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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都比轩辕辙年长许多,视这个拆散自己家庭的女人的儿子、未来家产的争夺对手为眼中钉。因此,即使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孩,他的处境也比别人想象的艰难。

从小就学会察言观色,在夹缝中生存。年纪稍长一些后,懂得藏起聪慧与魄力,假扮纨绔子弟让姐姐们彻底放弃对他的关注,伪装成透明人。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寄住在百里家,体会到人生中少得可怜的一点温暖。

不幸的童年使他比同龄人更聪敏稳重。

当涟在的父母坠机身亡后,他为这个坍塌了精神支柱的--既是妹妹又是爱人的女孩撑起一整片天。

“要么忘掉一切独自坚强地活下去,要么记住一切去为父母报仇。只要你需要,任何时候,我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有一天他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明樱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使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少年变成了眼前这独当一面的人。

直到连自己也彻底长大去回想当年,明樱才发现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锋利的锐气一直藏在他的瞳孔深处。

这个人,明樱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幸福。

但真的当他不再只为自己一个人写歌,却还是难以抑制地感伤。

想起他说--

“涟在,我遇见你,爱上你,放开你,再回到你身边,眨一眨眼,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十年过去,可我一回头,却好像还能看见你在我背上。不管怎么变,你还在,我就觉得这就是幸福。”--内心就疼痛起来。

清晰的过去越来越少,不是因为记忆力变差,而是回头的勇气殆尽。

已经无暇顾及复仇之外的所有人与事了。

明樱又给岑时去了几个电话,安抚他,宽慰他,把他对岑宛的那么一丁点儿歉疚心又收了回来。

倒是百里玲很反常,一点动静也没有,让明樱隐隐有些放心不下。

平静地又过了一周,百里玲终于通过助理联系了明樱,约在她家里见面。

不仅时限超出了明樱的预想,事情的发展也和她预期的不一样了。

如果说岑宛基因中诱发精神病的部分来自父亲一方,那么她刚烈要强的个性则来自母亲一方百里家的遗传。以百里玲有仇必报的性格,应该立刻就会找上门质问明樱,哪怕自己在她女儿精神失常这件事上没有任何过错,也至少会被她迁怒。

眼下她这种稳如泰山的态度,让人无法安心。如果不是从岑时那里亲自得到求证,明樱甚至会怀疑岑宛没有真的疯掉。

即使以季明樱的身份,也不是第一次和她见面,省去了一些客套。

“很久没有见到你了,自从你来到公司,帮了不少忙,我也常听岑时说起。最近给你安排了一个调整期,减少了通告,生活很悠闲可以做些喜欢做的事了吧?你这次看起来比上次气色好多了。”百里玲说。

“您也是。”

特地喊来家里不可能是为了谈工作,明樱正襟危坐,等她切入主题。

“哦,我可就差多了。你知道,一个人老了,就会有很多小病小灾,成天这里疼那里疼的,但是,最近主要还是心疼。一个人心得了病,就会像被撕裂一样疼痛。你能体会吗?”

“您心脏不好吗?”

“我指的不是心脏病。我有一个女儿,我想你也见过。她受到一些刺激,所以……”百里玲点点自己的太阳穴,“精神上出了点问题。我想你也听说了吧。”

“是的,我听说了。”

“你听谁说的呢?”百里玲侧过头望向明樱的眼睛。

明樱心里一紧,没有太多的时间斟酌,编瞎话反而会露出破绽,只有如实地回答:“其实,当时我也在公司。”

“可是……”百里玲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我不在啊。”还真的用手捂住了胸口,让人看不出真假。

明樱不禁微微皱起眉,猜不透她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也接不上嘴,只能等着她的下文。

约莫过了三分钟,百里玲才再次抬眼看向明樱,“你跟我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吧。”

公司里肯定早有人向百里玲详尽汇报过事件的每个细节,甚至还可能添油加醋。明樱知道她绝不是要再次了解情况这么简单,但又没法拒绝,只好从自己的角度简单给她说明了一遍。

听过之后百里玲又沉默了好一阵,最后叹了口气:“哦,谢谢你,我总算大致明白了整件事。你可能无法理解,向我转述的人很多,每个人说的版本不一样,我理不出头绪来。可是我相信你,你不会对我说谎的,对吗?”

