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汉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的跟了上去。
沈梨若紧紧的攥住缰绳,俯低身子,紧紧的跟在红艳的身侧。
她紧紧的盯着越来越近的人群,这群人大约有十来个人,大多是身材精壮的汉子,此时正围在马车周围,一个年约三十的妇人站在旁边。沈梨若这一看正好和那妇人的眼神对了个正着,顿时她心中一跳,这妇人虽然穿着短袄长裙,披着披风,但却双手叉腰,两腿分开,那姿势那神态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深宅妇人,倒像是一个常年舞刀弄枪之人。
这时,沈梨若一行人已即将越过那群人时,忽然听到红艳一声大喝:“夫人小心!”
接着便见到三四十个哇哇大叫的汉子从不远处的树林路冲了出来,几乎同一时间,还围在马车边的汉子抬起头,手往车下一抽,顿时便举着亮晃晃的大刀冲了过来。而那妇人,双手在披风和长裙上一扯,露出了里面的紧身束脚的衣衫,拿着不知从哪里抽出来的长剑冲了过来,便跑便喝道:“留下财物,饶尔等不死!”
好在沈梨若身边的侍卫不是一般的护院,都是见过血的,见这群人呼啦啦的一窝蜂冲了上来,纷纷拿起刀剑,稳住身下的马匹,将沈梨若紧紧的护在中央。
红艳在第一时间挡在沈梨若前面,手扶在腰间一扯,顿时亮光一身,一把软剑便出现在的手里道:“夫人放心,属下必护你周全。”
冲上来之人虽然人数众人,但大多是群乌合之众,只知道靠蛮力横冲直撞,根本不是沈梨若四周侍卫的对手,除了那个身穿褐色劲装的男子。
“老大,怎么办?点子扎手啊!”先前说话的大汉一个驴打滚狼狈的躲开拦腰劈过的长剑,跑到褐色劲装男子身边道。
男子望了眼四周七零八落的兄弟,恨恨的说道:“带着兄弟们跟着我,待我破开他们的防护,你们就冲进去,其他人别管,先抓住那个中间的妇人。”
“是!”大汉咬了咬牙道。
男子武功极为不错,不到一会便砍倒两人,阿左一看便翻身下马冲了上去。
就在这时,忽然远处一阵烟尘滚滚,接着一群身穿黑衣的男子纵马而来,顿时,身穿褐色短褐的男子大吃一惊,暗道:“不好!”
他们这群人不过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因前年瑞州大旱,朝廷的救济粮食又被当地贪官扣下,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才不得不落草为寇,做起了抢劫的勾当。虽然后来皇上将贪墨粮食的贪官斩首示众,但众人的亲人死的死,散的散,家中的田地也因当时为了糊口换了粮食,除了少数人以外,大多数人便留了下来开垦了一些田地,虽然仅够勉强糊口,但众人也算过的幸福愉快。
今年他们的田地虫害严重,到了秋季也没收获多少粮食,望着一大群没钱吃饭的老弱妇孺,他们才又重抄旧业,本想着借众人去十一月十五去阳泉寺上香之际,找一个肥羊干上一票便收手,没想到却踢到了铁板,不仅护卫训练有素,还来了帮手!
“快撤!”男子提气大喊一声。
众人本来见打了半天没讨得半分好处,如今还来了帮手,都萌生退意,一听男子发号施令急忙乱糟糟的撤退。
不过他们乱是乱,但动作倒是极为迅速,没一会便跑出去老远。
沈梨若见盗匪四处溃逃非但没有松气,反而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安,她死死的盯着不远处那队黑衣人,为首之人年约四十岁,右脸颊上一道工字型刀疤极为明显,再配上他那冰冷的眼神,显得格外狰狞。
沈梨若定了定神,道:“多谢各位好汉。”接着她朗声道,“咱们走!”
她话音刚落,为首的黑衣人抬起右手,轻轻一挥,顿时一阵马蹄声响起,他身后的黑衣人便冲了出来,一部分扑向了四散逃跑的匪徒,一部分直冲冲的往沈梨若这边冲来。
红艳浑身紧绷,周围的侍卫也紧缩在沈梨若周围。
那些黑衣人一冲上去二话不说便开始杀人,他们骑着马,没一会便追上了那群盗匪,那些人本就是乌合之众,如今被黑衣人一阵砍杀,顿时惊慌失措的大喊着逃命。而那褐色劲装的男子虽然武艺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只能咬牙苦苦支撑。
至于沈梨若这边也顿感压力倍增,那些黑衣人武功极高,一看就是武艺高强,心狠手辣之人,每一刀每一剑都是砍在对方的要害处,而这些侍卫虽然勇猛,但却不时武艺高强之辈,再加上人数实在太少,虽然有阿左和红艳,但没一会也有好几个死于黑衣人之手。
“噗!”黑衣人一刀砍断了一个侍卫的脖子,顿时鲜血淋漓的头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的一声落在沈梨若的不远处。
沈梨若僵直在原地,动也不动,仿佛浑然不知迎面刺来的利剑,一身淡绿色的衣裙也沾着点点猩红,像是开在草地里的红艳花蕊……
“夫人,小心。”耳边传来阿左带着惊恐的厉喝传来,接着她的身子被人一推,脚步一软便摔倒在地。
而先那颗头颅正巧在她的身前,虽然满是血污,但沈梨若还是认出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在她的印象中,他活泼开朗,脸上常常带着笑,可如今他那年轻的脸上双目偾张,面目狰狞,惊恐、甘充斥在这个头颅上,充分显示的他死前的惊恐和不安。
微风飘过,一股浓洌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恶……呕……”
她想吐,但她却发现她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觉得肚子里一阵阵抽痛,牵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都是她!都是她害的!这群黑衣人一出现便不问青红皂白的杀人,一看就知道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