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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来乍到 赴前程

你说让我好好的,你却转身离开…我不想多说,泪已流干,走吧,走向未知的未来,一个没有你的未来!

来到韩城已经三天有余,一切都还显得那么陌生,虽然火车离家只有七八个小时,小千浅已经经受不住九月湿热的侵袭,单薄的短裙在烈日的照晒下,沁透了全身,露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父母来韩城送她入学昨天前脚刚走,她就抑郁之极,思乡之切,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环境令她不安,甚至恐惧,她讨厌这种环境!

韩城位于中国的中部,是中部最大的城市,同时也被誉为中国最大的县城,二月底,她在母亲和婶母的陪伴下,来到位于韩城的进行研究生复试,对于这次面试,她未有任何期待,只觉得是人生万千考试种普通的一个,不过是她未来继续读书或是工作的一个选择。二月的韩城,异常湿寒,虽然只是个考试,但她还是觉得不该掉以轻心,对于任何事情,做足准备都是十分必要的,她决定先到这里拜会一下上届考上的师姐,即便未对考试有所帮助,或许心里会有点底气。站在校门口,千浅有点愣,她站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有点迷茫,人生就是这样,你梦想着有些事,可能梦不到,但是不做梦的人,踏踏实实做,或许能把梦成真,千浅觉得这是上天对她四个月专心看书的一种肯定,无论结果如何,既来之,则安之。

师姐小潘是个极好的人,身材娇小,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虽说是同乡,却有点南方姑娘的温婉,在本科的四年中,她在不大的校园中甚至在一栋教学楼中与小潘可能无数次的擦肩而过,但是从未相识,在学院组织的一个考研交流会中才得以有一面之缘,千浅百无聊赖被室友拉着一起去参加,听着优秀代表们洋洋自得的传授经验。那时,对未来并未打算的她,懒得理会地匆匆而去。而在复试分数线公布之后,她突然想起有些人是有必要联系一下,才费尽周折寻找同门的扣扣和电话。韩城大学虽然地处县城深处,但是远近闻名,据说因为日本人来种植了樱花,待到三月飘花,游人如织,好不热闹,渐渐形成了一种赏花的风潮,进而有了樱花节。

千浅对花一向不感兴趣,她生长于牡丹之乡,熟不知牡丹雍容华贵,万花之王,傲视天下,其他的什么野花也就入不得她法眼了,何况此时正是二月,气温低寒,萧条之尽,无花可赏,无景可观!韩城大学的校门可谓是与众不同,竟然是个牌坊,这让一向不屑一顾的千浅突然心生敬畏,果然有点名堂,她绕着牌坊转了一圈,牌坊上赫然刻着校名,背面刻着校训,确实有点历史了,虽然她不怎么感冒!就是这个大学,令她莫名其妙看了四个月枯燥的专业书,来到了这个自己从未要了解的地方。千浅突然有点小激动,!想起,应该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女主双手张开双臂,大喊一声:**,我来了。可惜,一向在家呆惯了的她对这个陌生的环境并未有些许期待,当然她也不是很快入戏应景的角儿。

进了牌坊是个大草坪,很大,绿油油的的草,树木参差整齐,盆景错落有致,哇,有点公园的范儿,千浅去过的学校可谓是真不少,从乡村小学到名牌大学都有幸一览,千浅的理想是当一名教师,对于这个职业,她有独到的见解,首先,她觉得没有比老师有更多假期的职业。清闲,是她的懒散生活得以继续的支点;其次,她觉得老师可以居高临下,教训,不,应该是指教别人。她喜欢对小孩子指指点点,已达到对别人进行人生干预的内心平衡!当然,既然当不上领导,无法命令别人,当孩子王,最起码可以让孩子们言听计从,对她小小的虚荣心来说也是一种满足。除了满眼的大草坪,她一时找不到方向感,赶紧call给师姐,潘让她站在门口,马上过来接她,她也识趣的在街边拎了一兜儿水果。

虽说是第一次接触,异乡人的相遇还是那么有话题,何况生长环境和求学境遇的出奇的相似,让她们相知相惜。潘带她到校外的研究生宿舍小憩,俩人聊着家乡的熟悉和韩城的陌生,越聊越热乎,似乎偏离了主题。她得知潘的专业是翻译学,虽然同属于外国语学院,但是不是一个方向,导师和教员配置和她考的不是一个系统,听起来很复杂,最起码了解到潘确实不认识一个方向的老师,对于此次考试基本上没有神马帮助,她有点不知所措,所幸要求明天去听一节专业课,潘欣然答应!

