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有,一切都是假装的。”会觉得她和濮阳风华都不是常人,至少不会按照常人的心思行事,她做什么似乎都与心情有很大的关系,而他做什么,比心情更多变。
没有疑问,没有谴责,就那么安静的笑着,阳光从窗柩里流泻散落在屋子里,铺满一地的时光,烂漫了这一端简短的时光。
红衣斐然,坠地的青丝反射出温暖的光波。
伸手五指从男子的秀发中穿过,划出一个半圆的弧度,阳光从那指缝中射过,遮住了两人脸上同样的笑容,不言不语便能明白。
距离那一个充满温情的午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可濮阳玉仁总会时不时的想起那一幕,阳光穿过两人的青丝的那一幕。
“皇上……皇上!”小李子看发呆的少年小声的喊道。
从思绪中被惊醒,濮阳玉仁抬眼看着清秀的宫人道:“何事?”
将礼部送来的礼服图样递给少年道:“皇上,这是礼部派人送来的大婚礼服,你看有何不妥之处?”
看着桌上的图样,濮阳玉仁蹙眉道:“怎么是皇后的礼服?”
小李子为难的看向少年:“这都是按着祖制里规定赶制的。”
“朕说过,风华君不是皇后,不是皇后,你们听不明白吗?”有些恼怒的将桌上的图案扔在地上,怒瞪着下面跪着的礼部官员。
礼部的官员心中郁闷,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立男后就被他们给遇上了,也没有前人留下图样,叫他们如何是好?
小李子将地上的东西一样样的捡起来小心的立在一旁。
“做两套同样的喜服便好,衣服上的图案都换做图腾即可。”离大婚也只有半月的时间了,“告诉司礼监将那些礼仪都给朕省掉,能省去的全部省去,出宫祭天的步骤全部省去!一切从简。”离大婚越近她越加的惶恐不安,纳虞凰为妃的时候是两人经过商议道不觉得什么,然而现在却是不知道以后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完全就是一个未知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前恐惧症?濮阳玉仁纳闷的想着。
虞凰刚踏进荷月宫,便看到气冲冲的少年,不免惊愕,是什么事情让一向冷然的少年如此模样。视线落在少年那盛满幽光的双目问道:“这是谁惹了皇上不高兴了?”巧笑嫣然,魅惑之极。
所有的宫人如看到了救星一般望着来人。
收敛了怒容道:“这些人的办事能力越来越差了。”
扫过小李子手上的图样,挥了挥手,让那些人都先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时,虞凰退去魅惑,看着少年道:“看来,皇上为了这次的大婚很费心神。”大半年前,她可是对纳妃仪式不闻不问,毫不在意。
抬眼看着冷冷的少年道:“凰儿,这次如此情形很不一样。”两个男人的婚礼,也难为这些宫人了。
琉璃般的眸子里闪过幽光:“不一样?是呀,我怎么忘了阿玉那么的喜欢风华君,可以为了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呢。更为了他改掉皇后的称呼,那么,接下来,你还要顾及他的感受改去礼服,还改什么呢?是不是为了证明你的坚贞不渝,也要将我改掉呢?”
“凰儿,你不要胡闹!”濮阳玉仁同样很冷淡的看着这个少年,或许是真的太纵容他了。
凄凉的笑了笑,低下头,原来在她的心中,他从来不被认可,对她的喜欢从来都是在胡闹。
“阿姐,我没有胡闹。”眼里的光彩一点点碎掉,出现了许多的裂痕。
心下一紧,“凰儿,阿姐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些时日太多烦心的事情了,等过些日子,阿姐带你去漠北看蓝天白云。”抚摸着少年柔软的发顶道。
总是这样,他便恢复成温顺的小猫,收起利爪,“嗯,只有我们两个人吗?”期盼的看着少年问道。
“嗯,只有我们两人。”想想,应该是只有他们两个。
“不许骗人。”
“阿姐不骗你!”
虞凰欢愉的笑了笑,最好是如此。
一宿未眠,当小李子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时,濮阳玉仁便开口让那些早早的等候在外的宫人进了里屋来。
宫人们鱼贯而进,手上的托盘里盛着红艳艳的喜服、配饰、九龙冠。
低头看着托盘里的衣物不禁汗颜,当真是红艳艳,从里到外连亵裤都是红色的。
由于今日是大婚的缘故,那些宫人并没有像往日那般放下东西就出去,而是立在一旁等待着少年发话。
疑惑的看着这些纹丝不动的宫人,濮阳玉仁挑眉道:“你们都下下去吧,朕叫你们的时候再进来。”
“是。”宫人得了命令纷纷再次鱼贯而出,屋子里便只剩下濮阳玉仁一人面对着十二个托盘里的物件发呆。
拿起红色的亵衣亵裤走进屏风后面,将身上的束胸扎好万无一失之后才将手中红色的衣物穿戴好。双手拂过那光滑的表面,被鲜艳的红色灼热了眼眸。
“来人!”濮阳玉仁伸开手,闭上眼睛,任由宫人将那繁琐的礼服穿戴好,束腰扎好腰带,系上腰佩,感觉到几双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整理着,缓慢而仔细。
许久之后睁开眼睛,穿衣镜前的自己被火红包围,衬得肤如凝脂,那比一般女子要英气的五官也柔和了许多,黑瞳里闪着淡淡的迷茫。齐腰的长发流泻而下,在昏黄的烛光下犹如突来的灵物,雌雄莫辩。
即便是见惯了宫中美人的宫人们也不得不感慨,皇上身为男子,然却长了一张雌雄莫辩的脸蛋,偶尔侧目也是顾盼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