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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黑火药

杨昕开始筹划着自制黑火药了。

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想到这个东西,这可是上课看的网络小说里的大杀器啊,有人拿它放爆竹有人拿它炸城墙,怎么到自己这就忘了呢?或许是先入为主了吧,觉得这个世界没有自己想得那般落后,便以为黑火药这东西早就有了。

现在仔细一打探杨昕发现确实没有这东西的存在,连歪打正着弄出初级火药都没有,杨昕一想倒也释然了。这个世界是禁止修仙的啊,而火药这类东西基本上都是靠着一群道士之类的人炼丹时间长了不小心就给鼓捣出来了,现在嘛,估计也有人鼓捣出来过,但不是被炸飞了就是侥幸活下来也不敢和人说,说了就是劳改的命,那还是最轻的……

黑火药这东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配制所用的东西都是常见的,关键是有人能想到把它们混合在一起,并且混合的比例要适当。

杨昕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老电影,里面讲土火药配制就是“一硝二磺三木炭”,其实这个是质量比,一斤硝石混上二两硫磺三两木炭即可,对于民间来说也掌握不了太多化学知识,仅凭着土法中的质量比来制作火药也已是足够了。在初中化学课上才会学到火药的真正配方,化学配比是“一硫二硝三木炭”,这种精细配制的火药才能真正地发挥出其威力来。这些知识初中水平的就会明白,等长大成人后很多人反而会忘记了。

但就眼下来说,还是口诀是质量比的土法更为合用一些,毕竟精确计量各个成分的化学量不是件容易的事。

说干就干,杨昕让慕云在家里打扫卫生,说自己出去办点事情就跑出来凑材料了。木炭是最为容易获得的,杨昕跑到城西河边的市场上去买了些,因是要做实验先试制,买的几斤木炭都是上好的,最后又跟店主绕了几句嘴让店主送了些品质较差的一并收拢起来。

硫磺也不难弄,药店里便有卖。杨昕考虑着似乎成本太高了些,以后规模化生产了倒是可以找硫磺矿来用,哪里有矿也好说,现下硫磺还不是管控资源,这些有矿的地方算不上什么秘密,再说尽往温泉多的地方找想必总能找到了。

杨昕发现,其实最难弄的是硝石。土法制硝石他也知道,从厕所墙壁或附近的地面上取土用水混了,把土去掉水熬干或晒干就得到硝石结晶了。这个小说里都写烂了,杨昕自不能不晓得。

难弄不在于找不到厕所,而是厕所打扫得很干净,墙上刷了不知什么东西,或许是草木灰之类的,但杨昕是不肯再用的了。杨大少又不肯别别扭扭地拎个铲子去蹲在厕所边上铲土任人围观,结果穿过了小半个城一直到城外不远处供路人用的茅厕那里杨昕才发现了可用的硝土,而且,还很多,嗯。

路上又找了几根细竹竿,杨昕把收集到的东西都挂在上面一路吹着口哨就回到了家,进家门后发现慕云确实很能干,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哥,干嘛去了。也没看你带多少东西回来啊,一包包的都是什么?”凑近了没等打开看,慕云就中了招,捂着鼻子大嚷“唔,臭死了。”

杨昕此时却是美死了,不理会妹妹的抗议,示意她把锅灶点起来。

“先吃饭,回头慢慢说,都是好东西嗯。”

“你先说,都是哪弄的?比洗猪大肠还臭!”

“嘿嘿……厕所边上挖的……”

“……先洗澡去!那些东西不准进屋!”

小管家婆一发威,杨昕便得乖乖听从,洗了澡发现慕云已经把饭热好了,歉意地笑了笑,两兄妹开始在桌上边吃边聊。

“就那些东西?能把石头炸开?”

“嗯还不止炸石头,回头你就知道了,能用的地方多着呢,不过现在也只能拿来炸石头。”

“那会不会有事啊,以前从来没见你弄过这些东西的,哥。”

“我小心点就是了,放心吧你哥心里有数。那些竹竿就是试验用的,回头先弄一点点进去,我人离得远远的。”

“嗯,那我也要去看看。”

“看倒是可以,你得听我的。”

“嘻,行!”

