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玮却坚决不同意:“那更不行,那是你姐姐的遗产,是留给你急用的,怎么好随便拿去?我更不能同意了。”
“可是……”
柳恩惜还想争辩,薛玮已不给机会了:“好了,这事不用讨论了,我自会想办法。你放心,我也不会找她做过分的事,暂且先把这放一放,等两天再说。”
柳恩惜还想说什么,薛玮已经大步走回了房间,把自己锁屋里不出来了。
柳恩惜无法,也只好忐忑着回屋了。
她躺在床上一直想着这件事,觉得必须尽快解决,不然太影响薛玮了。于是她做了个决定,打算暗中找乔文轩帮忙。
次日清晨六点,柳恩惜知道乔文轩这时候已经在办公了,就抓紧早上的空闲,给他发了条短信。
乔文轩收到短信,立刻打回电话,焦急地对柳恩惜说:“恩惜,什么情况,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柳恩惜已想好了说辞:“我只想要回姐姐给我的那份遗产。”
“遗产?”乔文轩觉着不对劲,柳恩惜很少提到钱的,怎么今天如此突然?
进而他继续问:“要遗产做什么?你需要用钱?”
柳恩惜抿了抿嘴,说道:“是,我朋友在做生意,是我的同学,我想帮她,也算我入股,想着那份遗产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来钱生钱的好,所以就……找你要回来。”
“可是恩惜,我已经把它放进定投里了,这你是知道的。”乔文轩解释说。
“可我想……我朋友的生意可能会很好,收益高,我想……”
她还没讲完,乔文轩就打断说:“恩惜,是不是有事呀?以前你从不关心钱或生意的事,怎么今天这样怪?”
柳恩惜冒了虚汗,觉得还是乔文轩最了解自己,想骗过他很难。
可她坚持说就是借给朋友的,硬要乔文轩把钱打过来。
而乔文轩就问她朋友做了什么生意,问了些细节,想多了解些。
这下,柳恩惜说不出来了,出现了漏洞,就让乔文轩更加猜测了。
乔文轩很聪明,直接指出,道:“是不是薛玮有事呀?”
柳恩惜马上紧张了,赶忙否定了。
可了解她的乔文轩从声音的细节里听出了问题,便引发联想,他想和柳恩惜面谈,问清情况。这并不是说乔文轩不愿给柳恩惜钱,而是很关心她,怕她有为难的事。
提到见面,柳恩惜是既期盼又害怕,心情很复杂。她不愿让乔文轩知道实情,一方面是怕他担忧,再者,这种事很难为情,如何讲出口。出于这些原因,她没急于和乔文轩见面,而是暂缓要回遗产。
乔文轩更觉出了问题,感觉到柳恩惜不敢提要遗产的事了,于是他趁柳芳不在意的时候,偷偷出来找柳恩惜。
原本,他先去了柳恩惜单位,以为能在那见到她,可一打听才知道柳恩惜有三天没来上班了,但问起原因,大家又都不愿解释,言辞闪烁,像在隐瞒什么。
乔文轩更猜疑了,心想必须找到柳恩惜,越来越不放心了。
他知道,在薛玮家,一定能见到她。可现在去薛家很不合适,会引来其他麻烦的。然而,他又十分记挂柳恩惜,所以矛盾而焦灼,不知做怎样的选择。纠结中,他急出了一身汗,也感到茫然了。
柳恩惜正在薛家想着如何筹钱,忽听门铃响了,以为薛玮回来了。
但开门之后,她惊讶了,看到的却是乔文轩。
柳恩惜愣在门口,对于他的到来完全没料到,所以整个人都惊呆了。
乔文轩也看愣了,相隔几日再见面,感觉有种满足感,可见她有点憔悴,就不安起来。
“恩惜,不好意思,突然到访。”乔文轩轻轻地说。
柳恩惜何曾听过他说的这样见外,心一下就痛了,但也只好回应道:“文轩,进来吧。”
缓缓的,乔文轩很惆怅地走进客厅,而后立足望着柳恩惜。
柳恩惜关好了门,慢慢转身,也看着他,轻轻地说:“有事吗?是找薛玮吗?”
“不,我来看你。”
“我?”柳恩惜的眼神有些慌乱,心中充溢着复杂的情愫,“什么事?”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或是薛玮有什么问题?”
柳恩惜摇头道:“没,没什么。怎么突然这样问?”
“因为我感到奇怪,你为什么跟我要那么多钱?”
