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龙彦晟的爱……爱吗?
不管如何,就像那道难以下咽的菜肴,再怎么美味诱人,都抑制不了心理性的那种恶心和反胃。
莲姨又一次叹气,转过身,突然惊呼了一声:“先生……”
目光停在门口,声音嘎然而停,默默地看了一眼四喜,对已换了一身黑衣又去而复返的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龙彦晟鞠了个躬,就悄悄走出去。
四喜也看向门口,两个人隔着一小段距离互望着。
他脸上没有表情,但深沉的眼皮内流光溢动,爱与伤同时奔窜出来,然后静静地流淌着。
“知道了那是你最害怕最讨厌恶心的材料做成的料理,所以再怎么美味你也吃不下去。但是,如果你不吃你就会饿死的,你还是固执地不肯吃吗?”
这是那个傲慢的,目中无人,甚至阴狠冷酷的龙彦晟么?
她像看着一个陌生一样看着他,一直望着他,看得发了怔,不禁喃喃道:“我也希望我就那样饿死算了,但我偏偏没经住这份饥饿,明知道不能吃但还是吃了,所以才会这样痛苦挣扎,吃了吐,吐了又吃!”
“四喜!”龙彦晟走过去,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龙彦晟。”她慢慢抬起头,突然间连名带姓地叫他,“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好呢?”
这是第一次,她对着他问出她内心的挣扎和迷惑。
他经不住她这般柔软无助的模样,他的手掌捧起她清丽绝色的小脸,那一张小脸最近因为时常呕吐而变得苍白。刚刚在外面她又一次呕吐之后苍白的脸上竟然还有两抹红晕;黑白分明的眼也因为呕吐的缘故,显得分外晶亮流动;她的嘴角还残沾了一丝不相衬的污渍,但被在那张又痛苦又茫然又挣扎的脸上竟流出一股诡异的妖冶。
那妖冶如流光般璀璨,无法抵御,他又是动情又是气愤,终究忍不住俯道攫取了她的唇。
她几乎让他的耐性尽失,他按住她腰侧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抵在墙角处,他的吻带着他这长久来的愤怒和不甘,狠狠地蹂躏着双唇之间的芬芳。
她让他这样痛苦,痛苦让他的吞吻变得异常粗暴,愤怒的舌尖侵入她的口腔,他不想再给她呕吐的机会。
他知道她也痛苦,但她让他那么痛苦,他也要她和他一起尝尝这种痛苦,折磨他的滋味,悖德的爱的痛苦;一直受排斥不被接受的折磨;渴望却得不到的忿然失控。
他在盛怒中,一直被拒绝的感情伤害中,让他无法自制,一心想伤害她,让她承受和他一样的折磨。
“咳……”挣扎中唾液岔入气管,她激烈地咳嗽起来。
“四喜……”他即刻后悔,但出手想要抚拍她,又缩了回去,俊脸跟着四喜的咳嗽声一起扭曲起来。
咳嗽到最后,四喜总算是直起了腰,伸手揩拭着自己刚刚因为咳嗽呛出来的泪水。冷不防,突然又弯身下去,激烈地干呕起来。
“四喜……”龙彦晟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又一阵青,由担忧转为痛愤,甚至是伤害。
她就那厌恶他碰她?只要他一碰她,她就呕吐不停。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接受他?
“你到底是为什么?”明知道为什么,可是愤恨让他怒吼。
胸膛因为痛因为恨而起伏不停,“四喜,我真想杀了你!”
“我求求你,你还是杀了我吧!”四喜弯着身子,不计后果地加重了一句。
“好,那你等着!”龙彦晟愤恨转身,然后大步出门。
四喜则无力地倒在床上,眼前觉得一阵昏暗,便沉沉入睡了……
景甜在回房的时候看到高寒站在她的房门前,高寒面无表情,景甜走近他,他的眼神复杂又具深意。
“景甜小姐。”那日心里一冲动直呼她的小名,今日,他又是理性而冷静的高总管了,他在时时告诫自己的行为,不能碰触某种禁忌。
景甜的眼神似乎带着质疑,高寒对她的态度至始都是若即若离的,她知道他喜欢她,她也知道高寒对自己的这种情愫有利于她在龙家的利益,她并不排斥高寒的这份感情。当然,不排斥并不代表就可以接受,她的一切从来都只是龙彦晟的,她不会接受除龙彦晟以外的任何男人。
“你找我有事么?”景甜的心绪还是受到刚刚的影响,非常沉郁。
“我很抱歉。”高寒突如其来地道歉让景甜愕然,她看着他,他继续道,“刚刚我去了四喜小姐的房间,我听到了你们之间所有的谈话。”
“你……”景甜感到惶恐,刚刚她和四喜说什么来着?
啊,对,她说一些非常难听的,不符合她身份气质和涵养的话,这些话甚至可以用粗鄙低俗来形容……她刚刚在四喜面前****裸地暴露了她性格中阴暗的一面。但是,这仅仅的,只会在四喜面前的,她怎么也没想到高寒会在。
“你怎么可以偷听我们的谈话,你……这样做是不道德的。”景甜的指责底气不足,她凭什么在高寒面前说道德?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一阵的慌乱,她随即道:“我是不是很可怕?我让你失望了,对么?”
她恢复了往日胆小懦弱的样子,她的眼神空洞,她的脸色苍白,她看上去是那样的楚楚可怜,她甚至哭了起来,抑止不住地抽泣,削弱的肩膀在颤抖,双手掩住了自己的脸。
“我也不喜欢这个样子的自己,可是,高寒,我不这样做,我不让四喜知难而退的话我要怎么办?晟……他不可以对四喜抱有这种感情的,他这是在犯罪,是在将他自己推上末路,我一定要阻止他!拯救他!我不能让他沉沦毁灭!”
高寒看着这个样子的景甜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一直同情怜悯她,并愿意尽他所能的帮助她。可是,她刚刚在四喜面前的言行着实让他失望,不仅失望,他甚至感觉一股寒意在背后升起。
但是,如她所说,站在她的立场来说,也许她做得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