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枫来到二人身后,目光冷漠地看着二人,用那浊声说:“上来吧!主人命令我带你们离开这里,快一点。”
李振明向苏枫踏近一步,问:“你们的主人究竟是谁?背后操纵一切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苏枫的眼帘眨了眨,有些哀怨,说:“这,我不能告诉你,请你理解。”李振明不想叫苏枫为难,便不再询问。
二人骑在蛟龙背上,穿梭在云雾之中,很快便回到了城市上空。苏枫在一个无人的天台降落。待二人下去之后,他看着李振明说:“我的主人是一个‘死人’,也是一个女人。”说完后,他就像逃跑似的往云雾之中飞去了,只留给二人一个庞大却显落寞的背影。
“死人?女人?”李振明暗自想着,“雪儿才十六岁,真的会有那么大的能力么?她有斗傲值,怎么可能是一个死人?难道一直都是我错怪她了吗?”
二人走在离“池伯爵”餐厅不远的路上,到处都能看到关于李振明的通缉令。李振明走路都走在街边、低着头,怕被人认出来。
来到餐厅的门前之后,李振明心中登时扬起一股欣慰的感觉。
餐厅没有关门,往日与齐豪他们的种种画面随即在李振明脑海中浮现。只不过物是人非,餐厅比眼前以前多了,里面只有几个在忙活的服务员和两个客人,并未见到王泽他们。
“进去吧?”陪伴在李振明身边的雨珂说了这句话。
李振明暗暗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这里面的空气仍是冷冰冰的,顿时让李振明回忆起初次跟随在池忠身后,来到餐厅的那一个场景。只是那两盆金钱橘,已经不知所踪。
李振明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些陌生的脸孔看着他,都有些难以言喻的畏惧。
“你们老板在吗?”雨珂试探着问了这一句。
众人皆是继续忙活手头上的工作,没有再注意二人。就在这时,楼上一人缓缓走了下来。李振明和雨珂齐齐放眼过去,只见那人身穿西装。
那人下来后,看见了李振明,霎时愣住了。
那人闪着寒光的眼眸中倒映了李振明和雨珂的身影,渐渐浮现起了泪光。三人对视了许久后,才听那人微微哽咽着叫了一声:“老板……”
“义涛。”李振明喜形于色。
江义涛绕过柜台来到了李振明和雨珂面前。看着李振明,他手舞足蹈,欢喜得热泪盈眶,口若悬河地说:“老板,我们等了你好久,你终于回来了,你居然没事,我太高兴了……”
李振明举起左手摸了摸江义涛的留海,安抚过后,又问:“齐豪和王子呢?”
江义涛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了。他的目光在闪烁,眼神有些不安,好似在犹豫着要不要说。这些细节一眼就被李振明看穿了,李振明立即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板,你知道王子有个弟弟叫小天吗?”江义涛泪光闪闪地望着李振明说。
李振明忽然想起那一天,王泽叫小天下来帮他看店,那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男孩。于是他点了点头,回望着江义涛说:“知道啊!怎么了?”
“他、他死了……”
“什么?”江义涛的回答令李振明大吃一惊。
江义涛又啜泣着说:“还有、还有齐豪,他的堂哥也死了。齐豪和他堂哥宇哥向来情同手足,可这一次,他却没有救他堂哥。”
“到底怎么回事?”李振明越发好奇了。
江义涛环顾了一下那些服务员与两个客人,拉扯着带李振明上楼。
三人来到楼梯上,才听江义涛说:“因为那些人是冲老板你来的,说谁再与老板你为伍,就要那人家破人亡,痛不欲生。”
李振明低头思索着:“究竟是谁?”想罢,他抬头望着江义涛,又问:“那你有没有事?”
江义涛重重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反正本来就是一个孤儿。”
李振明的心这才放宽了一些,问:“那么池家呢?”
“池家也没有事。”江义涛一边回答,一边又迈开步伐向二楼走去,“老板,池小姐在楼上等了你好多天了,你也见见她吧!她说见不到你,就要在这里等你一辈子。”
李振明原本缓步跟在江义涛身后,但听江义涛这么一说,他顿时停下脚步,不知道该不该上去了。他始终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当天与他花前月下的池子雪,心中仍对池子雪有所顾虑。
就在这时,雨珂看得出李振明对池子雪仍有爱意,于是说:“上去吧!有些事逃得了一时,终究也是逃不了一辈子。”在雨珂的劝说下,李振明才重新迈开步伐,向楼上走去。
来到一号包厢门口,透过门上的圆形玻璃窗,李振明就看见池子雪独自一人倒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瓶酒,此时已是喝得烂醉如泥。
这登时让李振明觉得一片心疼,心头好像有万把刀在宰割,这是一种无言的痛不欲生。
江义涛、王泽和齐豪站在走廊上,他们看着李振明,眼中都有些伤痛的神色。李振明回过头和他们对视了好一会后,感觉到他们在用眼神让自己进去,彼此就都心照不宣。犹豫了一会后,李振明才缓缓推开了包厢的门。
雨珂站在走廊上,看着李振明的背影,这次没有跟进去。
进来后,门由于弹性作用,自己合上了。李振明看着躺在沙发上满脸憔悴的池子雪,只听池子雪在酩酊大醉之际,还叫着自己:“哥哥,我知道自己好傻,明知道你不喜欢我的,明知道你和她才是天生一对,可我就是忘不掉你,但我也不会后悔……”
李振明缓步走了过去,蹲在池子雪身边。看着池子雪脸上那不断滚落的两行泪水,只听池子雪梦呓般地说着:“哥哥,我好想你。可是为你付出的伤心,你永远也不会了解。我好难受,每次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我不要你和她在一起,我不要……”
呓语之际,池子雪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到了李振明。
她停止了哭泣,又忍不住抽噎了一声,而后就坐起来把双手搭在李振明的肩膀上,用平静的语气说:“哥哥,为你流的泪;为你喝得大醉;为你守着这份憔悴;就是为了这时候能再多看你一眼……”
此时此刻的池子雪,还以为自己喝醉了,以为自己是在梦中看见了李振明。
说着,醉得稀里糊涂的池子雪突然扑到李振明怀里呕吐,吐完又是“哇哇”大哭。
这哭声,直叫李振明的心也铺满了一层苦涩的灰。
那堆积在李振明心房中的泪水,缓缓上升,挤到那满是心疼的眼眶中,摇摇欲坠。挺住眼帘不让泪水落下的李振明又听池子雪那心酸的声音在说:“我好想取代她陪在你的身边,可是你从不给我这个机会。也只有、哼……”说着,池子雪又重重抽泣了一声,继而又傻笑着,“嘻嘻,也只有在我喝醉的时候,我们才能回到从前。回到当初、那个眼中只有彼此的世界。”
池子雪最后这句话突然跌进了李振明的心坎里。的确,最初相见的那一夜,二人眼中都只有彼此的世界。而后的许多时间,李振明留在斗傲星,也是因为那些眷恋着池子雪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