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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听着夫人的低声细语,伦子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洗碗池,开始清洗酒杯。这倒不是有人命令她,而是同直江相处过程中自然形成的习惯。

从那天夜里起,伦子睡倒了。

然而,说是睡觉,其实仅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而已,头脑并未完全入睡。至于半夜刮起的寒风,拂晓走过去的送奶人、送报人,从混凝土楼梯跑上跑下的脚步声她全知道。

躺着只是一种形式,实际上若说是醒着也不尽然。

从直江的公寓回来,请亚纪子替她值了夜班,由护士长和阿薰两人扶着她上了床。护士长一味劝解和安慰,阿薰在旁边好像挨了训斥似的端坐着。到此为止的事她还清楚记得,再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可就记不清了。若说有记忆,也只是星星点点片断性的,前前后后连贯不上。

主要是因为大脑的一部分醒着,一部分入睡。伦子的身体被分解成数段,表面上好像是睡着了。

在这种状态中,早晨好像有人按了一下门铃,伦子记得非常鲜明,甚至觉得自己还答应了一声“这就来喽”。

但结果她没有起来开门,而觉得费事又入睡了,按门铃的人也站了一会儿走掉了,她的房间又恢复了寂静。

怎么会是这种样子?身体又不特别疲劳,哪里也不疼痛难受!

只是毫无端由地发懒,好像被抽掉了一根大骨头,整个身体软绵绵、飘忽忽地无依无靠。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萎靡不振,连自己都感到气愤,真想尽情大喝一声振作一下,可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不易做到。

有人叫便答应一声,放任不管,然后她又入睡。这种所谓假眠状态持续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时分。

傍晚四点钟,伦子被真的叫醒了。睁眼一看,眼前坐着护士长。

“醒啦?不要紧了吧?”

护士长把脸伸到伦子的正上方,仔细观察还没完全清醒、睡眼惺忪地看着天花板的伦子。

“清晨,我来看过你一次,因为你答应了,所以我就放心地走了。”

到底还是听见了门铃声,也答应了。片断的记忆是确实存在的。听到伦子答应的人认为她醒着,其实,她只是在无意识中应答的。

“直江医师的姐姐来看望你啦!”

“直江医师的姐姐……”

“昨晚,同你在电话里通话的那位。”

伦子的头脑不再被动了,从这时起,自己主动开始活动了。

“在哪里?”

“马上从医院到这里来。”

“那,我必须起来。”

“不必,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躺着好了。”

“我起来。”

“那么,我就领她来。”

不知为什么,护士长在发生这类事件时往来奔波,远远比平时显得有生气。

护士长走后,伦子挣扎着坐起来,环顾一下四周。从门帘底下照进来的阳光来判断,太阳已经西倾了。

昨晚伦子从直江的公寓回到宿舍后,便和衣躺下,也没换穿睡衣。伦子慌忙换上毛衣和裙子,叠好被子。当她拿着发刷对着镜子梳头时,护士长又来敲门了。

“我带她来啦!”

还没来得及化妆,为什么这么快就领来了,伦子心里正埋怨护士长太性急时,门开了,并有人说:“打扰了!”伦子刚想说“等一等”时,来人已到门口,躲也躲不过去,所以只好梳拢一下头发,不及化妆便出门迎客了。

虽然直江已经死了,可伦子仍然觉得像将要做直江的新娘而受人品评一样格外紧张。

“打扰您了。”

护士长身后站着一个穿和服的妇女。

“我就是直江的姐姐。”

“我叫志村伦子。”

伦子一面施礼一面像观赏怀念物一样凝视这位妇女。

这位妇女看起来刚过四十,很像直江,长脸,瘦长身材,齐整地穿着合身的豆沙色小条纹和服。

“直江蒙您特别照顾……”

“哪里……”

“出事以前,关于您的事,我们一无所知……”

一瞬间,妇人低下眼皮,那脸竟同直江惊人地相似。

“本来应该由家母前来致谢的,由于事情太突然,身体承受不住,这才由我代她……”

现在,伦子已经没话可说。只管面对面看着这位妇女,伦子的心平静极了。

“我想您肯定有很多悔恨,事已至此,只有请您原谅了。”

“我没有什么悔恨的。”

“听了您的话,我想庸介也会高兴的。”

伦子依然看着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她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她的面部侧影又使伦子想起直江的面容。

“直江医师真的在支笏湖自杀了吗?”

“前天傍晚,湖上只有一只游艇漂着,艇里有直江的大衣和遗书。”

“有人看见那只游艇里坐着直江大夫吗?”

