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简直是一头正在摇头摆尾的狗。
凌梦晨愣愣的瞅了眼身前的荷包,再看了眼一脸笑意的沈梨若,狭长的凤眼闪过一丝心疼,虽说她如今笑语晏晏,但受到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和迫害,心里的伤口岂能这么快就消失不见了?
正想着,耳边传来大汉怯生生的声音:“好……好汉,咱们就只有这么多……”
凌梦晨抬起头望了眼一副可怜相的三人,收起荷包挥了挥手道:“滚吧!”
“是!是!”顿时三人如负释重的吐了口气,连滚带爬的跑了。
锦州虽和陵城相隔不远,但由于香江从东到西贯穿了整个锦州,使锦州成了重要的水路交通要道,自然比陵城繁华不少。又因为紧靠江边,渔业发达,土地肥沃,锦州也就成了著名的鱼米之乡。
而桂庆虽然没有在香江附近,但离锦州城区不远,地貌多为平原,适合耕种,倒也繁华。而沈家的庄子便再桂庆的边界地带,距离锦州城区不过大半日路程。本来沈家再此地拥有两三百亩田地,均是难得的良田。可是这些年沈家入不敷出,沈老夫人不得不接连变卖田产。如今桂庆这座庄子不仅所属的田地只剩下区区四十来亩地,三年前连主屋也卖了出去,这所谓的庄子也算是名存实亡了。
因此一到了目的地,见到如此情形的两婆子便迫不及待的辞行,这一路上这两婆子的日子也不好过,先是被抢劫之事受了不少惊吓,紧接着因临阵脱逃弃沈梨若而不顾,一路上受尽了留春的冷嘲热讽和白眼,还不时被凌梦晨冷眼一瞥,更是心惊肉跳,惶惶不堪。沈梨若也觉得两人实在碍眼,便早早的打发了。
这一日天气正好,太阳一大早便露了头,让这寒冷的初春季节增添了丝丝暖意。
沈梨若躺在屋内的摇椅上,眯着眼睛透着窗外看着院子里树枝上那点点嫩绿之色,心情格外舒畅,这是个多么悠闲美好、宁静安详的时光啊!
“嘭!嘭!嘭嘭!”一阵毫无节奏感声音兀的响起。
“开门!快开门!”紧接着一个带着锦州口音的女声响起。
沈梨若皱了皱眉,他们到达此地不过才两三日光景,怎的这么快就有人找?
“留春,留春!”沈梨若连唤几声也没听到留春的回答,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披了件披风走了出去。
留春这几日又要收拾屋子,又要照顾受伤的许四……常常忙的脚不沾地,好半天都看不见人影。
如今沈梨若住的地方本是原本庄上管事所住之地,当时沈家变卖主屋时并没有将这屋子卖出,因此沈梨若便有了个栖身之地,不过屋子虽然不大,但也比一般的农户院子大了不少,门前还有个不小的院子,收拾干净后倒也宁静幽雅。
“开门!人都死哪去了!开门!”门外的声音越发的不耐烦。
这什么人啊?沈梨若皱着眉,打开了门。
“我说你小声点,这一大早的,说不定还没起身呢?”一个身穿褐色葛布长袍的男子扯了扯在门前叫嚷的妇人道。
那妇人身穿一件黄色镶白边的短袄,灰白色下裙,虽是简单的农妇装扮,但头上却戴着一根雕花的金簪子。
“没起身?这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真以为她还是那深宅大院的千金小姐不成?”那妇人两眼一瞪,一张圆润的脸尽显刻薄之色。
“她本来就是。”男子咕哝了一句,见妇人张嘴立马道,“不管如何,她都是沈家正经的主子,再说咱们现在有事找她,总得遵守点礼节不成?”
“就她,一个不知道做了什么肮脏事被打发出来的小姐!算什么主子,还礼节!我呸!”说完她那带着金戒指的手指戳了戳男子额头道,“哼!平时见你一副精明胆大的模样,怎么着?关键时刻便怂了?”
“说什么呢,谁怂啦?我是说咱们就算要来讨要也得讲讲策略……”男子挥开妇人的手道。
“策略?什么策略?老娘不懂,老娘只知道你在沈家干了这么多年,一根毛都没给你,现在忽然来个什么主子,便把那这宅子占了,凭什么啊?老娘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说到这她不在理会男子,转头便使劲的拍着眼前的木门,大声叫道:“开门!人都死哪去了!开门!”
话音刚落,木门便开了,紧接着一个白皙清秀的小脸露了出来。
“何事?”沈梨若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看便来者不善的两人道。
“去!把你们家小姐叫……”妇人刚张嘴,便被后面的男子一拉,顿时闭上嘴转过头怒目瞪着男子。
男子未理会妇人,上前一步走到门前做了一揖道:“这位姑娘,在下郝仁,是沈家庄子的管事,求见九小姐。”
“这么罗嗦做什么!”妇人一把推开男子,就从门外垮了进来。
“去,把你们小姐叫出来。”妇人昂着头,插着腰,一脸的倨傲。
沈梨若先是一怔,扯了扯衣服,眼中闪过一阵了然,却没有解释,只是冷冷的问道:“何事?说吧!”
因没有出门,又未在沈家,她穿的格外随便,就一件淡绿色的棉布袄子,白色下裙,头上简单的绾了个圆髻,浑身上下没有一个首饰,也难怪二人认为她是丫鬟。
“说!说了你能做主吗?”妇人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去去去,别在这耽搁时间,将你们小姐叫出来。”
见眼前这妇人一脸不耐刻薄之相,沈梨若皱了皱道:“我就是沈梨若,有事便说,无事就回。”说完便作势往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