饭后消消食,杨昕觉得不会有什么东西影响到消化了便开始熬硝土,自然引得慕云怨声大作,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杨昕只好把她关在屋里让她用配卤料的小秤量硫磺和木炭,嘱咐好了比例,自己出来到院子里看着火。

待到几日后,杨昕已把各种配比的火药都调配好后再一一塞进竹竿中,主要是硝石是结晶体和天然硝石相比质量不好掌握,所以多配了些不同比例的出来。挑了半天闲工夫就带着妹妹出了城,一路引来好奇目光无数,毕竟那竹竿光秃秃的,不像是有人拿着去钓鱼的模样。

城外找了个无人的偏僻角落,二人开始试爆。整个过程不必细表,一句话:成功,很成功!最后兄妹二人生生地把一次具有伟大的划时代意义的试验变成了郊游,两人直到已过申时才施施然入城。

※※※※※※※

转天,杨昕带着供试用的两根竹竿去了明春商会署。本来他的计划是将火药卖给仲禹千衡的,但后来才知道大家手里若是有了什么能赚钱的新鲜玩意儿或是手艺都是先去商会署的,署里会对各人展示的东西进行考量,然后评估其价值,方有商家来买,这买卖也都是公开的,

按照流程,商会里几位元老先是进行评估,或者请相关行业的人士来共同评估,得到认可后自会登记造册。被评估人随后可以选择自己经营或是将其卖出获得利润,但无论是哪种此时都是没专利权一说的,因此大多数人是在商会里评估时留一手,随后再决定到底如何。若是自己经营本钱不够自有看好其前景的商家来投资,卖出的话也可以卖与一人或多人,之后怎么保密经营就是商家的事了。这个规矩自然是有许多漏洞,因此还是有大部分人选择不去商会署的。

杨昕本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自己小日子过好了便觉得处处是良辰美景,毕竟从心性上讲他还是更偏向于后世的少年而不是当下已然被视作成年人了,他觉得还是捞一笔就行,让自己去经营的话没那个心气,经验也不足。所以还是选择卖掉。

到了商会署后进门说明了来意,自然有人领着去相关人处。杨昕随后见到了三位商会元老,几下交谈得知胖的姓初,瘦的姓吕,高的姓甘。三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倒也不小瞧杨昕的少年模样,按他的要求选了处空旷院子便开始了展示。

杨昕统共带了两根竹竿,先当着众人的面把一根竹竿削掉一头,在里添上火药,让众人看了下,吩咐大家躲远些,最好都到房檐下廊柱边上去,他为了显示出威力可是调配了很大的量填装进去。

“几位老人家都躲好了,初老您到门口这边来,门后面看着就行,小子这边拿着竹竿倒是反而没什么大事,一会炸开了竹片就四散,您几位都小心着些。”杨昕又嘱咐了一句,把竹竿一头在火上点燃。

只见不一会儿,“噼——啪——————”几响,竹竿一头猛然炸开,震得杨昕手都一抖,好在提前调整了竹竿方向,倒也不担心脱手后伤到人。

待到硝烟散去,四处弥漫着火药的味道,几位老人和旁边的下人这才慢慢踱过来。远处还有不少听到了响声正在往这边赶的人。

杨昕嘿嘿一笑,问道。“几位觉得如何?那边还有一根,同样是这个效果。拿它来先在石头上凿个眼再炸石头是最好不过,逢年过节烧上几根也是个喜庆。”

“嘶——”,吕姓老人拈须不语。

“咳咳!”这是被呛到的初姓老人。

“小哥儿,你把那根也烧来看看。”甘姓老人与其他二人对了个眼色,示意杨昕再表演一番。

第二根竹竿被如法炮制,整个过程中三位老人都在近距离观看,其中一位还在杨昕同意后尝了尝火药。

待到竹竿再一次四散炸开,周围人已是惊讶不已,倒是三位元老在一旁老神在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位老前辈,觉得这个如何啊?火药这东西配制起来方便,储藏好了只要不见火也安全,像小子手里这一根竹竿里面火药的成本不到一铢呢”。

过了半天,杨昕都有点急了,嘀咕了好一阵子那初姓元老才恍然大悟般抬起头来。

“少年郎,你这东西是极好,只是我们几个老家伙要再商量商量,你先回去吧,商会署的信誉还是有的,这么多人见着了也不会贪了你什么。待我们有了结果自去找你,你是在轻风坊是吧?”

于是,一头雾水的杨昕就只能郁闷地回了自家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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