了。齐王若硬闯,就只能等她回来后交代清楚。
靑邵堂则跟在她身边,去青楼见柳夏夜。
“见孟婆柳夏夜?王妃怎么认识江湖上的人物。”靑邵堂迟疑的一只脚跨在门槛上,屋外的雪停了,府中各处灯火阑珊,看着好不幽静。
贺兰依摇着玉板扇,俊俏的侧脸微微展颜:“邵堂,柳夏夜是我爹爹好友,我认识她,好像不足为奇吧?”自然而然的就把便宜老爹贺兰贵寅拉出来当挡箭牌。
青楼的路,贺兰依是熟门熟路,不一会就到了灯火鼎盛的醉香楼门口。
醉香楼外几个身子丰盈摇曳的接客姑娘正热络的拉着客人。
贺兰依一身派头,看着就像有钱的公子哥,立时就有两个姑娘围了上来,前呼后拥的将贺兰依送进楼内。
才踏进醉香楼,就闻到一股极重的酒味,席间除了几口黄汤下肚,兴奋的侧脸发红的醉汉,还有不少推杯换盏的******。小娘子们皮肤白皙,饮酒后透着些许红晕,看着像诱人的桃子挂在树梢,任君采撷。
玉板扇在白嫩的掌中拍了拍,贺兰依四下搜寻着柳夏夜的踪迹,可是看了一圈,都不见她。难道是去了二楼贵宾房?柳夏夜居然和女子……哎!那也太乱来了!她还以为柳夏夜只是来捧场做戏的呢!
这时,二楼走下两个容姿上乘的女子,一人一双柔媚的十指拨葱手,不安分的摸上贺兰依和靑邵堂的身体。靑邵堂闷哼一声,将那柔的像水一样的女子推在地上,那女子立时梨花带雨哭花了脸上的梅花妆。
贺兰依看着心疼,小心翼翼的扶起女子,又用手掸去女子身上的尘土,玉板扇勾起女子的哭容。手中的丝绢仔仔细细的擦拭女子的脸上的眼泪,温柔的男性声音带着七分阳刚:“姑娘,我这位手下有龙阳之癖,不喜欢女子,更不懂怜香惜玉,请姑娘不要见怪。
那女子“啊”了一声,看了一眼明摆着是逛窑子,却一脸杀气腾腾的靑邵堂。登时羞的满脸通红,她居然扑到了“断袖”男子的身上!
心中又不住叹息,自己看人不准,也不知道有没有惹恼了那个有龙阳之好的可人。
正那般想着,另一个醉香楼女子撅着嘴,气呼呼的拉着贺兰依的流云袖,撒娇道:“公子偏心,怎的怜惜倚月,却对奴家看都不看上一眼?”
勾了一下那撒娇之下双目含春的女子的琼鼻,贺兰依温一拍手中的玉板扇:“小狐媚子,告诉公子我,今儿二楼贵宾房都住着那些儿达官贵人?”
靑邵堂眼睛一亮,比起前几日在齐王面前演戏示弱的贺兰依,今天她的演技又纯熟了几分。主子变得更强大,便是做下属的荣耀。
所谓,君荣臣耀,君忧臣劳,君辱臣死。
“公子怎么问起贵宾房的事,这可都是客人的私隐,奴家可不敢说……”
那女子一听是打听二楼的贵宾,说话声音便滑不溜的换了调儿,小手在贺兰依的胸口摸来摸去。妖媚的眼睛流露出渴望,绵软的腰肢已经贴上了贺兰依的下身。
贺兰依裹着裹胸,丝毫不怕女子摸出什么异样,由着她胡来。
嘴角一勾,拦着那女子的腰上楼,朗笑道:“看看爷今夜怎么治你。”说着眼光却是在一楼散客云集的堂中锐利的一扫,又直勾勾的看着二楼的贵宾房。
那个柳夏夜到底在哪一间房?醉香楼的规矩可是严的很,在一楼柜台是不可以查询贵宾房中可人的姓名的。
上了二楼,靑邵堂随贺兰依进了一间房,叫倚月的女子似是知道得罪了靑邵堂,所以一直循规蹈矩的不说话。
贺兰依寻了个由头,让身边的女子出去倒茶,留倚月在房中。
臂力强劲的贺兰依将倚月轻轻一拉,就将这个身姿娇柔的女子拉进了怀中,她引着清儿柔软的身躯坐在凳子上,一双黑白的眼睛露出魅惑的光芒:“倚月,告诉爷,今儿贵宾房二楼,都有谁来了?”
眼中一丝狡黠闪过之后,便是黑白分明的眼瞳直直的对着清儿的眼睛。她学了十年的心理暗示和心理催眠,微微一引导,就将心智稍比出去倒茶的女子弱的倚月催眠。
在缺少道具和特定的环境的情况下,贺兰依的心理催眠只对心智较为脆弱的人有效。譬如对付她精明一世的相国爹爹,那势必是要求助于柳夏夜的丹药。
倚月双目呆滞,凝着贺兰依的脸,缓慢的说出口:“天字一号房住着柳夏夜贵客,二号房住着贺兰傣少爷,三号……三号房……”
说道三号房的时候,倚月挣扎了一下,眼角滑下了眼泪,似乎很痛苦。
贺兰依微微有些吃惊,到底是哪一个嫖客,居然让倚月这么排斥。于是将目光一冷,冷惑道:“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