“没有。”

妇人轻轻地向左右摇了一下细脖颈。

“那么,还不能说人已死……”

“五日,庸介到支笏湖去过的事是千真万确的。那里的K旅馆的经理先生也在当天傍晚亲眼看见直江踏着雪路走到湖畔。”

那是一条又窄又陡的小路。路的尽头便是望不到边的蓝黑色湖面,左右两边长满了白桦和山毛榉,落光叶子的树在斜阳中向雪面抛出它细长的影子。

“游艇上有大衣和遗书,还有香烟和火柴。”

“他来到湖里还能抽烟卷吗?”

“谁知道呢?”妇人又一次歪了一下她美丽的脖颈。在寂静的湖面上,直江一面吸着烟,一面想什么呢?病的事?工作的事?或者,我的事?想到这里伦子不敢再往下想了。

“给家里的遗书里,对于您的事,真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好好待您。看来,您的事是他最难割舍的。”

“我?”

这使伦子很难相信。直江在平素可完全不是那样。每当伦子向他靠近时,他总是冷冰冰地不愿理睬。伦子既不认为自己被重视,也不认为自己被爱着。她只不过是一名兴起时的伙伴,随时可陪伴他的人。当然,在他与伦子相处时,伦子没曾听见直江说三道四。伦子也从来没说过怨言,所以不管对方怎么对待她,她都没有理由发牢骚。

“他一定很想长久活下去。”

“他在遗书里这样写着吗?”

“没写这些。不过,正因为一句没写才……一定……”

妇人从手提包里拿出手帕,捂住了眼睛。

伦子想起了直江偶尔也意外地表露一些温情的眼神。这种眼神不知在何时、何地才会出现。只是在不知不觉、毫不介意的生活中突然用这种眼神凝望过她。也许,伦子只为看到他这种瞬间即逝的眼神而追随直江的吧。

“姐姐和母亲都不知道直江大夫的这些事吗?”

“真抱歉,我们一无所知。”

“那么,他得病的事也不知道啦?”

“他对谁都一字不提。”

伦子回想了一下直江一个人喝酒时的侧脸。他那张脸令人捉摸不透,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过,我可是觉察到了他总有一天会以这种形式消失的。”

“消失?”

“是啊,他这人怎么说好呢,他单薄,不合群……”

“从小就这样吗?”

“这倒记不清了。不过,总觉得在我们姐弟当中,只有他跟我们总是脱群,就像独自走一条离我们老远老远的路一样。”

“太可怕啦。”

伦子突然感到有股杀气像一柄利剑穿透她的后背一样。但是,她在这种恐怖中仍然想见到直江,哪怕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他的葬礼什么时候举行?”

一直沉默着的护士长问。

“家里简单的葬礼昨天就算完了。因为没有遗骨,只需得到公认就妥。待我收拾好公寓里边的东西,回到札幌再说。”

“定下来时,请给我们个信儿,尽管人不能到,花圈和唁电总是要送的。”

“谢谢!伦子小姐能去参加吗?”

“我?”

“如果您能去,旅费和其他花销都由我们来负担。”

“这……”

“在北国,光是我们为他举办,庸介会觉得寂寞的。”

“不过……”

“怎么?”

“不。”伦子看着发暗的窗户说,“我,还是不能去。”

“是吗?”

“本来我很想去,但是,害怕去。”

“害怕?”

“是的,一个人去。”

“可是,那里有我们。”

“我……没有自信。”

现在去北海道将会怎样呢?伦子没有自信。从札幌到支笏湖去,直江就在那个雪之湖里。到那去就能跟他见面,但对于伦子来说,她既无限喜悦又无限恐惧。

直江姐姐走了以后,翘首以待的黑夜接踵而至。从昨夜起就没吃任何东西的肚子,一点也不觉得饿。

从窗户隔着大道可以望见医院的灯光。好像是吃过晚饭了,患者们穿着睡袍或睡衣,端着用过的餐具送往“运餐车”去。不知发生了什么可笑的事,五天前动过阑尾手术的患者用右手捂着下腹大笑着。

直江虽然去世了,可是相同的黄昏依旧到来,相同的黑夜照旧反复,伦子感到匪夷所思。

伦子淡淡地擦了点口红,把头发束到脑后,穿上大衣外出了。寒风低吟着呼啸而过。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出了宿舍顺着山手大街向南来到玉川街。

