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小舅舅脸上势在必得的神情,东方蒙心底斟酌了一番言辞后,说道:“小舅舅,万一名安不愿意呢?”虽说你老人家在邑国,甚至是在这这个天下都是享有盛誉,可人家名安是一教书的文雅夫子,能看上你这个常年在战场上喊打喊杀的人吗?
“就算她现在不愿意,以后也是会答应的。”淄丘回苏信心满满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是淄丘回苏。”
若是一般的人说这样话,东方蒙总是要在心底免不了一场嘲笑,可是看着自家小舅舅的模样,心中竟是觉得他就该这样一般,这样理所当然傲视一切。
而一旁的凤寒朔更是十分的诧异,他虽然以前从未见过这位名满天下的仲王,但是却也因为自家父亲兄长的缘故,对这个人也算是有几分了解。
冷静,沉稳,手段果敢,这是父兄对他的评价。从他今天这举动看来,倒很是名副其实啊!
不过,名安?合适吗?凤寒朔的眉头慢慢地簇拢了。
一旁的千刃听到淄丘回苏的这话,心里不但没有出现他俩这忧虑,而是恰恰相反。多少年了啊!终于有了个能让王爷上点心的女人了!这仲王府终于要有一女主人了!
要知道自家主子这些年来即便是对着惊鸿姑娘那可都是一副疏远,不冷不热的态度。既然自家主子看上了姓名的夫子,那我这个忠心耿耿的下属那定然是要略尽绵力的。千刃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那小舅舅此次回帝都可是有什么打算?”对于淄丘回苏自信,东方蒙还真不好说什么,只得转开了话题。
“回帝都?我这个时候可才带着班师回朝的大军行至阜城,怎么会回到帝都呢?阿蒙,你可是记错了?”淄丘回苏看着东方蒙,目光淡淡地说道。
东方蒙愣住了。看到淄丘回苏看着自己的眼神,再一联想到母亲担心的事,便立马明白了他这位小舅舅的意思。随即笑着说道:“刚刚倒是阿蒙糊涂了!”
即便他从未参与权利倾轧,勾心斗角,但是这些受宠的世家子弟又有谁是愚笨之极的人?
对于外甥的上道,淄丘回苏淡笑不语。简单地问候了一下自己的长姐后,淄丘回苏便带着千刃消失在这帝都城内茫茫的人海之中,徒留下东方蒙与凤寒朔二人在城门伫立。
“凤二,你说我小舅舅这么大大咧咧进城的动作能瞒得过去?”
“仲王既然敢毫无顾忌地这么做,想来也是有几分把握的吧!再者,这些事情不是你我可以担心的。”
“也是。”对于自己这位小舅舅的能耐与这帝都现在的情势,东方蒙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他这位小舅舅的事儿,还真不是自己可以担心的,然而他马上就是想到了一件他应该的担心的事儿了,“你说,要是我小舅舅真的做到了。我以后看见名安该叫她什么啊?”
