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屋外隐隐约约有着脆耳的虫鸣声,不知不觉的已经写下了一叠的纸张。
翻阅着那些纸张,濮阳玉仁疲惫的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冷然的看着那些书卷,三天之后,或许,她连字都不会认识的,笑了笑,想要伸手揉了纸张,却最终停了下来。
将那些纸张放在床铺下,濮阳玉仁平身躺在床榻上,只有在没人的时候,她才会如此的惶恐,我进了拳头,三天之后,是什么样的呢?忧愁的闭上眼睛,将那些饶人的信息丢出大脑,可是,看着灰蒙蒙的天际,濮阳玉仁还是没有办法入睡。
荷月宫外,一袭红衣的濮阳风华一直伫立在宫门的不远处,看着昏黄的屋子,背着手迎风而立。
陆生看着自家的主子,忍不住的叹气,这都是弄的什么呀……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可是,难道是要看着少年的生命渐渐的萎缩吗?
“主子,服用下凤凰真的会忘记一切吗?”这样的圣药只是出现在古籍中,至今为止没有人能看的见事实的。
垂下头,他也只是在古籍中看过凤凰的疗效,他现在担心的不是凤凰是否能让凤凰失去记忆,而是担心当真能治愈阿玉吗?抬头看着圆圆的月亮,愁绪染上心头。
见主子没有回答他,陆生也不好继续问什么,只能静静的随着男子站着。
“主子,该上早朝了。”陆生移动着有些麻木的双脚,上前提醒着一直保持一个动作不变的男子。
回头看了看天际,哑着嗓子道:“走吧。”濮阳风华转身朝大殿走去,迎着破晓的光芒而去。
在后面看着男子立于大殿上,陆生忍不住朝着荷月宫的方向望去,主子说凡是服下凤凰的人,第一天会逐渐的忘记一些人或者事物,到了第三天,记忆最深的是最后忘记的人,那么,今天,少年会忘记了谁呢?小心翼翼的看向凌然的主子,他现在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参见摄政王!”文武百官看着男子依依行了礼。
“起来吧。”或许是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濮阳风华连敷衍的心情都没有,懒懒的坐在榻上,思绪不知道飘向了何处。
苏青衣看着男子,忍不住皱眉。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刘公公提着嗓子朝着阶梯下的百官例行公事的说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李国安上前一步正声说道:“摄政王,陛下已经多月没有早朝,到底何故?”皇上抱恙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人都知道皇上不久于世,然而,摄政王一直不曾说出来。也没有人说出来。私下问了苏青衣,那人也是保持沉默一句不言,当真是把他急的不行。虽然通过一些渠道知道了一些,然而,还是想要再次确认一下,好做打算。
“明日本王有事宣布,下朝!”起身朝殿外走去,丢下一群臣子。
面面相窥的看着摄政王,怎么也染上了少年天子的恶习,一个不高兴,便罢朝。
陆生赶紧跟上男子的脚步,主子也有不淡定的时候。
温润的眸子看着红衣之人的离开,蹙着眉头远思。
阿玉……逐渐握紧了拳头,朝着荷月宫走去。
榻上之人缓缓的睁开眼睛,冷然的眼睛看着房顶……
张了张嘴吧,濮阳玉仁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拉开房门,看着窗外明亮的阳光,冷冷的笑了笑。
“皇上,你醒啦……”闻雨端着洗漱的东西温柔的笑道。
怔怔的看着前来的女子,濮阳玉仁微微蹙眉,随即展颜一笑:“闻雨……”模模糊糊的,还是想出了这个女子的名字。
微微的笑着,将托盘放下,“皇上,今日的精神很好呢。”虽然依旧薄弱,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有了一丝生气。不再是面如死灰,心中隐隐有一些担忧,难道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笑了笑,洗漱之后道:“看天际,早朝的时间已经过了,你怎么没来叫醒朕呢?”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竟然会贪睡。
微微发愣的看着少年:“皇上,你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上过早朝了,一直都是摄政王带领朝政的,难道你忘了吗?”心中的担忧更甚,看来真的是回光返照。
濮阳玉仁坐在桌前蹙眉,她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一直都只濮阳风华帮着上早朝?什么情况?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濮阳玉仁心下疑惑,她对于自己的记忆力一直都是引以为豪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呢?
抬眼看了看灿烂的阳光,“李将军可有回来?”想想,他们已经离开了半年了。
疑惑的看向少年,“皇上,匈奴滋扰边境,李将军曾说过若是不打的匈奴俯首称臣必不会还朝。”
挑眉,是这样吗?
“阿玉……”濮阳风华看着立在窗沿下,投下一片阳光中夫人濮阳玉仁轻启朱唇,清润的声音从唇瓣间落出,掩藏在眉宇下的淡淡焦急染上眉梢。
“皇叔……”转身看着进来的红衣男子,轻扬嘴角,“近来辛苦皇叔了。”朝男子淡淡的行了一个礼,“等到朕养好了伤,便不麻烦皇叔了。”语气表情都是淡淡的,找不出情绪的波澜。
眉宇之间的期待一点点滑落,清远的眉目染上淡淡的忧伤:“嗯。”最终所有的凝思也不过是化为了一个单音字。
举止亲疏刚巧合适,不多不少,恰到其分。
习惯性的想要去伸手柔软少年的发顶,却在半空中停下轻握成拳头,僵硬的垂下手指,化为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