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薛琳又多嘴了,还连累你担心。”薛玮很平和地说。
柳恩惜可不敢把他父母去乔家问罪的事告诉他,只顺着说:“我担心是小,可你是否好,才最重要。”
薛玮低着头说:“我不过想休息几天,以往,太累了。”
“太累了”这三个字的含义包含了太多,柳恩惜颇有感触。
“休息几天也好,可千万别不开心,我不希望你消沉。”柳恩惜真切地看着他,眼里透出的全是愧疚和担忧。
薛玮顿了顿,却笑笑说:“放心吧,我只是想安静几天,休整好了,我会去工作的。”
柳恩惜摇头说:“我不是着急让你上班,而是希望你能真正快乐起来。”
薛玮猛然直视着柳恩惜,默默念着她的话,仿佛在思索着。
忽然,他的眼神暗下去,又垂下头,变得沉默了。
柳恩惜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一向他都是意气风发的,如今见他过于低迷,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说:“以前的事,就不要去想了,该往前看的。”
薛玮回说:“现在,我都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前方又在哪?呵呵。”
“薛玮,想想你曾经的向往,你的心愿,那些没完成的目标,你该重新把它们构建起来。”
薛玮再次认真地看着她,说:“恩惜,我的心愿和希望是什么,你都知道的。”
柳恩惜立刻躲开他的目光,内心更加沉痛:“请别这样说,不然我会……很内疚的。”
“恩惜,我要的不是内疚。”
“可你要的,我给不了你!”柳恩惜忽然大声地,颤抖着嘴唇,说出了这句话,却更感到痛苦。
一时间,两个人又都安静了。
坐在车里的乔文轩,抬头一看天上下雨了,第一场春雨的降临,多少带来些浪漫气息。可现在,他没心情想浪漫,只担忧地望着薛家的房子。
过了许久,雨渐渐大起来,柳恩惜从薛玮的别墅跑出来,疾步上了乔文轩的车。
乔文轩看到柳恩惜身上都湿了,就劝她换换衣服。
但柳恩惜并不在乎,而是催促乔文轩快开车。
乔文轩发觉她情绪不太好,也不知这么长时间发生了什么,他没敢即刻问原因,便发动车子开走了。
到了家,柳恩惜还是一言不发,把自己关在小屋里闷着。
乔文轩很担心,怕她有想不开的,就主动敲她的门。
“恩惜,开门,我们谈谈好吗?”
呆了一会,门才打开,柳恩惜沉闷地又坐回椅子上了。
乔文轩走近她,说:“有事不妨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你这样我很担心。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和薛玮谈得怎么样?”
柳恩惜悲愁地望着他,一句不说,却扑到他怀里,悲切地抽泣起来。
“恩惜,你怎么了?”乔文轩更担忧了。
难的是,她无法说出口,怕乔文轩伤心难过。
“恩惜,告诉我,你怎么了?”乔文轩托起她挂着泪水的脸,心疼地说。
而柳恩惜只孱弱地说:“别问了好吗,我呆一会就好了。”
她又伏在他怀中,紧紧拥抱着他。
事实上,她说不出口,她和薛玮之间的事,又怎好直接对乔文轩讲明。
薛玮自始至终都无法忘怀柳恩惜,还对她有期待。他们在薛家也说的很清楚了,薛玮一直怀念和柳恩惜共处的这段日子,回忆里充满了美好和欢乐。柳恩惜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短短几个月,他就对恩惜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不亚于乔文轩对柳恩惜的感情。
谈到最后,柳恩惜也没能说服薛玮,他还是执着地想着她,希望她有一天可以回头。他太留恋那段所谓的夫妻生活。柳恩惜的确给他带来过幸福感和快乐。
所以,柳恩惜更痛苦,她不想做选择,希望薛玮可以放下一切,重新找幸福,而不是一味地沉浸在过去里。
这些苦痛,她不想告诉乔文轩,怕他受不了,怕他对薛玮产生敌意,毕竟他们原本是最好的朋友啊!
乔文轩很体贴,眼见爱人是这种状态,就不忍逼问了,而让她好好休息,等精神好点了再说。
消停了几日,生活似乎趋于平静,风浪也过去了,而好消息也接踵而来。
乔文轩告诉柳恩惜,警方已经彻查了十一年前的意外火灾案,证据很充分,证明是柳芳所为,已经签下逮捕令,正在搜寻柳芳的下落。
案子真相大白,柳恩惜总算觉得为父母做了点事,更祈祷上天帮忙,可以早日抓到柳芳。
接着,他们只等待警方的消息。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柳恩惜也恢复了以往的好心情,淡忘了前几天的不愉快。所以,她有兴致早起做早餐,可以大展自己的厨艺,只为乔文轩炮制。
她打发女佣去菜市场买些新鲜的食材,什么鱼虾还有各类蔬菜,要把近三天所用的材料都准备出来。另外,她也想把几座别墅好好规整一番,彻底大扫除,让他们的家能够焕然一新。因而,她又叫几名佣人出去采购清扫工具,准备大干一场。
一时间,整个上午家里只有柳恩惜一人,她一个人忙活着做准备工作,虽然事情繁多,可心情愉悦,做起事来并不觉得累。
就在她专心致志的时候,忽然有个声音出现了:“好久不见啦!柳恩惜!”
