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灯发出幽蓝的光芒,奢华的陈设,毕恭的侍女,而我靠在软榻上,垂首磨蹭着手中的银币。这些日子肃谨一直忙于肃夏的丧事和登机,鲜少来这边,却派几个随身的丫鬟紧盯着我,大抵是怕我想不开吧。可是他不知道,即使我心中有多么希望追随肃夏那我也会先找他血恨,而如今的我更不会贸然行动,因为对我来说如今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很多年后我依然记得那天我跪在肃夏的床前,木然望着哀恸的士兵,不知怎么竟没有一滴泪水。我不相信他会就这样离开,一点也不会相信。回到帐篷的时候,我忽然开始干呕,脑海中嗡的一声,思量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症状,分明是,,,可是却因为战争的关系疏忽了。于是我便决定找机会寻大夫确认。大队预备归国时候,肃谨按照惯例要派人去路经的小镇补给物资,他见我这几日不曾说话,便带上我去镇里走走。我寻思着机会来了,便安静地由着他安排。
与肃谨走在街市上,小镇因为战争的关系,依旧有些萧条,想来如果恢复往日的繁华,定是需要不少时日的。一路走来我早已将医馆的位置了然于心。于是我乘机装晕倒,肃谨顿时有些无措,抱起我四处打听医馆所在。
一股浓浓的药香扑鼻而来,进门后,大夫便赶紧让肃谨将我放到内间的塌子上,然后放下帘子示意他出去,这是琦国民间为女子看病的规矩。我装着转醒的样子望着眼前这位白发须臾的老者替我把脉,片刻之后,老者抬首见我醒着,便问道:“夫人您可知自己已有身孕?”我故作惊喜,然后摇摇头。
“不过夫人放心,孩子并无大碍,好好休养便好。”
大夫说着便要出去,我一把拉住他恳求道:“可不可以让我亲自给夫君一个惊喜?”大夫笑容可掬,会意地屡屡胡子,走了出去。我起身下榻,听见肃谨在询问,而大夫只是说我体虚,思虑过重,调养一阵就好,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们顺利的回到皇都,肃谨的谋划几乎是天衣无缝,朝廷之人大多奉行识时务者为俊杰,即便有怀疑也是大局已定,没有人会真的忠诚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因此他的登机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阻碍,同时他一上位便暗中架空了之前肃夏培养的心腹的权力,而齐国竟然主动求和,半月之内,他便顺利地稳定了琦国的局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这一切不过在半月之内,而我却感觉恍然若梦,我多希望什么时候梦醒了,我还是那个依偎在他怀中的幸福女子。可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时常惊醒,感觉到的是无边寂静,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不,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肃夏留给我的礼物,我必须坚强,必须逃离开这个囚笼,否则连最后的希望也不会留得住。孕期反应开始频繁,我不能留肃谨的眼线在身边,于是我跟他提出了要薇如来我身边,肃谨没有思量便答应了。对于我来说,眼下薇如比其他人都要来的可信,而她必然是我的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