她坐着公交七拐八拐回到了财经大学,财经和韩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千浅的堂妹在这里读本科,当然这也是婶母来韩的原因,母亲和婶母驻扎在财经大学的周边。其周边是一个湖,听说韩城大学也是依湖而建,但是千浅没看见,她对水天生有种恐惧,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水质易浊易染让人只可远观。四个人简单在食堂吃过晚饭后,走在财大著名的堕落街,貌似每个大学的旁边都有这么一条街,每当夜色见沉,学生党鱼贯而出,人头攒动着,拥挤的窄巷中油腻的小吃渍满青春的面庞。小吃店,廉价的服装店和旅店点缀着街边的灯红酒绿,嘶哑的叫卖声充斥着油烟,腾云直冲黑夜。千浅,母亲和婶母在街尾的一个巷子的尽头安顿下来,老板娘热情的招呼婶母,用本地话招呼着,一边问着怎么又来了,是不是又想女儿了,一边安排我们到楼上的房间,这是一栋六层的居民楼,除了老板一家四口一楼的自用之外,都用于做客房和短期出租。在堂妹本科上学的两年间,从开学的接送到生病的探望,叔父和婶母曾经无数次居住于此,自然也就熟客了。虽然是民房,但是居住条件确实不一般。装修也蛮有考究,可见大学周边的旅店业竞争也是蛮拼的,唯一令千浅不满的是楼与楼的距离间隔太窄,城中村就是这样见缝插针,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对面的墙壁,千浅站在阳台上,灯火渐阑珊,对面房间没有拉窗帘,一对情侣甜蜜依偎在一起看电视,楼下污浊的巷子有个孩子在踢皮球,她顺着楼缝间望着窄窄的天,黑了。

天蒙蒙亮,千浅就张开眼,在陌生的环境中,她很难睡得沉,眼见还没到闹钟定的七点,她利索地爬起来,穿上厚毛衣,站在阳台上,外面一片浑浊,天空飘着蒙蒙细雨,她把母亲叫醒,母女俩嘱咐几句,她顾不得刷牙洗脸,披上黑毛呢大衣,径直下楼,消失在一只红伞下。从财大到韩大的路程不算远,但是对于千浅这种很少出门的人,一个小时的公交简直是种折磨,雨天堵车也是堵的心塞。到韩大已经九点了,潘昨天说这节翻译课九点五十开始,千浅进了学院,瞅了瞅板报和通知,索性站在门口的哆嗦着,望着雨中的步履匆匆。P来了,一行五六个女孩,笑的很温柔,给人一种温暖,她简单的和千浅打了招呼,一起走进了三楼的会议室,待坐下后,千浅稍有迟疑,在会议室上课吗,不等潘点头,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教授走进,他环顾一周在正中坐下,头微抬起,问,萧红,来了没有,有个女生答道,去做传译了!教授眉头一皱,低头看着文件,问道:你们这周都学习了哪些翻译理论?八个人鸦雀无声,千浅低着头,抠着指甲盖,身体有点热!教授笑了笑,说道,把书翻到118页…。。!两个小时,确实有点无聊,从近代翻译理论到现代理论,全英陌生的词汇,很煎熬!无聊吧,潘无奈地笑笑,走吧,吃饭去!