百里玲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恳,可是明樱紧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些与她所表现出的不一样的端倪。

而她突然话锋一转,像是自言自语地继续道:“看来是我女儿总对不起你。”

明樱还是没答话,紧抿着嘴冷冷地看着她,估计这是开战的前兆。

“我女儿的疑心病害人害己,可在我眼里,她还是个好孩子。你也失去过自己的孩子,我想你大概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哦……对不起,我忘了使你失去自己孩子的正是我女儿,现在她变成这样,也许是因为上天在看着我们,我们所有人。对不起,我提起了对我们来说都伤心的事,你不介意的话……”百里玲似乎真的过度悲伤,有些语无伦次,“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

虽然这场面完全在明樱的意料之外,但她的情绪反而因此缓和下来了。走出门的时候,她甚至回头又看了百里玲一眼。

百里玲突然又想起什么,局促地坐直了,面露犹豫之色,留她再坐一会儿喝杯茶。似乎并没有什么阴谋,只是觉得这么招待客人显得不妥。

明樱推辞了,果断地离开。

原以为对于百里玲来说最重要的是金钱,但如此看来仿佛又是亲情。明明才刚刚开始,却已经像到了高潮,明樱怀疑自己是否弄错了步骤。如此一来,那种“好戏在后头”的期待已经落空了,让人感到有点遗憾。

还可能让她更加悲痛欲绝吗?

明樱长吁了一口气,不管怎样也不该动摇了决心。

已经走到现在,无论出现什么意外都必须义无反顾地前行而非后退。

视界突然又毫无征兆地熄灭。

明樱站在风里闭上眼睛,安静地倾听内心深处的声息。

--为了你,打造一个世界都可以。

百里玲的一句话也种进了明樱的心里:“上天在看着我们,我们所有人。”

--可是为了你,我发誓一定要讨还血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眼疾的发作果然像医生预言的那样越来越频繁,不知哪一次世界暗下去就再也亮不起来。

预留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比起百里玲,岑时反而没有太多的时间精力沉溺于悲伤。

林慧和CICI天天闹得不可开交,家里公司都鸡飞狗跳的。

偶尔实在疲于招架,岑时会到明樱家找回片刻安宁,全不知这一切闹剧的导演者正是明樱。

不过这位出众的导演已经不再满足“高收视率”,怕来不及亲眼看见结局,明樱把一切计划都提前了。

知道上次的谗言没有引起岑时的足够重视,明樱再次佯装随口提起:“为什么林慧多年都没有怀孕,而CICI却一下子就怀上了?”

岑时说:“大概不是我的孩子,不过人总是把事情往好处想吧。寄托希望也就这几个月的事,能给她提供的条件都提供了,对她比对林慧还好,所以即使希望破灭了我也没什么遗憾。”

“CICI跟我的时间也不算短,我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她的。她很有眼识,不像是会冒大险贪图几个月享受的人。”

岑时点点头,看向明樱,等待她的见解。

“不仅是林慧没有身孕,哥其他女人也没有,我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林慧是学医的……”明樱观察着岑时细微的表情变化,知道他已经按自己引导的方向去想了,于是面露难色没把话说得太了然,“我总觉得,学医的人要做点什么手脚,还挺可怕的,一般人觉察不了。”

“你是说……林慧在这件事上耍了什么手段?”

“我也是瞎猜,如果是林慧自己有生育障碍,肯定担心自己社长夫人的地位有朝一日会受到威胁。这可是怎么人为努力也无法改变的致命伤。从女人的角度来考虑,她要是做点什么手脚把责任栽在你头上,也不是很出人意料的行为。”

岑时蹙着眉凝神思考,过了半晌,“噌”地站起身,表情异常严肃地和明樱道别,匆匆离开。

明樱知道,岑时智商不低,稍加提醒就能领悟,只要他想调查,过不了多久就会水落石出。

自己的一席话不过是催化剂。

紧接着,有些日子失去了岑时的联络,料想他也忙于处理家务事。倒是林慧还不时打电话来请教“军师”指点,但提防心使她没有透露关于这场家庭危机起因的只言片语。

她不说,明樱也自然不会问,不痛不痒地点拨几句就挂了电话。

过了一两个星期,果然,公司里风传社长离婚的消息。

明樱虽不在公司坐班,但到底也拉拢了一些“耳目”,其中还有在金振宇签约时陪同吃饭的高层。公司从上到下不存在能瞒住明樱的秘密,更何况是“社长夫人打上门来”造成的人尽皆知。

岑时的整个事业生活都被林慧搅乱了。

大事小事几乎都是明樱帮着处理的,因为表面上看来井井有条,几个区域的业绩甚至都有所提高,还签下了几位重要的艺人,所以岑时也就逐渐不再时刻盯着。

明樱面对一跌再跌的石油期货走势图,露出邪气的微笑,阖上手提电脑,打电话给自己的律师,让他起草几份文件带来给自己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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