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闲在家中无所事事,除了复习功课就是看电影。他发现在家复习的效率是在学校的两倍,在学校有太多琐碎事情打搅,反而更不容易静下心来好好复习。而佳浪他们,德子被开除,佳浪等人记大过一次。留校查看,佳浪没了靠山,也消停了。
傍晚时才意识到义健今天没有来一起复习功课,又想起义健妈妈的身体,不禁愁上心来。去储物室拿了一些补品,去义健家看看。
进门时义健正在饮水机旁,忙把锦城拽进屋对他说,千万别跟妈妈说自己是打架弄成这样的,就说咱们是在公路上看见有人抢劫见义勇为才光荣负伤。我就这么说的,妈妈还直夸我有男子汉气概呢!
锦城不屑地撇了撇嘴角,讥讽道:敢做不敢当,还男子汉气概呢。
义健低声特神秘地说:不是不敢当,只是怕说出来她老人家生气,所以就不告诉她了。
锦城答应下来,来到客厅,这个时间正好是拉面馆最忙的时刻。义健本来在看小说,他让锦城先坐会儿,书还有十几页就看完了。
锦城最喜欢这种平淡的相处方式,之所以这么让他自己坐着是没把他当外人。他嘴角上扬,脸上舒展开笑容。
晚餐时两人到旁边新开的火锅店吃火锅,要了两瓶啤酒,倒也逍遥。整顿饭两人没说一句话,轻松自在。吃完饭在街道上游荡,无所事事也没有目的地,走过家门继续向前走,累了便在路边坐下休息会儿,再走回来。
又一次走到家门时,正好碰到义健他妈妈骑电动车回来。锦城忙打招呼:阿姨好!
三人进屋,刘母见桌上的补品,又嗔怪锦城乱花钱。锦城笑而不答,问刘母身体怎么样了。
刘母一挥手,大大咧咧的,说道:别提了,差点儿吓死,那次去医院检查,说什么胃癌,我当时给吓得啊,连死的心都有,又一想义健这孩子命苦,泪就刷刷地流。后来感觉蹊跷,原先不就是个胃炎嘛,怎么会发展成胃癌呢?所以又去其他医院检查,根本没有的事,虚惊一场。
说完很坦然地笑着,又笑着对义健说:你这可是又捡回个妈妈啊。刘母低头沉思着,又说:说来也怪了,当时化验单和图片还真是胃癌。锦城听着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却没有理出头绪。
刘母从桌子底下抽出药箱,边吃药边说:对了,那天去医院检查身体,还遇见你妈妈了呢,你妈妈胃好点没有啊?
啊!锦城惊恐地叫一声,犹如被电击了的苏麻感。义健妈妈叫林凤兰,而锦城妈妈叫林凤岚,难道是两人拿错化验单?不可能的。可见妈妈脸色整日不好,吃饭越来越少,越想越怕,都不敢想下去。抓起衣服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不顾义健与刘母在身后喊,开车向家中急驰,有种若有所失的迷惘感。为妈妈祈祷,希望这猜测千万不要是事实。
回到家李妈说林母已经喝了药睡了,锦城轻轻推开门进去,虽然动作很轻不过还是打扰了她。林母扭开床头灯,问锦城怎么了。
锦城还没开口,便觉得有股热浪上涌,有种想流泪的冲动,良久,开口说:妈,先起床好吗?现在就去医院查一下身体,你胃不舒服,我很担心,可能……可能会是……锦城咬着嘴唇不说话,怕一开口泪真的就下来了。锦城发现自己并不是没有眼泪的,自己受再大伤害,闭着眼忍忍过去了,而看见妈妈受伤害,泪水就有了冲开眼皮倾洪而下的动力。
胃癌。林母接着锦城的话头说下去,怕锦城过度担心,忙接着说:不过是早期,而且很轻,并不太严重,只要切除癌变的地方,还和健康人一样,儿子不用担心,已经联系好,明天住院,从美国联系的最好的大夫,昨天就到了。在研讨方案,过两天就可以动手术了。
锦城扑通跪倒在林母床前,头埋在林母怀中,再也忍不住泪水。林母抚摸着他的头发,开始还微笑着劝他不要担心,后来说着说着自己也啜泣起来,最坚强的两个人,相拥而泣。