雨一直下着,千浅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财大,雨稀稀拉拉的下着,千浅走在湖边,望着雨中支离破碎的身影,眼前突然朦胧了些许。回到住处,竟然没有人,摊在床上,裹着被子突然觉得好冷…。婶母把她叫醒:“头这么热,发烧了呢,你妈给你买药去了,先起来吃饭吧,乖!”桌上放着粥,馒头和菜,她一口气把粥喝了下去,一手拿着馒头咬了一大口…。待到喝完药,母亲安慰到,天气冷,是不是吃的不舒心呢,怎么发烧了呢。她无力回应,只想躺着闭上眼,梦里,她飞的好高,周围看不到父母,找不到朋友,她喊叫着,突然跌落进现实…。。迷迷糊糊中,慢慢睁开眼,母亲和婶母在试衣服,展示着坐轮渡到韩城街转悠的成果,千浅又迷糊了!

二月二十八日是个特别的日子,三人早早的起来,洗漱干净,千浅扎起马尾,倚在阳台上,太阳露出半边脸,暖暖的,她把脸埋进大毛衣里,待母亲和婶母把收拾好东西,一行人急忙赶赴韩城大学。复试的时间定于下午一点,千浅表面很平静,心情却有些忐忑,如果没有成功,回去又该怎么交代呢?跟谁交代呢,千浅也不知道,只是心里迈步不过去自己的那道坎儿。外语学院位于韩城山的南面,背靠东湖,在山腰的树林之北,从大门到学院曲曲折折要走四十分钟,还好有满是拥挤的小巴校车,载着三人穿过樱花大道,老舍故居和湖滨校舍到达外院!千浅晕晕乎乎地,阳光有些刺眼,母亲顺手摸着她的额头问道,好点了没,她点点头,背着双肩包,径直向学院大厅走去。厅堂里已经有七八人叽叽喳喳,不时有老外进进出出,墙壁的几个液晶电视上循环播放着BBC的新闻,充斥着嘈杂!千浅头有点晕,感觉忽冷忽热,她找个了位子坐下,从包里拿出一本语言学详解,这本已经破皮的书是她一年前从毕业的跳蚤市场淘来的,上面本已花花绿绿的标注,像虫子一样侵蚀着她的脑细胞,加上她的批注,书里的大部分单词和段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这都不要紧,因为四个月的苦读,足以让她对内容熟记于心,虽然她对很多术语也不甚了解。

