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火坛乃是六十七部族长、长老在土司烛龙的带领下祭祀先祖的地方,平日除了烛龙老妪端坐最顶层修养外,任何人没有老妪口令不得轻易进入。
可是现在却被人海团团包围,里三层外三层,尽是服饰各异,色彩缤纷,长得皮肤黝黑,粗犷威猛的男女,男女老少都有。这些就是六十七部中地位最尊贵的族长及其后人,或是各部退隐在谷中静修的长老。
烛龙老妪因为突发事情造成内伤,本要闭关静养一段时间。而反对她的另外一派系的人得信商议,将潜龙请出做主,联合前来逼宫,准备趁此机会逼迫烛龙退位,最不济也得让潜龙徒弟炎凤月取代姜小亚的地位,得到继承下任土司的资格。
此时虽然拜火坛围了无数人,但基本站在最下层,真正跑到顶层的人都是六十七部现任族长,以及二十几名长老。
烛龙老妪端坐在主座之上,右手依旧持着龙头拐,面色冷静,不带一丝感情。一名衣着华贵的身材中等,面相普通的中年男子对着她说道:“还望烛龙大人听从我们青狼、土鼠、翼鹰等四十三个族长的建议,让炎羽部炎德盛长老的女儿炎凤月成为您的继承者,成为我们六十七部下任土司。”
烛龙老妪依旧默不作声,中年男子偷偷瞄了一眼,见其沉吟不发,眼珠子一转,直起腰版,语气变硬道:“烛龙大人,你要知道我们这样做都是为了六十七部着想。您身为我们的领袖应当在您在世之时,确定好继承者备您百年之后顺利继承。”
滕道远对着他戟指怒目,大骂:“臧志齐,放你娘的狗臭屁!烛龙大人定当突破帝境,长生不老,寿元永驻!你这个混蛋竟然对土司如此不敬,按照规定当削掉你青狼部族长之位!”
此人正是六十七部七大部落之一青狼部的族长,名叫臧志齐。他正是支持潜龙派的三名带领人之一,另外两名分别是翼鹰族族长向诚,土鼠部族长范自安。
臧志齐气恼道:“滕道远,我看你是被姜龙飞夫妇下了迷魂药。姜小亚身为一个外族之人,如何能够继承大统成为我六十七部土司?你如此支持姜小亚是否因为姜龙飞夫妇给了你什么好处?”
滕道远大怒,怒目圆瞪,还想冲着他回骂,烛龙老妪用龙头拐拦住他,说道:“滕族长,你现在退下吧!”
滕道远心有不甘,但碍于老妪尊严,只好冲着她行礼退下。老妪对着臧志飞说道:“臧族长能为六十七部着想,我深感欣慰。”
臧志齐大喜,躬身行礼道:“烛龙大人明鉴!”
老妪笑道:“可是我有一事不明,还望滕族长指教。”
臧志齐紧张道:“不敢,不敢!大人如此说真是折煞小人。大人有何问题,还望明示,必定知无不言。”
老妪道:“我六十七部虽然成立联合时间不长,但也有几百年的时间,六十七部本来偏居一隅,地僻山荒,资源匮乏,之间更是连年征战,互相抢夺,直到第一任土司大人天纵奇才一统六十七部,在火龙谷成立了拜火坛一同供奉他老人家敬重的妖神烛龙,成为我六十七部共同图腾,就连灵帝大人当年开辟新天地,废除旧制,我们也不愿废弃。后来由于出外弟子名声越来响亮,惹来小人觊觎,偷潜入谷盗取两大宝物,土司大人恼火之下,火焚千里,血染苍穹,从此名震天下,于是六十七部土司在外也就被称为火龙谷烛龙了。我可有说错?”
臧志齐心中不解,但口中还是马上应诺:“大人,不曾说错。”
“对内称土司,对外尊烛龙,火龙谷的主人又多了一重身份。这重身份让我们在总盟也有发言权,便于保障我们六十七部兄弟姐妹的利益,可对?”
“大人说的很对。”
“至今火龙谷传到我的手中已是第一十二任。从古至今,我们都是按照古法传承。这是什么方法,臧族长能否讲出来?”
臧志齐下意识道:“本来前三任土司之位都是一脉相传,但后来六十七部出现几名资质不错的幼童,同时拜在第三任土司大人门下,为了避免在自己百年之后造成争权夺位的血流事情,土司大人想出在百年之后,让门下弟子斗法决胜者得到继承权,剩余弟子不得有..”“异议”二字还没有说出口,他忽然清醒,想要改口。
烛龙老妪一震龙头拐,一声巨震,周围纷纷惊吓,她起身怒喝道:“既然至今这个方法适用至今,臧族长是何用意?”
