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面壁思过
一个阴暗的大堂内,一名男孩面朝几尊巨大的雕塑跪在地上,大堂空荡寂静。此时又是日暮时分,因而堂内显得阴森可怖。
男孩头一垂一垂的,显然是此时已经睡着。但看他脸色苍白,估计也睡得不好。
“吱呀”的尖锐却较微小的声音响起,沉重的大门旁边打开一扇小门。接着,一个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子手上提着一个篮子,篮子由布遮住,显然是这篮子中有些吃食,然而冬季已至,为了防止热气散失,因而做了这一手准备。
这女子想要再走近一步,却被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墙所挡住,不知道是由于气墙具有一定的攻击能力,还是这女子体质太弱,女子一接触到这气墙,就被一股力量推开几步,女子惊呼一声,身体一个不稳,人差点摔倒,所幸女子在关键时刻扶住大门,才不致倒下,否则篮子中的东西十有八九也倒了。
听得女子惊呼,那本来睡着的男孩猛然醒了过来。男孩本能地叫道:“英姨,英姨,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男孩说着,便要站起来。然而由于跪了太久,双腿的损害已经远远超过了麻木,而是已经浑然疼痛到没有知觉。这番他猛然站起,双脚并无力量支撑,很快就软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彦儿,彦儿,你快别起来,先歇一歇吧!现在已经到了酉时,你可以坐在地上歇息了!”那女子不顾自己刚才受到冲击,又跑前几步,蹲了下来,关切地望着那男孩。
原来这男孩便是楚彦,前天,他和楚家一旁支的女孩楚妖娆在广场打了起来。楚彦在恼怒之下,将楚妖娆踢成重伤,以致昏迷不醒。楚家家主楚雄南为了让此事不在楚家内造成坏影响,又考虑到楚彦作为楚家下一代家主,要求必须从严,因而做下了罚楚彦进楚家祠堂闭门思过的处罚。
更严的是,楚彦每日只得吃两顿饭。午时一顿,亥时一顿。午时,未时,申时这六个小时都必须得跪着过。
这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是严格地近乎苛刻,更何况对于楚彦这个小孩?也幸好,楚彦这个七岁小孩肉体中有着二十几岁男人的灵魂,这一份毅力,还是有的。
楚彦看着英姨脸上的关切之色,一时感觉心头无此温暖。心道:这个无情的世界还是有着关心我的人的。于是也不顾脚的麻痛,虽然站不起来,但是却努力地往前爬。想爬过去。
英姨见此,不断地摇头,喊道:“彦儿你别过来。先歇一会。”楚彦不为所动,英姨声音竟近乎嘶哑。
努力地爬了良久,才爬完这一段令人声音嘶掉的距离。楚彦趴在地上,隔着一层透明的气墙看着英姨,喃喃道:“英姨,你怎么哭了?”
原来英姨想到楚彦年纪才七岁,便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那脸色的苍白之色,,已经如纸张。情不自禁,一行清泪就流了下来。
英姨马上把脸上的泪水擦去,勉强露出一个笑脸,道:“英姨没哭,这眼泪是外面寒风大吹的”努力转移着话题道,“彦儿,跪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今天我给你带了你最爱的烤鸭过来,快趁热吃吧!”
说着,英姨将那菜篮子放在气墙边,说来也十分神奇,这气墙挡住了英姨,却没有去阻挡菜篮子,反而出来一道力量,将菜篮子吸了进去,直接滑到楚彦面前。
楚彦解开罩在上面的布,马上,一股香味便溢了出来。楚彦本来跪了一下午,跪得又累又饿,哪里还经得住这香味,瞬时间食指大动,也不多说什么,直接用手抓起来就猛吃。
英姨看他吃得这么急,幸福地笑了,却还是道:“彦儿,慢吃点,慢吃点啊,吃快了对胃不好!”
楚彦口中塞满了烤鸭,只是含糊地回答着“嗯”,算是回答。
楚彦每日只能吃两顿饭,这对于正处于成长期的孩子来说是极为不好的。英姨深知这一点,因而每天的这两顿饭她都做地极为用心,并且又是用那种高能量的食物,争取让他吃好吃饱。
满满一篮子烤鸭,楚彦却吃得极为快速,转瞬间便已全部下肚。本来楚彦小胖子就食量大于一般小孩,而现在在这里受罪,每日都比较饿,食量就更大了。
舔了舔嘴巴,楚彦看着那满地的骨头,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吃相,反而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英姨心细,何尝没有看出来。心头想了想,道:“彦儿,食量又增大啦,是不是没饱?从明天起,我就给你多带一点,毕竟一个月才刚刚开始。”
楚彦听的这话,又是感动无比,情不自禁道:“英姨,如果你是我娘,那可就好了。”说着,想起自己前世今生都是孤儿,头脑中从未有过妈妈的概念,一时间控制不住,竟也流出泪水来。
英姨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双唇微抖,似乎要向他宣示什么,然而到嘴的话又堪堪被她咽了下去,神色很是不自然。
当下这一长一少二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都默然不做声。
良久,只听外面一人道:“英姨,你探访的时间已经结束了,还是尽早出来得好,如果家主老爷来了可就,,,”
这人听声音便是阿准。原来楚彦在这里头思过无异于坐牢,不仅自由限制了,而且还有人看守,就连每次英姨给他送饭的时间都有规定,不得超过多久多久。
不待英姨说话,楚彦便朝阿准道:“阿准你放心,英姨待会便会出来,只是这地上的鸭骨头太多了,我总得收拾收拾吧,不让弄脏神圣的祠堂,然后让英姨带回去,你说对吧?”说着,便去收拾地上的骨头,将它们装在篮子里头。
话已至此,楚彦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说家主之令不可违抗,但眼前这七岁小孩,别看现在被罚,但却是未来楚家铁定的继承人,也是得罪了不起。于是只有挠挠头,出去了。
英姨被楚彦的机智也是逗乐了,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收拾骨头。
楚彦边收拾骨头边道:“英姨你虽然不是我的亲娘,但是却胜似我的亲娘,你待我如此之好,我却还要总是去想我那个从未谋面的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英姨听着他这样说道,却只是努力地噙着泪水,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