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并不晚!”柳恩惜急切地说,“姐,到何时你都不要放弃,还是有希望的。只要你坚持,就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柳芳看着妹妹,终于挤出一丝微笑,说:“谢谢你宽慰我,让我还看到了希望。”“姐,是你让你自己看到的希望。不管你在哪里,都不要虚度了后面的光阴。以前发生的已经无法更改,我只希望你向前看,重新找回自己。”
柳芳闪动着眼睛,看着妹妹,说:“你总是那么善良,我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你都不记恨我。哎,你这个人呢……”
“因为你是我姐姐啊!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姐姐,不希望再失去一个。所以,不管你先前犯了什么样的错,我都不忍让你死掉。我只想现在和以后,想太多过去没有用。爸妈不会复活,柳薇姐姐也不会再回来,我唯一的亲人只有你了。你说我会希望你不好吗?”
柳芳听了这话,低下头,心里很不好受,鼻头酸楚,想流泪。这泪更多的不是为自己流,而是为了柳恩惜。
“谢谢你这样说,谢谢你还当我是姐姐。”柳芳动容地说。
柳恩惜也含着泪,说:“说到底我们是永远也分割不开的,你毕竟是我的姐姐,我没法忽略你。”
柳芳感怀地点点头,心绪不平静了。
姐妹俩都一起感动得哭了。
柳恩惜先冷静下来,对柳芳说:“好了,想着你以后会越来越好,我就放心了。”
柳芳擦着眼泪,看着妹妹说:“你真的要走了?”
柳恩惜点头说:“是啊。我要离开这了,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不过你放心,我会写信给你的。”
柳芳竟有不舍了:“妹妹……”她抖动着嘴唇,伸手握着妹妹的手,竟激动得一个字也说不出。
可探监的时间结束了,姐妹俩不得不分开了。柳恩惜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心里的那份重压也着实变轻松了。从此,她不再担忧姐姐的状况不好,而更加投入地去做自己的事。
夜晚,冷风萧萧,感觉像在深秋,一点也看不出是在春天,见不到春天的希望。
乔文轩看完母亲的病,又听了母亲说的一些话,心情特别沉重。他没精打采地回了家,感到从外到内都虚脱了,很迷茫,不知怎样走下一步的路。
他静静地坐在客厅,连楼梯都无力攀爬,只想在沙发上呆一夜,好整理一下紊乱的思绪。
这时候,远处的灯亮了,女管家着急地走过来,并对乔文轩说:
“少爷,不好了,您看看这个,恩惜小姐她……”
乔文轩立即去看女管家,惊疑地说:“恩惜怎么了?”
“恩惜小姐她留下了一封信,要我交给您,我预感到了不好。”
“信上说什么?”乔文轩着急地问。
“我没敢打开看,就等您回来呢,没想到您回来得那么晚。”女管家焦心地说。
乔文轩连忙打开信件,顿时茫然了,信上说柳恩惜已经走了,叫乔文轩不要找她,自己多保重。她不想让乔文轩再为难,并祝福乔母早日康复。
乔文轩惊呆了,不相信这是事实,就满屋子搜寻柳恩惜,却不见她的踪影。
他去了她的房间,搜索了一遍,发现一些随身的物品已经带走了。
顿时,他彻底清醒,柳恩惜是真的走了,乔文轩悲痛万分,疯狂找寻她的点点踪迹,不想就这样失去她。
乔文轩连忙拨打柳恩惜电话,但是对方关机,他又急忙找薛琳,问她有没有看到柳恩惜。
然而联系了一圈周边的人,乔文轩都没找到任何线索,不禁惆怅了,失落地坐在地上,痛哭不止。
他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犹如万箭穿心,仿佛濒临死亡一样的难受,无法释怀。
他痛苦地哭叫着,喊着柳恩惜的名字,希望她能听到可以回应。然而,反馈给他的只是冰冷的寂静,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世界一瞬间就消亡了。
乔文轩迷茫地陷入了黑暗中,沉浸在时空错乱的混沌中,无法自拔。他颓废了,懊丧了,心里被抽空得彻彻底底。这样一个外表健硕的躯体里已经走失掉了灵魂,他的精神随着柳恩惜的不辞而别一同飘远了,去寻找他所执着的另一颗灵魂去了。
数日后,柳恩惜已经来到西部的一个中等城市里。这里气候宜人,环境优美,是个能让人踏实下来的地方。至少,柳恩惜觉得这里很平和,少了很多大都市的喧嚣,质朴的市民让她有了心灵上的慰藉。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引起了柳恩惜的注意。
她一开门,见是令人敬仰的詹律师,就微笑道:“这么快就过来了,请进!”