听到这声音,柳恩惜立马转头看过去,倒吸一口冷气,惊叫道:“柳芳!”
柳恩惜错愕地瞪着柳芳,颤声说:“你怎么进来的?”
柳芳泰然自若,眼神则充斥着杀气:“呵呵,你忘了吗,我也曾住这的,能没这里的钥匙吗?”
她的声音阴冷无比,让柳恩惜汗毛直竖。
“你,你来干什么?”柳恩惜强打精神说。
“来看看你呀,看你过得怎么样?”柳芳挑眉,邪魅地看着柳恩惜。
柳恩惜感到强大的危险气息,直倒退,远离那个女人,并警告说:“你别乱来,要知道,你现在被通缉呢!”
“呵呵,少拿这破事吓唬我!你还是不了解我呀,告诉你,我柳芳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柳芳瞪起眼睛,目光犀利,能刺痛人心。
“你要干什么?”柳恩惜紧张地问。她仍后退,但很快就退到桌子边上了。
“作为姐姐,你说我能干什么?我来看看你不行吗?呵呵,怕什么呀?”
“你不是我姐姐,我也不欢迎你。看在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份上,我可不想亲眼见你被警察抓走,你还是快走吧,别等我报警!”柳恩惜壮着胆子,严肃地看着对方。
柳芳却歪嘴一笑,说:“报警?恐怕你没这机会了。”
只听“唰”的一声,柳芳突然从后背掏出一支小手枪,枪口正好对着柳恩惜前胸,距离只有两米多。
柳恩惜惊诧了,瞪眼看着手枪,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从没在现实中看过真枪,而今却亲眼所见,想不到的是,竟然是亲姐姐举枪对着自己。这感觉直让人寒颤。
“姐!不要乱来!”柳恩惜脱口叫出。
柳芳冷笑了一声:“哼,怕了吧?你不是说我不是你姐吗?怎么关键时刻,你却认我了?”
“你把枪收起来,这不是闹着玩的!”柳恩惜紧张地说,并盯着那把手枪,生怕它走火。
柳芳阴冷地笑着:“哈哈,看吧,还是这玩意儿最管用。不管我怎么做,你们都会乖乖听我的。”
“柳芳,你冷静点,别干傻事!”
“我傻?恐怕是你傻吧!我都成通缉犯了,不多争取些我还能剩下什么?反正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拼了,至少把你带走,我也赚了。”
“你这是何苦?就算你被抓紧监牢,但不代表就判你死刑啊!还是有悔改的机会的。”柳恩惜心里着急,迅速想脱身的办法,可太紧张,什么都想不出。
“悔改?哼哼,早在我六岁的时候,我的命运就注定走偏了,改不了了。要改,等下辈子吧!”
说着,柳芳紧逼一步,直直地举着手枪,对准了柳恩惜的胸口。
柳恩惜顿感压力增大,后撤一步,已无路可退。她盯着冰冷的枪口,冷汗哗哗淌下来。
柳芳眯着眼,异常冷静地说:“我的好妹妹,别怪姐姐心狠,谁叫咱们的命运都不好呢。我打死了你,你就完全属于我了,我们……就真成一家人了。”
“柳芳!别做后悔的事!”柳恩惜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紧张到不敢呼吸了,此刻她只盯住枪口,什么也不想了,只能听天由命。
就在紧要关头,忽然门铃响了,把两个人都惊了一下。
柳恩惜见柳芳注意力被分散,就率先做出反应,顺手抄起一个钢盆,扔向柳芳。
柳芳立马反应过来,抖手就开了枪。枪声啪啪响了三下,却都放空,被那个盆遮挡了一枚子弹,另外两颗子弹也都打飞,擦着柳恩惜的肩头飞过,打中了墙上的橱柜。
柳恩惜赶快下蹲,不断朝柳芳扔东西,不管手边有什么,只要是能拿得起来的,她都扔过去了。
柳芳被铁铲、擀面杖、甚至是水果刀砍伤,边护住身体边用枪乱射,伺机夺取柳恩惜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