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赶到了这里,所处的地方已经被军队将所有场所封锁了。我看到了少宇,木又,包括他们各自的父亲。没有搭理我,我就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本来我以为师傅的事情会有很纠结的过程,故事情节发展的会如同一个最经典的电影一样,可是我错了,事情的发生与结局都已经没有经过我的想象,甚至也根本不在我的控制下就全部结束了,甚至我连师傅的遗体都没有见到。
少宇看到了我,远远的走了过来,“折子,不要怪我们,我们也不想你难做,直接把事情做了也是有好处的。”
我无比低沉的回了一句,“恩。”我站住此处,不知道应该要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少宇看到了我低沉的情绪,“跟我来一下,大伯找你。”
然后我跟着正与走到了我早先见到的郑爱军,“上官先生,对不起,事情的发生最后有点不受控制了,他们也是按照规则然后开枪击毙了。”
“恩,我知道,没事情。”
“上官先生,您看遗体怎么办。”
“他无儿无女,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风水之人难得有自己死后的地方,我也就不给他预备了,他一辈子都给别人堪舆阴穴,这次就让他葬身于木匣之中吧。”郑爱军他们都看出我心情低落,然后让我径直的走了。我一直觉得生活不能总说是谁对谁错,应该是一个立场的问题,所以我没有理由去怪罪郑家,我也没有理由去责怪师傅,他们在他们的立场上都有自己必须做的理由,只有我没有任何理由置身于里,我甚至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少宇看到我离开了,直接跑了出来跟上我,“少宇,你们是怎么找到他的?”
“其实他有一天跟你在算命所里见面,我们就发现了,我小时候就见过他,上次就跟你说过,然后其实我们就一直跟踪他。个人多么有江湖经验什么的,也对抗不了国家,其实他进京城就一直有记录的,无论是哪个方面的,我们一直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我们出手而已,找到他太容易了。”
“然后你就一直也没有跟我说,然后你们家就直接出手了。”
“跟你说有什么用?你来能改变结局吗?你能让你的师傅不要对我们郑家出手吗?你能帮助郑家出手,然后保你师傅一条命吗?”少宇所有的话说的我哑口无言,我的性格一直是比较懒散的,即使在事情发生之前,我一直觉得事情会有解决的办法,我也一直觉得所有人都会相信我可以解决事情。
不过郑家在面对对他们家族出手的时候,一旦动手雷霆之怒,一点都没有缓和的机会。而师傅为了自己所爱之人似乎出手的也不留余地。我又想起来了师傅给我的判词,“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可惜,到最后我也没有机会问问师傅这句判词对于我来说究竟是什么含义,不过我自己的血没有流出来,但是我却看到了师傅的血留了出来。
“少宇,我回去,有事情给我电话吧。”
“恩,你走吧。”离开这片被军队封锁的地方,然后给蕊子打了个电话,“折子,干嘛?”
“蕊子,干嘛呢?”
“睡觉。”
“出来吃点东西。”
“没工夫,一会等我醒了再说,没事别来烦我。”好吧,本来想找蕊子要一点安慰,结果蕊子根本没搭理我。
我自己找了个小饭店,要了一瓶白酒,然后一叠花生米,白酒是整个酒店最差的,然后开始默默的喝这瓶酒,想了想我跟师傅所有的过往,默默的喝着白酒,我告诉我自己,我是没有哭的,眼睛里流出的是汗液,所有事情我宁愿当做自己的错误,我想告诉自己过去了的就是过去了的,不想去纪念。
我一直在考虑如果我是一个杀罚果断的人,是不是心里就不会有如此难受的感觉,如果我自己可以做到冷血冷清,是不是就不会有一种眼睛里的水不停的往外流的感觉。将白酒全部喝掉,将花生米全部吃下,自己心中默默的感叹了一句,“师傅,我会一如既往,不过会勤勉的,你一辈子我也不知道你究竟还有什么愿望,只能把我知道的几件事给你解决了,第一件就是陆地神仙,师傅,我一定会进入陆地神仙的境界;第二种就是郑爱英了,否则以你的性格不会重回京城,我相信不是郑家所为,我会查清所有的真相,然后把真凶抓住,给他应该有的处罚。”风水术士不以传承发誓,不过这次我用传承发誓,师傅没有做完的这两件事情,我一定做到。
将所有白酒喝掉了,电话响起来了,是少宇,接起电话,收拾自己的心情。
“怎么了,少宇。”
“你师父我们送进医院了,以罪犯说的,具体的罪我就不说是什么了?现在在停尸间呢,明天火葬,你来见见最后一面吧。”