“哦,是这个。”柳恩惜紧张得不断捋头发,心慌地说,“我已经跟你说过了,钱是借朋友用的。”
“是吗?”乔文轩质疑地瞅着她。
柳恩惜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疑惑的目光很让人不安。
“是,是的。”她惴惴不安地勉强回答。
“不对!恩惜,我了解你,那不是真实的理由。”乔文轩当场揭穿了。
柳恩惜瞬间冒了冷汗,心想果真没骗过他,他太了解自己了。
“恩惜,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吗?”乔文轩力图劝她说实话。
“我……我没隐瞒啊!”她赶忙把脸侧过去,害怕正眼看他。
“恩惜,我很担心你,告诉我你出什么事了?我一定会帮你!”乔文轩着急了。
“我没出事,真的。你想多了。”柳恩惜一再解释。
但显然,乔文轩根本不相信。
“我去过你单位了。”乔文轩说,“你最近怎没上班?”
柳恩惜一听,更紧张了,她不安的神色更说明了问题。
“你究竟怎么了?”乔文轩追问。
正这时候,门铃又响起来,把两个人都惊倒了。
他们不约而同都想到是薛玮回来了,进而都感到紧张。
乔文轩心想若碰到薛玮,自己该怎么说。
而柳恩惜也不愿让他们俩碰面,总觉得有点尴尬,所以心里也别扭。
因为考虑这些问题,谁也没及时开门,那门铃就一直响着,声音还挺急促的。
柳恩惜受不了那催促的声音,就去开门,不想,见到的却是段玉兰。
段玉兰见柳恩惜在家,就气汹汹地说:“我以为房子里没喘气的呢,原来是你在装死!”
她刚骂完,就发现乔文轩也在,进而感到意外,怔住了。
柳恩惜和乔文轩都听她说的了,同时感到了愤怒,尤其是乔文轩,就想张口问责。
可柳恩惜抢先说了:“这是什么话?你到人家就如此口不择言吗?”
“哼!”段玉兰瞪了柳恩惜一眼,径自拱进屋,还撞了柳恩惜的肩膀,大摇大摆地,毫不见外地就坐在沙发上了。
柳恩惜赶忙跟过来,看了一眼乔文轩,觉得好没脸,但还是强压怒火和羞怯,对段玉兰说:
“你又来干嘛?”
段玉兰斜眼瞄着柳恩惜,撇嘴说:“我是来找薛玮的。”
“他现在不在。”柳恩惜冰冷地说。
“那你就给他捎个话,告诉他,我来过了,想说说账的事。”段玉兰晃着头说。
“什么账?”柳恩惜质疑地瞧着她。
“哼,当然是我跟他的账喽,他没算对。”段玉兰瞥了一眼柳恩惜和乔文轩,就从包包里拿出一张支票,举在手里说,“他想拿一百万就把我打发了,当我是乞丐吗?哼,告诉他,没那么简单,这笔账不对!”
柳恩惜听懵了,害怕得看了乔文轩一眼,便对段玉兰说:“你的意思是,薛玮给了你一百万?”
段玉兰仰头看着柳恩惜,冷笑道:“哼,他太天真了,竟跑到我那,只拿这点钱就想解决问题,当我是傻瓜吗?”
柳恩惜这才听明白,想不到薛玮还是给她钱了。
可对方并不领情,似乎嫌少,这让柳恩惜很气愤:“你想怎样?要多少?两百万?还是三百万?”
段玉兰轻蔑地笑道:“你也够天真的,你们俩还真合适在一起呀。你也不想想,他总共家产有多少,区区一个一百万,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嘛。我就是要他三千万,他也能拿得出来!我不多要,只领回属于我的那一份,我要一半家产,就这样。”
柳恩惜立刻瞪起了眼,迅速说:“你果然是狮子大开口,薛玮说的一点都没错!”
段玉兰又冷笑说:“呵呵,他肯定没说我好话。那没办法,一百万根本不够我用的。我只能继续找他要。知道我一个月的零花有多少吗?没离婚之前,我光零花每个月就有两万块,还是平均算的。有时要添些东西,花销会更大。你想想,一百万能撑多久?没办法,我过惯了以前的日子,现在要我拮据,很难做到,所以,只好讨要以前的账了。”
面对这女人的嚣张,柳恩惜气死了,就愤怒地说:“既然过不了苦日子,那为什么还不珍惜他,做出伤害他的事呢?”
段玉兰瞥了柳恩惜一眼,道:“你才多大,两口子的事你懂多少?哼!”
柳恩惜更气了,对方竟轻描淡写地解释,简直不可理喻,她断然不能让薛玮平白给段玉兰一半的家产。
“如果你态度好点的话,知道自己错的话,兴许薛玮早就给你钱了。可你是这样的态度,太恶劣了!他凭什么受了害,还要赔偿给你,这说的过去吗?”柳恩惜严厉地批评起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