妈,早点休息,一切都会好的,现在医术这么高明,不用担心!锦城给妈妈盖上被子,关掉灯,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李妈见锦城脸上还有泪水,便跟着来到他房间,说明事情原委,李妈说这事前几天便知道了,由于挂号处工作不认真,把名字打了错别字。那天拿错了片子,后来那医生发现问题马上就联系了林母重新检查,那医生本应给纪律处分,后来林母认为给他处罚不如让他戴罪立功,各方面只要大夫一上心,比花多少钱都好用。
锦城一夜几乎没眨眼,迷迷糊糊的六点多就起床了。到楼下见林母正抱着笔记本噼哩啪啦地敲打着键盘,在将她住院这段时间的工作计划列出来,让王秘书按照上面去做。
林母打电话让王秘书进来,递给她一个皮夹,打开里面是七八个大红包,让她去给那些主治医师,生命攸关的事绝不能马虎,另外又拿出几个红包,钱少点儿是给护士长和特护病房那几个专属护士的。
安排妥当,将常用的日用品、书籍之类装进行李箱,司机抬上车,在特护病房,养病的同时不忘工作,现在这些“白衣天使”受贿是最正大光明的了。
年轻时拿身体换钱,上了年纪拿钱续命。
这件事情锦城姐弟俩是最后知道的,就像当时刘母瞒义健一样,想到此锦城心里暖暖的。
送林母去医院,林母见锦城没什么大碍了,便让他去学校上课,锦城虽说不想走,守在妈妈身边,可又怕她生气,便去上学了。
雅菲早上去找锦熙一块上学时也听说林母要住院,一见锦城来便立即追上来问。锦城心情不好,不愿多说话:情况还好,让我静静。雅菲知道他脾气,便让他一个人坐着。
前段时间在家,锦熙每天把所发的试卷都给他带回去,所以也没积太多试卷,仅仅半上午就发了九张,皱皱眉,便投入题海,拿起来便做,一天几十张试卷全做是不可能的,只是把每张卷张认为典型的题有选择性地做一下,这样既节约了时间,又把重点掌握了,反而不会太累。
锦熙听说锦城来到学校了,忙跑过来问情况,锦城告诉她,她见周围人太多,仅仅隐忍着泪,脸向着墙,不让别人看见她蓄泪的双眸。怕在这儿哭出来影响不好,忙跑回教室,锦城转身看见诗茵一脸痛苦,听到了刚才他们的谈话,不可置信的样儿,她无法想象这神一般的女人会倒在病床上,锦城拍拍她的肩膀,弯一弯嘴角,笑笑,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情的。看见语文老师抱着课本过来,便回教室去了。
雅菲从后窗户看到了锦城与诗茵在一块的画面,从窗户透过去的视线正好看不到锦熙,以为他们之间又有什么故事,气得鼓着腮帮子,握着拳。
一下课,锦城跟着语文老师去问问题,雅菲便来到四班门口,找人把诗茵叫出来,诗茵一看是她,一脸慌恐,转而被冷静所替代,以前有困难一群朋友帮,现在只有自己了,她知道害怕也没用,还不如大无畏一点。
找我有什么事吗?诗茵不敢看雅菲那双饱含怒火的眼睛,盯着楼梯口,只是为了找个搁置视线的位置。
啪!雅菲手起手落,只见诗茵冻得通红的脸多了一个手印。
诗茵捂着脸,这次出奇的坚强,冷冷地盯着她,仇恨如同利剑般的目光使雅菲有些发悚。雅菲开口,声音略有颤抖,说道:警告你以后少找锦城,否则没你好果子吃。说完急忙走开,她倒是不怕诗茵上来还手,而是估计锦城快回来了,这件事雅菲知道是自己的错误,即使他们没什么也不能让他俩接触,万一旧情复发就完了。想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有防患于未然。
这一切锦城本来不知道的,可不乏有些好事者,偷偷告诉了锦城。锦城问诗茵,诗茵开始不承认,她倒不是怕她,只是怕锦城会不高兴,诗茵嘴上虽不说,但脸上的手印却真真切切地出卖了她。
锦城没有多说什么,回教室拉起雅菲,没等她反应过来,啪一巴掌,指着她说道:少给我惹事,我烦着呢!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负诗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