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二夫人,小姐回来了。”管家急匆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对紫冰锦西和秦氏说道,“姑爷亲自陪同回来的。”
“知道了,还不叫人备茶。”秦氏摆摆手,对管家吩咐道,“通知大少爷,二少爷,二小姐和三小姐去,叫他们都来大厅候着,他们的姊妹回门,没道理不出来见个面。”
“是是,老奴马上去办。”管家拱手退了下去。
“哇,好久没来娘子家里了,上次来我都没仔细看看呢。”风雪夜走在最前面,根本不听翠儿的招呼,蹦跳着往前跑,一会儿又倒退着走,还举高双手比划着各种夸张动作,脸上带着无比纯真的笑容。
“少爷,您慢点儿,当心摔着。”翠儿看他一会儿一个动作,一会儿一个姿态,心里一上一下,担忧的不得了。
“呵呵,姑爷就是稍停不住。”柳儿跟在紫冰茗身后,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当然,还是偷瞄了一眼走在前边的紫冰茗,想知道她脸上有什么变化。
“很怀念吧?”紫冰茗回头睨了一眼柳儿,“跟我一同嫁进风雪府,让你跟他断绝了关系,是不是很难过?”
“啊?”柳儿顿足,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想,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紫冰茗双手藏在水袖里,踩着细碎步子,缓缓往前走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但嘴上可是一点都不饶人:“不要感到惊讶,也不要感到奇怪,女子这一辈子最想的事情是什么,你我都明白。还不快些走?早到早些见到他,晚了,可没那么多时间给你看够本儿。”
“……”默然,柳儿垂下了眼眸,她承认,她想见到风雪寒很久很久了,久到什么程度,自己是不知道了,总之是没日没夜都在想吧,不过她是什么身份,她比谁都清楚,“小姐……”
“干什么?不想去了?”紫冰茗停下脚步,背对着柳儿,脸上的笑意渐渐退了下去,换上来的是一幅冷若冰霜,“不想见了?呵,身为丫鬟,想要高攀高枝儿,常理如此,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什么。虽说身份有别,但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丫鬟,就算天塌下来我也给你顶着!”
有多久没有听到小姐这么正儿八经的跟她说话了?自从上次她想要她的性命的开始,她们主仆好似就疏远了,不再像以前那么亲近了。不过也对,小姐处处留意她,这也是她自找的,可是这会儿,她跟她说天塌下来也有她顶着,这是不是代表着她们主仆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亲近?
“小姐……”柳儿眼里有泪,声音变得沙哑起来,“你还怪……”
“别妄想了!”不用她说明白,紫冰茗都猜得到她想说什么,“有些事情可以原谅,有些事情却不能!”她要害自己性命,自己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说原谅,“行了,走吧,我可不想让姨娘说我新媳妇回门高傲的像个孔雀一样!”
紫冰府正屋厅堂,气氛压抑的异常怪异。正坐紫冰锦西,一脸严肃,看不出多少喜悦的神情;秦氏自然是夫唱妇随,丈夫没喜悦表情,她何必多此一举假装欢喜;坐在紫冰锦西右手边的是长子紫冰桓,次子紫冰横,次女紫冰萱,小女紫冰莲;坐在紫冰锦西左手边的自然是风雪夜和紫冰茗,翠儿和柳儿分别站在二人身后伺候。
“茗儿今次回门,有新姑爷陪同而来,为父心里感到高兴。”紫冰锦西吹着茶水,慢慢抿了一口,才看向风雪夜,“夜儿,茗儿没有给你家添乱吧?”
“添……乱?”风雪夜嘟着嘴,拖着鼻音反问道,“为什么要添乱啊?”不明白,他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他家娘子为什么要给家里添乱。“奶奶和娘亲都很喜欢娘子,娘子添乱有什么好处么?”
“啊?……哦,呵呵,当然是没好处了。”紫冰锦西恍然大悟般的拍了拍脑门,“唉,人老了,不中用了,话也不会说了。”
“呵呵,老爷,您不是老了,而是高兴坏了。”秦氏坐在一边笑言,“你看看茗儿,还是三天前那副新嫁娘的感觉。”秦氏指了指坐在下面只笑不语的紫冰茗,眼珠转悠,视线落在了自己两个女儿身上,“嗳,萱儿和莲儿还不给你们姐姐请安?一点规矩都不懂吗?”
“娘,我……”
紫冰莲不服气的刚想说什么,紫冰萱眼疾手快迅速将紫冰莲拉住,冲她递了个眼色,从椅凳上走了下来,带着紫冰莲,嘴角勾起,脸上露出不真的笑容:“萱儿给姐姐请安。”
看了一眼给自己请安的人儿,紫冰茗讽刺的在心里一笑,紫冰萱和紫冰莲她不是没见过,只是没有跟她们正面说过话罢了,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一般,眼角的那一颦一笑跟秦氏可以说是如出一辙:“萱儿妹妹你还真听话,请安是不是太过严重了?我可不是公主郡主,用得着请安这么厚重的礼节吗?”
“嘿,紫冰茗,你太不给我姐姐面子了吧?”紫冰莲是个急脾气,她刚才就想发火了,没想到紫冰萱给紫冰茗一点点颜面,紫冰茗就觉得自己很是了不起了,“我娘让我们给你请安,是看爹的面子,你究竟算哪颗葱啊?竟敢这么目中无人?”
“我算……”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风雪夜不等紫冰茗还击,他率先跳了出来跟两个目无一切的女子对峙了起来,“紫冰横,这两个就是你的妹妹吗?哇,当初你还跟我说她们两个是大家闺秀,但是,现在这个蓝衣姐姐根本就是一泼妇嘛。夜儿不喜欢,娘子也不喜欢。”
“风雪夜,你别搀和了好不好?”紫冰横白了风雪夜一眼,“这是女人之间的事情,跟你我无关!”
“就是嘛。风雪夜,你是风雪家的宠儿,可她是我们紫冰府的受气包,你娶了她简直是你自己的错误选择!”紫冰莲越说越来劲,摔着手里的巾帕,大小姐的架子一端端得老高。
“莲儿!”紫冰萱责怪的叫了一声,“不许这般无礼。”
“哟,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的好姐姐,你什么时候如此懂得礼数了?”紫冰莲绕着紫冰萱转了两圈,从头到脚的打量,好像她不认识紫冰萱似的,“你不会转性了吧?紫冰茗死里逃生转了性子,你难道也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