然后少宇直接放下了电话,他也应该知道我的心很乱,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这次医院我是不是应该去。没有人知道我应该去真心的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我会怎么选择。
我接了电话,在小饭店结账完毕,站在这个小饭店的门口,一下子忽然所有的力气全部消失,我直接瘫坐在小饭店的门口,本来我的双手在接完电话,摔倒的一瞬间,我突然两手想要奋力的抓住什么,可是就如溺水的人一样,很少有人能在溺水失去意识的一瞬间真正的能抓到什么,我也一样,直接摔坐在地上,如同一个残废,不能爬起,吓得小饭店的老板直接出来了,以为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静静的跟他说:“我没事的,不用管我,我打个电话,会有人来接我的。”
小饭店老板很是狐疑:“真的,要不我给你打120吧。”
“不用不用,我打个电话。”可是在拿起电话的一瞬间,我突然发现我不知道打给谁了,在这个举世皆生人的城市,我就跟一条流浪狗一样,一瞬间感觉自己没有了家,这种感觉让我无比恐惧。仿佛举目无亲。
我拿着电话,瘫坐在这个不热闹的大街上,仿佛如同最傻x的人一样,嚎啕大哭。
小饭店老板看到我这样,反倒是不慌了,叹了口气,“小伙子失恋了吧。”
“没有。”
“别不承认了,我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大小伙子这个事情虽然不光彩,也不是什么说不过去的事情,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树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老板,你还挺有文学修养。”
“那可不,别说了,小伙子,既然挺伤心,你也别着急走了,人这一辈子,谁还没有走背运的时候,我还记得我年轻的时候。”
老板刚说到这里,我就着急了,“老板,咱能不说年轻的时候吗?你年轻的时候一下子给我整出30年。”
“行行行,你这小伙子真是心急,到底有没有人来接你。”
“没事,我能自己走。”然后摇晃的站了起来,静静的站着,然后我给少宇拨了个电话,“少宇,给我做下准备,我准备去医院看看。”
然后我静静的给蕊子打了个电话,“蕊子,准备一辆车,然后给我买套新衣服,来接我,我去医院看望一个老人。”
然后我把地址告诉了蕊子,蕊子虽然很迷惑,不过她没有什么异议,在我每次很严肃的说什么事情的时候,蕊子还是很听话的。
我静静的坐在小饭店的门口,然后把我身上所有的钱全给了小饭店的老板,蕊子来的很快,在车里静静望着我,然后我直接窜入车子。
蕊子看出我的状态及其不对,小心翼翼的问我:“怎么了,折子。”
“我师傅死了,就死在我们脚下这个城市,我去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蕊子一听我的话,面上虽然很惊讶,不过蕊子属于那种可以承担事情的女性,很是冷静的把衣服递给了我,我直接在车里换上了蕊子为我买的西服,蕊子给我买衣服一直都是一种尺码,不过这种尺码一直正确,这个我一直很是纠结,难道我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过胖过或者瘦过吗?
换上了衣服,告诉司机直接开往医院。
司机师傅开的很快,很快赶到了医院,到了医院,我就看到了少宇,少宇直接迎了上来,“少宇,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然后他就看到了蕊子,“怎么,蕊子也一起进去吗?”
“恩,我师父既然已经走了,我必须让他看看他的徒弟媳妇,他老人家这辈子没儿没女,这地方没有什么习俗,如果在小地方我是需要给我师傅当儿子用的。老人家这辈子也没有个香火留下什么的,小时候一直把我当儿子看,我得让他看看我的媳妇。”
少宇想了想,“行,没事。”我冲少宇挤出了个微笑,然后直接抓住了蕊子的手,然后静静的走进了医院,少宇在我签名静静的领着路,我跟着少宇,一步步走进了医院的停尸房。然后静静的迈步进去,手一直紧紧的握着蕊子,我相信如果蕊子不跟我一起,我是没有勇气可以踏步进去的。
走了进去,医院的停尸房还是很空旷的,如果不算上旁边的那些大柜子,然后停尸房中间放着一张床,然后一块白布放在床上,然后一个人形物体放在床上,在这一瞬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仿佛心没有那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