臧志齐脸色苍白,冷汗涔出,口讷半晌无法回答。这时一个须发雪白,猴脸鼠目的老者上前说道:“大人,滕族长的意思是想说。虽然从古至今的土司都是用这方法选出来,但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弟子是外族人的情况。尽然已经破例一次,何不在改动一下。”
“翼鹰族也同意范族长的意思,希望大人三思!”翼鹰部一个四旬男子也站出来说道。
老妪缓缓坐回宝座,面无表情,问道:“青狼、翼鹰、土鼠三大部落是这个意思,你们这些族长也是这个想法吗?”
“是,我们四十部也和三位族长的意见相同。望大人三思!”四十个中小部落的族长同声说道。
此事本就是三大部落提前商议好,和这些人串通一气,虽然刚才臧志齐出现一点差错,差点坏事,但辛亏土鼠部族长范自安老奸巨猾,又给圆了回来。否则能否按计划行事,还是两说。
眼见六十七部大半部落同声出气,老妪面如沉水,转身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另一名老婆问道:“姐姐的意思也是如此?”
这名老妪面黄枯瘦,眉发花白,头顶插着一支碧绿簪子,她倒不像烛龙身着衣服,只是穿着一件暗黄衣裳。本来好似在闭目冥想,听到烛龙老妪的问话,睁开眼皮冲她说道:“妹妹应当多为六十七部着想?”
烛龙皱眉道:“小亚从小过继给黄风部,滕族长又和她父姜龙飞结为异性兄弟,从小被你我看着长大,姐姐不也很疼爱这个丫头吗?”
“师叔,小亚姐姐虽然聪明伶俐,但师父最疼爱还是我。”一个十四五岁年纪的貌美少女冲着烛龙说道。
潜龙微笑不语,烛龙面目阴沉,微带愠怒,炎凤月好似知道自己离土司宝座只有一步之遥,兴奋激动,得意洋洋。
此时烛龙老妪深陷囹圄,左右不是,又无法解脱。而范自安等人步步紧逼,让老妪废除姜小亚继承权利的声音越发响亮。就在人群后面的一个角落中,一个六旬年纪的老者,看着烛龙愠怒代发的模样,嘴角咧出一个阴笑。
忽然此时,一个少年的声音响彻拜火坛,高喊:“等等,我有一事要问!”洛毅手牵着姜小亚慌慌张张从人堆挤了进来。
滕道远看见来人是洛毅二人,吃惊道:“洛毅你来干什么?”
洛毅笑道:“大叔我是过来帮忙的。”
烛龙老妪也对姜小亚问道:“小亚你怎么过来了?”
姜小亚本就被洛毅牵手感到害羞,见师尊询问,急忙撤回手腕,答道:“弟子担心师父,所以就过来了。”
洛毅赶紧冲着烛龙老妪道:“晚辈见过烛龙前辈。”然后又看到她身旁端坐着一个同龄老妇,猜到就是潜龙,也行了一礼道:“这位就是潜龙前辈吧?晚辈洛毅见过前辈!”
潜龙抬眼望去,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帅气少年,见其又有礼貌,心中高兴,笑道:“你就是圣灵学院的弟子吧?不用多礼了。”
烛龙问道:“洛毅,现在我族中发生一点事情,我知道你害怕得不到焱如玉和火龙涎浆,现在我就给你。”说罢,又对潜龙说道:“姐姐,此子乃是故人门下,看在旧日情面上你拿出一块焱如玉给他,让他去吧。”
潜龙点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会给。即使不知道此子拜在哪位旧友门下?”
洛毅回答道:“晚辈拜在幻幽谷门下,墨千魂正是家师!”
此言一出,如同将火药扔进水面,炸起无数水花。全场哗然,惊讶不已,望向洛毅的眼神也转变成惊讶,不可思议之色。
潜龙大叫道:“你是墨千魂的弟子?”
“晚辈正是。”洛毅不明白潜龙为何如此失态,问道,“前辈可曾认得家师?”
潜龙平静的心境掀起波澜,强忍平静,冷笑道:“我自然认得!”
洛毅一听感觉不对,眉头一皱,暗忖:“此老好似不只是认识我师父吧?难道当年师父他老人家和此老有感情纠葛?”
烛龙在一旁说道:“姐姐,还是拿出焱如玉让此子走吧!”
潜龙冷笑道:“既然此子想要帮助你们,我当想看看他能怎么办?”
烛龙给洛毅暗中心灵传音道:“洛毅,你来这里干什么?难道还嫌事情不够乱吗?你放心我既然答应给你焱如玉和火龙涎浆就不会食言,不论结果如何,我一定给你,你现在回去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