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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上有老,下有小

想到女儿的婚事,黄蓉其实一直都心知肚眀,那就是丈夫希望将其嫁给杨过。

郭靖念及郭杨两家世代交情,暗地里早生此念,对这事儿直是心意坚决,可她这个做母亲的却从心里往外不同意。

说白了,黄蓉一是顾忌当年的那段“旧事”,二是打心眼里不喜欢杨过,总觉得他像极了当年的杨康。

小师弟嘛,为人稳重端凝,可谓少年老成。性子又好,还不失机敏聪慧......不得不说,黄女侠重丈夫的毒太深,总认为郭靖这样的性子才最可靠,是最适合的选择。如果人再聪明点,哇,简直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东床娇客”。

可一想到两人的辈分差距,黄蓉不由得大为泄气——看来,也只能自个想想罢了,此事终不可行。单单丈夫这一关,就无论如何也通不过。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乐凭栏对程瑛,郭芙,乃至大小武仍是一如既往,努力着,潜移默化着,变着法的当他的“助教”,完全不晓得黄蓉曾经萌生过那样一个念头。

事实上,对着两个小萝莉,他还真没有半点不良的想法。彼此“年龄”摆在那儿,直是只见其可爱,不见其“美丽”。

要说有,他也只会在面对黄蓉这个美丽少妇时,才会生出些许不可告人的绮念。所谓美人当前,异性相吸......

当然,这无关生理原因,只是成熟的心理因素在作崇罢了。而且,他也只是间或有之。

从人性心理学来讲:偶生感怀,也算不得什么错失。一句话,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转眼间,黄药师回到桃花岛已近一月时间。

这一日傍晚,郭靖似乎谈兴颇浓,对着妻子道:“芙儿近段时间以来似乎成长了许多,蓉儿有没有觉得?”

当爹的都感觉到了变化,当妈的哪能没有发现。黄蓉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自己的这对师弟和师妹了,尤其是前者......

只是,她现在正在犯愁。原因是丈夫的大师傅,也就是柯镇恶来了桃花岛,更主要的是,黄老邪已说过就要离去。

柯镇恶出身市井,为人急公好义,疾恶如仇,是个大好人。这次会来桃花岛,仍跟两年前别无二致——赌钱赌输了,欠人家一屁股债。

柯镇恶年纪已老,又是孤家寡人,别无子女,被逼无奈,只得再来桃花岛寻郭靖避难。

在当时,师父教导徒弟,徒弟将来奉养师父乃是天经地义的道理。黄蓉也无法对此说什么。可问题是,黄药师那是什么性格的人?

为人有品位,讲文雅,偏又性子孤僻怪诞,根本就与柯镇恶这类市井好汉八字犯冲,没一点可以合得来。

“或许是芙儿长大了,自然开始明事理,懂是非。”黄蓉随口敷衍丈夫一句。郭靖听的微微点头,心里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当下大感欣慰。

黄蓉心思要复杂的多,尽管她从来不愿意承认,其实心里明白的很:女儿性子急躁冲动,寡谋少智,甭说临机决断,就是稍作变通,也是不能够。

说的不好听些,郭大小姐是个美人胚子,可也是个草包。除了继承母亲的美貌,父母的优点再不具备一样,反而是尽挑俩人的缺点传接。

当然,不管郭芙是怎样的性格,都不会妨碍到黄蓉对她的疼爱。

思虑万千,刹那归一,黄蓉忽然道:“靖哥哥,大师父刚来没几天,你且陪他老人家去说说话。我去爹爹那里看看小师弟和小师妹。”

郭靖不疑有他,欣然颔首。不禁又忆起其他几位师父的音容笑貌,彷佛就在昨日,心下登时无比难过。

“爹爹,您回桃花岛还没住上几日,怎么又要走?女儿不依!就是静极思动,今次也定要住他上个一年半载方休。”黄蓉了解老爹的脾气,别无他法,只得使出多年未曾用过的手段,拉住对方胳膊撒娇。

黄药师满怀感触,顿觉温情脉脉,受用无比。不过面子上仍是不为所动,反而轻斥道:“休做这等小女儿事,为父想回就回,想走就走,天下哪里去不得?”可叹黄老邪一辈子骄傲,到老了仍是死鸭子——嘴硬。

接下来黄蓉百般劝慰挽留,乃至向老父施出诸般手段,奈何黄药师“油盐不进”,心意坚决。

末了,黄蓉被逼无法,也知此事无可挽回,只得求道:“爹爹,小师弟为人稳重聪慧,当得芙儿和大小武学习的好榜样,您可不可以将之暂且留在岛上?放心,女儿会用心教导于他,断不敢误了爹爹的好徒弟!”

黄药师:“......”

这一听,可怜的黄老邪心念电转间,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爱徒如何替代自己教导的小弟子,他哪里会不知道!

——现如今,女儿这是为了外孙女来挖自己墙角来哩!

说起来,黄药师并不怎样喜欢郭芙,大概是认为其心性肖似乃父多些,并不合自己脾气的缘故。真要论亲近程度,无论是乐凭栏,还是程瑛,都比郭芙要更对他的胃口。

只是,再怎么说,那边也是自己的亲外孙女。

略作犹豫,黄药师首次说了句软话,叹道:“一辈子的儿女债,遂你这丫头的意吧!”

黄蓉大喜,却又对老父心生歉意。其中的百味参杂,纠结心思,非上有老、下有小者,断然能够明白其中三味。

更加可怜的小乐同学,尚且懵懂无知,不晓得一席之间,自己就被“有情”转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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