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别去好不好?”凤清放缓了语气,“既然知道如歌还活着,就让她好好过吧,她没在轩辕国,或许是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了。”
见七七不言,凤清继续温柔出声:“即使你找到了她,又能改变什么?到时候引得轩辕澈兄弟过去,把她永远囚禁在十一王府?先不论你是否爱她,就算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应该也不想看到这种结果吧。”
七七抿着唇,纠结着,眼神复杂地看着远处。
“七七,我知道你爱她,一直爱,可是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她了;在轩辕国,月如歌就是十一正妃,你拿什么来爱?你拿什么与轩辕澈争?你难道想要被诛九族?”凤清的语气愈加严肃,“何况,如歌爱不爱你还是个问题,她很可能只是把你当作哥哥,你别自欺欺人了。”
七七苦笑,凤清说得未必不就是现实,残酷而无情的现实。只是他不甘心,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缘分,两小无猜的爱恋呐,他怎么舍得下?
“七七,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难道你准备一辈子这样下去?”凤清轻拍着七七的肩膀。
凤清抬眼看天:“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况且,这花早已被他人虎视眈眈,据为己有。
“你回去好好想一下,如果一意孤行,我也不再说什么。”凤清说完,未等七七答话,转身就走,不一会儿,消失在院子中。
如歌,我知道你一定还好好活着,我知道你不愿回来;因为,你的爱,已经不再这里;留在轩辕国的,永远是束缚。你是那么热爱自由的人,怎么甘愿被人束缚?凤清摇头,暗叹道。
七七站在窗前,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凤清说的没错,即使他去把如歌找回来,又能改变什么?在轩辕国,她已经是堂堂正正的十一王妃,生是轩辕皇室的人,死是轩辕皇室的鬼。
如歌,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好吗?我是真的,真的,很想你。
一股涩意涌上眼眶,七七仰头,生生逼了回去。
犹记得初听到月如歌坠崖的消息,那一刻,他痛得不能呼吸。以前,即使分开,也知道她在哪里,过得怎样;可是,自那后,他就失去了她一切的消息。
他抓狂了,从没有哪个时候有那么无助,那么恨自己无能!
他以为只要他守在月家庄,她就会回来;就像小时候,她天天到处乱跑,但不管有多晚,她都会记得回家的。可是,这次,她没有,她真的消失了,扔下了月家庄的亲人,也扔下了他。
如歌,你真的好残忍!你怎么这么残忍?
直到天黑,七七仍保留着初始姿势,一动不动地立在窗前,眼神空洞而绝望。
悲,莫大过于心死。
将近二十年的坚持与信仰,在这一刻,突然崩塌;他,一下子失去了人生的航标,陷入了迷茫。
轩辕国,麒麟宫。
二当家杜康在房内踱来踱去,偶尔摇头,间或叹气。
“干爹,别走了,晃得我头晕。”姚珊嘟着个嘴,不悦地道。
“师父……”欧阳景皱眉,眼睛望着窗外。
据内线来报,月如歌与离明两人坠下一线崖后,曾经待在拜月镇的寒月宫养过一段时间的伤;可是如今,芳踪难觅。
杜康停下,扫了一眼房内的两个小辈,无奈地道:“你们问我,我问谁去?我哪知道他们俩跑哪去了。”现在连月家庄都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更何况他这个师父。
初听到两个徒弟还活着的消息时,不是不激动的,接着就陷入了僵局,因为已经三年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
“我去找他们。”欧阳景恨恨地道。月如歌,你很好,竟然知道与离明一起躲起来,逍遥在外!
杜康挑了挑眉,想拒绝,略略沉吟,后来还是决定支持:“也好,你现在没什么牵挂,由你去打探,也不错。”
“师父,保重。”
杜康点了点头。
欧阳景转身,走出了房间;徒留姚珊张着嘴,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良久,姚珊道:“干爹,就这样?”
“那你想怎样?”杜康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已经亭亭玉立的干女儿。
“如歌很讨厌欧阳师兄的。”姚珊目露疑惑,不明白干爹干嘛派一个如歌这么讨厌的人去寻找她。
“小珊儿,除了解自己的亲人,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敌人了。”杜康略有深意地道。
姚珊似懂非懂地点头,既然干爹这么说,这么做,一定有他的仔细考量。
欧阳景只是稍微收拾,就踏上了找寻之路。
出了麒麟宫,下了麒麟山,途中劫持一个官兵,欧阳景装扮成士兵的样子,混出了轩辕弘的驻扎包围圈。
既然月如歌曾在寒月宫养伤,而寒月宫的大公子柳如是的娘亲是女儿国的人,他私以为月如歌可能受柳如是之邀而去女儿国游历。所以,他一直朝西走,除了夜晚停顿,一路马不停蹄。
“现在边境严禁进出,回去吧。”驻守边防的小兵好心地提醒着想出入边境的路人。
欧阳景趁机委托人制造骚乱,并趁乱出了边境。
月如歌,竟然我出来了,你就别想逃。即使你惧怕我,你讨厌我,我也要你生活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出了轩辕国,进入土曼国,风景日渐不同,他却无心欣赏;一个月后,进了库克国,库克国的国民热情无比,有不少少女目露迷恋,甚至有的少女还明确希望能与他来一夜露水之欢。
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他只有一个目的……找到月如歌。然后,然后……其实,他也不知道然后干嘛,可是心中只有一个执念,一定要找到她!
欧阳景,你真是无药可救!他忍不住自嘲着,可是若不去找她,他想他会疯的,彻底疯掉。
又经过了几个小型部落,他终于来到了女儿国。
彼时,百花盛开,芳香扑鼻;风景如画,赏心悦目。
原来,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又辗转进了新的年轮。
女儿国,建城,南宫府。
“欧阳兄,你这是?”南宫俊好笑地看着面前正在不断买醉的妖艳容颜,眼底深处闪着狼光。
若不是他无意中外出,看见路上正被女儿国官员强行扣押的欧阳景,恐怕眼前的人儿已经是那女官员的侍郎了。
“月如歌……”欧阳景轻轻吐出几个字,最终不胜酒力,软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南宫俊的耳力甚好,虽是呢喃之音,亦被他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并暗暗留心。
月如歌?人名?是他的什么人?南宫俊紧紧锁着对面正趴睡在酒桌上的容颜,脑中飞速转着。
南宫俊起身,暗自运力于双臂,一把把欧阳景抱了起来,朝房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