“你好,请问你是来复试教学英语的吗?”一个身影倾斜过来,遮住了阳光。千浅抬起头,一个女孩子朝她笑,千浅用力挤出个笑容,说到,是呢!女孩直接道,你初试考了多少分啊?“361“千浅没神儿的回答道,女孩笑了笑,眉头往上一翘,“比我还多呢,”而后自我介绍道,“我叫郭倩,来自北城,你呢?那是你妈妈吧。”她指着在大厅门口站着的母亲和婶母,千浅点点头,郭倩笑着,向大厅外走去!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带了碗烩面,一次性碗里冒出腾腾的热气,千浅用筷子捯饬了一下,酸酸的腌豆角,覆盖在上面一层,让她作呕,她推开母亲的手,没有别的面条了,母亲摇摇头,吃米饭不,再去给你买,千浅说,先考完试再说,母女俩推委半天,时针指向了十二点半。千浅随着其他几人向三楼的考场走去,待引导老师点名罢了,一共六人复试,一人跨专业加试,七个女生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面面相觑,等着候考,十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人回应。哎呀,武汉好冷啊,大家都来自哪里呢,以后都要在这里求学了,相互认识一下呗,郭倩打趣到,其他人手里拿着乱七八糟的资料,微微低头,朝着郭倩看了看,没有吭声。郭倩四处张望,像只老鼠窥探着。考试有些推迟,一点半才开始,两份翻译和一篇作文,千浅的手有些抖,后背发凉,颤颤悠悠地勉强按时作答完毕,而郭倩相对的得心应手,提前交卷。而后是面试,千浅抽到了第四个,而后是郭倩,待他人走出面试厅,郭倩疾步上前,详细打听来去,有点惴惴不安。千浅的头又烫了起来,眼前有点模糊,站立不稳,她从未如此虚弱过。“请问你为什么想继续求学?”偌大的面试厅,坐了三男三女,五位教授和一位记录员,中间是位中年男人,戴着眼睛,表情严肃,他首先发问,语言铿锵有力,洪亮震耳,千浅还真没有见过如此阵势,弱弱颤抖道,“我只想当一名教师”。长者对此回答不甚满意,接着问道,你现在也能成为一名老师,千浅声音有点颤,她想说太多,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还好她写过几片英文作文,关于如何当一名好老师,进而机智地balabala了一些成为一名优秀教师的素养,当然掌握专业知识和取得过硬的学历当然也是必备,这就是她的落脚点。中间的长者略微点了头,接下来又问了几个英语语言学的知识点,千浅简单地回答了下,长者低头看了下表,用英文对旁边的几个教授说,你们有问题吗,其他几人都低头看着手机,对此事并未上心,千浅就被请出了面试厅。她回到一楼大厅看到母亲和婶母在看几个外国留学生画画,有气无力地坐了下来!大厅那侧,母亲和婶母并未注意到她,依然较有兴致地看着画,听着balabala的鸟语,依然自然。“哎呀,你表现的怎么样啊?”郭倩突然从楼上下来,来到千浅身边打探。千浅不经意的说,还行。郭倩眉头一皱,嘴一撇,说道,“我好紧张,好差劲,问我神马都不知道呢。”千浅微微一笑,未接话。这时,从门口慌慌张张走来三人,一对夫妇和一个小伙,中间一位老女人,朝着郭倩喊了句,郭倩朝着他们笑笑,对着千浅说到,这是我妈,我爸和我弟。老女人走近,体态有些臃肿,盘着头发,化了淡妆,用眼缝自下到上打量了下了千浅,表情有点木然,转儿问郭倩怎么样。郭倩笑笑,说到:“妈,咱们走吧!”郭倩老爸忙过来给她披上衣服,她顺手把包递给了那个年轻人,手臂挽着着那女人,走出了大厅。千浅走到母亲身边,两人才突然察觉,婶母哈哈大笑到,你看这些外国学生多喜欢折腾,还学中国人绣十字绣,还有模有样的。其中两个黑人还手舞足蹈地朝她们比划着,惹得母亲和婶母甚是兴奋,千浅朝着人群里看了看,貌似是个中国文化的才艺展示,桌子上有书法,剪纸等作品,母亲关切的问道,没吃饭,怎么熬的住,去吃饭吧!千浅弱弱地说,好!

可能是严重地水土不服,千浅烧虽退了,还是感觉有点体力不支,提不起精神,母亲决定不在韩城逗留,由于堂妹功课繁忙,婶母在财大周围为其采购衣服鞋子和一些日用品后,也决定尽快回洛城,毕竟千浅还有毕业的事要处理,两个女人还要工作,时间耽误不得。离开韩城的那天晚上,天空又飘起了毛毛细雨,千浅把半个发烫的脸埋在大衣里,被雨水打湿地玻璃上折射着这个繁华城市闪烁的霓虹,突然很耀眼,这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来到这里,千浅喃喃地自言自语到。

快到洛城,已是清晨,天蒙蒙亮,千浅睡起来,坐在火车的过道上,窗外一切亲切而熟知的风景扑面而来,犹如一个拥抱把她扑在怀里,这,才是我的家!清晨的车站,疲惫的脸庞和疲乏的身躯匆匆一现,都是过客,何必留恋,千浅揉搓着朦胧的睡眼,母亲和婶母拖着行李走在前面,出了广场大厅,一个微胖的女人迎面走来,她齐耳短发,穿着大红时尚的羽绒服,看到千浅一行,她大喊起来,在广场的栅栏外不停的挥手,这女人是千浅的小姑霞,“又麻烦你们来接,”母亲略带歉疚道。“没事呢,都关心着呢,”小姑关切的问道,一旁的小姑父吴一把接过两个嫂子手里的行李箱,顺势放上了面包车,千浅没理会小姑的话,小姑父拍了下小姑,给了个颜色,打断道,咱妈和一家老小都等着呢,赶紧回去再说,一行人坐上车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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