从那向右拐,就可走到位于池尻的直江的公寓,向左拐就是涩谷。

伦子并没特别想什么,只是不顾一切地朝人群里钻。身体比头脑自由得多。待她发现自己时,已向右拐朝池尻方向走去了。

无数车辆拥挤在路上,简直像爬行。伦子不想乘车。现在这个时间,只想消耗体力,走一走,只要有点事干,就觉得安心。

警笛在鸣叫,灯光交错,人来人往,伦子并不觉得嘈杂和目眩。那些讨厌拥挤而快步超越自己的人,真是不可思议。直江死后,伦子的用于感受的精神之弦也许有一根断了。

走到直江公寓时已是七点三十分了,离开医院已经过了三十分钟。黑暗中浮现出了那白墙公寓。从远处看它,它像一座舍利塔,从近处看它像一个点着灯的玩具。

伦子穿过一楼正厅,来乘电梯。进门时,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乘上电梯后才安下心来。那种感觉同直江活着时一样。到了五楼走下电梯向右拐去,从尽端数第三个门,昨天也来过。

按了一下门铃,没人应声。再按一下,依然没人来。直江姐姐说来收拾东西,晚间可能不睡在这里。尽管知道既然直江已经死去,屋里空无一人,但伦子还要按门铃。仍然没人来开门。

伦子好像清醒过来,她又回到了电梯口。从家出来时,明明知道直江不在了。知道不在仍要走到这里,只是确认一下他不在。昨晚是同大伙儿一起来的,今天则是一个人来。一个人来,直江仍旧没出来开门。弄清这些,就能明晓现实了。

伦子又开始在寒风中漫步了。她心灰意冷,仍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两眼看着远远的前方,没有任何目标。只要不看眼前就行。

走向玉川街,光波再次向她袭来。然而,伦子看见的不是一束束灯光,而是一团灯光。总之,她要走,虽无目的也要不停地走。只要走,她就会从寂寞中逃脱出来。

她又来到山手大街,不顾一切地穿过交叉路口,到达了道玄坂。那里有“凤凰咖啡馆”,她曾同直江在这里相会过多次。伦子推开玻璃门,走向右面靠里的第二排座位坐下。这是她同直江相会时常坐的座位。女侍走过来,她要了咖啡。现在是八点十分。进来七八个人,他们是一伙的,店内立刻热闹起来。四下里年轻的情侣居多,偶尔也走进一个男人来。每逢门响,伦子便抬头观望一下,但直江没来。

过了五十分钟,伦子拿起账单站起来,直江仍然没来。咖啡馆里他也不来了。来与不来都不要紧,能理解他不会来就好。

天空被夜晚的灯光烧得通红。伦子仍把两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向前弯着身子迈步前进。她的脚走累了。虽然穿着轻便鞋,可从没走过这么长的路。这时,伦子心中又萌发出“或许他……”的念头,便顺着小胡同走向医院。

尽管走得并不匆忙,但也只用了二十分钟便来到医院。

医院的正门已经关闭,病房都已熄灯,只有三楼的护士值班室灯火通明。灯光下,不知是谁,穿着白衣,背向这边。伦子停住了脚步,转到医院后门,顺着只有职员们知道的专用便门走进医院。

一楼的门诊室、候诊室、药房、还有X光室、手术室一片漆黑,万籁俱寂。只有伦子的脚步声震颤着周围的空气。她从后门穿过厨房旁边,走过X光室,来到了手术室。入口是磨光玻璃门,从走廊窗外射进来的月光正照在门上面。

伦子在门前停留了片刻,望了望走廊尽端,然后打开了玻璃门。只有“嘎啦嘎啦”的声响,却没有人出来。也许值班护士们在三楼看着电视吧。

白瓷砖地的中央有个手术台。伦子靠近右面的墙,打开了电灯。

霎时间,手术台上的无影灯亮了。

无影灯正下方的手术台被照得如同白昼。伦子站在灯光下,倚着手术台愣愣地呆立不动。虽然暖气已经停止了,但因走了这么长路,她没感到寒冷。

手术时,伦子总是在这无影灯下等待直江。站在灯光下,不论直江、伦子、患者都没有黑影。他们都是本来就没有影子的人。

直江来到这里时,她总是给他戴口罩,穿手术衣,戴胶皮手套。

直江一会儿就会来这里的。

直江看着伦子点头示意。然后,他立刻说:“手术刀!”啪的一下递过去,伦子和直江便心心相通了。这种瞬间肯定还会来到。过了黑夜,太阳升起,清晨来到时,他还会来的。周围一切都未改变,岂有单单直江不来的道理?伦子坚信会这样,于是,她便在那盏圆圆的无影灯照射下像化石一样静静地伫立着,等待着直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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