一想到自己以后得叫名安舅母的场面,东方蒙俊朗的脸上就有些怪异了。
听到这个问题,凤寒朔倒是没有像东方蒙想那么多,但是为了安抚他现在有些忐忑的心情,凤寒朔只好安慰道:“名安不会让你叫她舅母的。”按照她的秉性,就算是东方蒙想这么叫,恐怕她也使不会答应的。
“可是我小舅舅一定会让我叫的。”
“……”这个还真心不是凤寒朔可以解决的了。
名安带着浅魅回到自家的院子的时候,刚走到街头,便看见自家的院子门口听着一辆朴实干净的马车。
看着这场景,名安虽然心中怀有疑惑,可还是不做停留地走了上去。
刚一到院子门口,只见马车的上马夫立马跳了下来,跑到名安跟前,恭敬地说道:“小的给名夫子请安。我家先生请夫子进府一叙。”
“你家先生是?”看着眼前陌生的马夫,名安出声询问道。
“我家先生姓司徒。”
名安瞬间明白了,对着那马夫说道:“劳烦稍等我片刻。”
“是。”
名安带着浅魅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了一件素雅的水湖蓝襦群后,便将自己准备了好些日子的东西带上,准备出门。
浅魅既然不愿意跟着她一起到司徒府去,名安也不好勉强。只好在临走的时候简单的交代了几句。
看着名安坐着的马甲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后,浅魅这才关上了院子的大门,回到自己房间。
片刻之后,从浅魅的房里飞出了一直鸽子在辽阔的天际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度。
名安抵达司徒府的时候,便被司徒府门口上一直候着的管家带到了司徒谬的书房内。
与天下大多数的名人雅士不同,司徒谬的书房十分的干净,书架上的书本几乎可以说是少的可怜,倒是有不少看起来很普通的花瓶玉石。
“自个找个地方做吧!”在名安进入书房后,司徒谬简单地挥退管家后,对着名安说道。许是在家的缘故,今日身穿一袭青色长衫的司徒谬比平日里看起了倒是要和蔼不少。
听到司徒谬的招呼,名安也不客气。径直走到书房里的案桌旁坐下,拿起案桌上的糕点就开吃。从昨晚上到现在,她可是什么都还没吃的,肚子早就饿了。此时看到了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又岂会客气。
倒是司徒谬看着名安这副样子,有些吃惊了,“你这丫头是饿了多久了?”
“大叔,你不用管我,直说吧,找我来是为什么事儿?”名安现在是一门心思扑在了吃的上面。
看着名安这幅样子,司徒谬暗自摇头,说道:“半个月后的国宴,你知道吗?”
“国宴?”名安有些疑惑了:“跟我有关系吗?”来这这么久了,名安还是知道这邑国的国宴说白了就是皇室阻止,大臣参加,庆祝新年的晚宴。
“这正是我今天要跟你说的。桐硕书院在邑国的地位十分特殊,虽然并不是直接司属于朝廷,可是也是十分受皇室重视的。所以每年的国宴,桐硕书院的夫子都有资格参加。”
名安的眉头皱了,问道:“每个人都必须参加吗?”
穿越定理,遇到像国宴这样的盛事,一般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主人公身上。那种场合,是能有多远就跑躲远。
“对,这是皇室格外给与的荣耀,不得不去!”
不去,那就可能背上一个藐视皇恩的罪责,倒是,定然是免不了一番麻烦的。所以,只能去!
“那去的时候应该注意些什么呢?”对于不能避免的问题,接受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所以,了解国宴上的情况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也没什么。作为书院的夫子,我们到时候只需要穿山夫子长衫,其他的自会有宫人引领。”
听到这儿,名安倒是放心不少。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吧!
解决了这个后,名安将她特意为司徒谬默记出来的《九章算术》递给他。
“这是什么?”看着手上的东西,司徒谬问道。
“送给大叔的礼物,感谢大叔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名安郑重地说道。
看了一眼名安,司徒谬心里一时有些没底了。以他对名安的了解,能让这丫头拿出来当作礼物送人的,那绝对不会是一般的东西啊!随即,便小心的翻看了那本手抄本。
看着上面清秀的字迹,司徒谬的脸上的神色逐渐凝重了起来。“这些你哪儿来的?”
“大叔若是喜欢,收着便是。又何必管它从哪儿来的呢?难不成大叔担心丫头害你不成?”对于司徒谬的问题,名安打着哈哈绕了过去。
听的名安这话,司徒谬也不好再说什么。人家都这么说,自己若是在纠结下去,倒是弱了自己气量。只好看着名安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上面的东西以后就不要轻易拿出来了。”
术数,从来都不是一样简单的东西,如果运用得当。这对一个国家的水利,财务都是有着很大的帮助的。
看着司徒谬关心的神色,名安心中微动,郑重的说道:“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我却更清楚,大叔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