柳恩惜把客人让进来。这位仪表堂堂的律师便走进柳恩惜刚刚进驻的宾馆房间里。
“嗯,这地方还可以,很干净,看上去还算舒适。你住的惯吗?”詹律师关切地问柳恩惜。
柳恩惜微笑说:“挺好的,没什么不习惯的,感觉和在家一样。”
“那就好。”詹律师笑着说,“你住这也是暂时的,过段时间我会找到更合适的房子,到时你再搬过去,目前先在此将就些。”
柳恩惜忙感激地说:“不用麻烦了,这里就很好,你已经很费心了。”
“快别那么客气!这有什么麻烦,你一个女孩住在这实在不妥,有了更好的住处是一定要搬的。就这样定了,不然我可不高兴了。”
柳恩惜微笑着点头,只好答应了。
詹律师叮嘱了几句,说待会还有客户要见,有事就跟他电话联系。所以他也没有久留就离开了。剩下的时间,柳恩惜就忙自己的,先整理行李,然后让自己的心平静一下。
初到一个陌生地方,除了不适应,便是新鲜。
不错,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当然有些东西也似曾相识,虽然不太熟悉,可也不觉得过于生疏,她觉得自己会很快适应这里的气候和风俗的。
选择来这座城市,多半是缘于詹律师。他不是旁人,而是给柳芳做过辩护律师的。在办柳芳一案时,柳恩惜曾和这名律师打过几次交道,彼此并不陌生,而且很快就熟悉起来。
正是因为詹律师的缘故,柳芳才没有被判死刑,而转为无期。他仔细分析过柳芳的案情,发现她确实做错了很多事,犯了许多罪,但也是有根源的,有着一定的社会和家庭因素。所以他出面跟法官求情,并分析了柳芳这些行为处事的背后原因。出于同情,法官才认可了詹律师的意见,把死刑改成了无期徒刑,给柳芳一个改过的机会。
因而,柳恩惜也非常感谢詹律师的公正严明,非常赞赏他的工作严谨作风,如果不是这样,柳芳早就不在人世了。
基于此,柳恩惜非常感激詹律师,一直想有机会报答人家。而现在派上用场了,她可以在詹律师新开的事务所里帮个忙,然后开展自己的事业。
安顿好后,柳恩惜就立马去律师事务所报道了。
詹律师没想到柳恩惜那么快就来了,一个劲招呼说:“怎不多休息几天?我这刚开办,很多事还不完善,挺乱的。你可以呆几天再过来的。”
柳恩惜笑着说:“我已经耽误几天了,现在都弄好了,就想过来帮忙。既然还有不完善的,那正好,看看我可以做什么,帮你处理一些杂事。专业的我不懂,但是这些边边角角的细节杂务我还是可以的。只要你吩咐,我做什么都行。”
詹律师笑了:“你真会说笑,也太客气了,好歹你也算我的贵客,怎么能随随便便吩咐你做事情?”
“是詹律师太客气了。”柳恩惜说,“我来就是工作的,大家都在忙着,我清闲着才不合适呢。还是给我安排活干吧,我闲着也太难受了。”
詹律师看到柳恩惜很诚心,就不多推辞,而是给她分配一些事务做。
就这样,柳恩惜和其他员工一起筹备新事务所的建立,预备一周后正式挂牌营业。
这新开办的律师事务所是詹鸣一早就想创办的。他辞去了大都市大事务所的高薪工作,带着妻女回到老家定居,在当地也要自办一家品牌事务所,为所需之人提供法律援助。
而柳恩惜则在他的事务所里做些简单的文员及后勤工作,必要时会给客户提供相应的心理咨询服务,算是半个社工。因为心理咨询这一项是免费提供的,也是事务所的一项优惠******。
詹律师觉得柳恩惜可以在事务所里有很好的发挥,所以两人一拍即合,柳恩惜才同意跟到西部来。
起初刚开张的第一周,事务所比较清闲,本地多数人还不太了解。后来经过詹鸣的一些朋友帮忙推广和宣传,事务所的业务逐渐多起来,工作也繁忙起来,大家也都干得乐此不疲。
尤其是柳恩惜,她没想到有那么多客户跑来跟她这里咨询,一时间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但很充实,所以她工作得很开心,终于可以干和自己专业相关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