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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重塑

接下来的几天,谜亚星尝试了无数次,他造就的梦境更加真实,更加完美,可以却又一次次被欧凌击溃……

“谜亚星,你有办法将我送到欧趴的梦中吗?”玛雅问到。

“应该可以,可是那样太危险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可能就会被困在梦中……”谜亚星警告她,“之前燧空也试了,她根本进不去欧趴的梦境,你有把握吗?”

“我相信,我能走进他的心……”玛雅坚定的说到,她从未如此坚定。

现在呈现了一个闭环,欧凌被困在了自责中,欧趴被困在了往昔中,欧趴是打开欧凌的心都钥匙,可是谁又是打开欧趴的心都钥匙呢?

“好吧,试一次……”谜亚星长舒了一口气,将玛雅安置在第十审判的房间,再三叮嘱道,“坚持本心,不要迷失在幻境之中!”

其实将别人送入幻境对谜亚星来说也是一种冒险,需要一定的空间平衡力量,维持这样的链接需要多强的力量,没人知道!

“天地万灵,织梦行云,听我召唤,共坠虚无!”谜亚星再次说出这个咒语,碧绿色的光芒席卷天下将这个房间填满。

“这里就是了吗?”玛雅看着面前这一片草原,宁静而美好,看不出一点阴暗的颜色。

“玛雅,你现在首先要找到欧趴在哪,然后让他醒过来!”谜亚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荡,她坚定的点了点头,一步一步走上这并不高的山,在山的那边,一片碧野上,他侧身躺在那里,一手撑着头,一手贴在身侧,惬意极了。

只是唯有他身下那片土地是焦黑的,没有半分生气。远处一片硝烟,偶尔传来人的哀嚎与求救,只是他从不理会,反倒是很有兴趣去看他们的杀戮。

玛雅楞在了那里,距离这里不远的城市正爆发着战争,他就只是这样冷眼旁观吗?那么多人死去,他就只是不闻不问吗?他还是当初她所认识的那个他吗?

“欧趴……”玛雅轻声说到,一步一步向着他走近。

“别过来了,我还不想杀人……”欧趴的声音冷冷的刺痛着她的心,他甚至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

“欧趴,跟我回去吧!你该醒过来了!”玛雅并没有停下脚步,一点点的向他靠近,只是他想将她一点点推离。

“我该醒来了?为什么是我应该做的?没有什么我必须去做的,为什么你们的要求我就一定要遵守呢?我不欠任何人的!”欧趴斜着眼看着她,眼中除了寒意便只剩下嘲讽了,早已没了一点原有的温和。

“欧趴……”玛雅也着实是被吓到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步子还没停……

“我说了,别再靠近了!我不想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欧趴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样的气势让玛雅不禁退了半步,不过也只是半步。

“欧趴,你不是十之星吗?你不是代表着牺牲吗?你不是说要兼济天下吗?你现在呢?对面就在上演着杀戮,你的怜悯呢?你的责任呢?你还是我的爱人吗?”玛雅站到他身边,一手指着那对面已被战火吞噬的城市说到。

“怜悯?责任?兼济天下?笑话!现在想一想,当初的自己是多么天真而又可笑!这些人,这些我所守护的人,除了会伤害我还会做什么?我为什么还要为他们牺牲呢?他们给过我什么?就连你,不也是向着我的心口插过一刀吗!”

“我……”玛雅被堵的哑口无言,贴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拳,一下子挡在他的面前,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摇了摇头坐起身来,将眼前的碎发拢到脑后,“你到底要干什么!”

玛雅蹲下来,伸手按在他的肩上,却被他一下甩开了,“别碰我!不想死在这就快点离开!”

“不!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无论如何,请允许我站在你的身边!”玛雅摇着头,眼中泛起了泪花。

“你还没有看清吗?和我在一起会害死你的,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不想看到你死在我面前!”

玛雅看着自己的手,从指尖开始慢慢变黑,自己的双脚仿佛也融在了那焦黑的土地中。“你知不知道幽冥之主为了你翻遍了宇宙中所有的典籍!你知不知道欧凌姐将自己锁在泥黎塔中哭,七天没出来了!你知不知道谜亚星用造梦术冒了多大的风险!你就这样吗?你知不知道萱野可离对这个宇宙做了什么!算我求求你,你醒过来好不好!”黑色一点点加深,玛雅有些痛苦的看着他,“如果我的死可以让你醒过来,我心甘情愿!是不是只有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能醒过来……我求求你,醒过来吧!”

“即使我苏醒,也没什么用了,我已不再是冥主,我什么都做不了……”欧趴叹了口气,闭上双眼感受着风在耳边掠过,风未消,人未尽!

“不会的,我们还有希望,一定有希望的……”玛雅捧着他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两行热泪顺着她的眼角划下,“我等你为我戴上指环,你不是说过要将一切交付于我吗?所以你不许死!不许死!不许丢下我一个人!”

侵蚀的范围越来越大,黑色的气息将玛雅一点点包裹,果然,与他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

其实最后那一刻他是伸出了手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触碰到她,而她那时已经闭上了双眼……

风吹过,尘埃散尽,一切又恢复成原样,什么都没变……

他拂去身上的草叶,撑着地站起身来,一身黑衣在这青天白日下太过显眼,可是谁也不知道,他这身衣服原本是白的!

“好吧!最后赌一把,天下苍生,我最后信你们一次!”

他向前迈出一步,身后便扯出一根黑线绕在他的手上,他挣扎着,可惜扯不断那黑线,嵌进血肉中,鲜血顺细线滴下,他这一身黑色,不过是血液干涸后的结果,他也挣扎过的……

每一步,都无比艰难,无数黑线拖住了他的脚步,颈上,手上,都缠着黑线,身下又是一片血色。

欧趴缓缓吐出一口气,一双黑眸前所未有的坚定,看着手上的黑线,嘴角一挑,“既然天地束缚住我的身躯,那我就将自己打破重新造一个!”

碧绿色的气旋以他为中心席卷开来,席卷天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香味,是毁灭?是新生?

“啊——”

那山脚下,战火平息了,硝烟过后,一片平和……

“呼……”玛雅从床上坐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不知道有没有成功,一旁谜亚星为她到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喝杯水吧!要不是我强行把你拉出来,你就真的要去亡灵之都报道了!有希望吗?还是失败了?”

玛雅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双黑眸缓缓睁开,他看着四周,好像是他的房间,欧思本家。

他从床上坐起,适应了一会,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旭日和风,好久,好久没有回来了……微风吹起纱幔,带着淡淡的清香,他突然回过神来,看着窗子上隐隐映出的自己的影子,那些痛苦的记忆仿佛全部都涌现在他脑海,那是他绝不愿想起的过往……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白色的衬衫,脸色苍白的很,那苍白之中隐隐透出一点深色。他扯开衬衫的领子,看着自己颈上那一圈咒文,还有从锁骨划向两肩的红痕,仿佛一个巨大的十字,刻在他的身上。

他抿着唇,指尖轻抚着那类似刺青的痕迹,手指渐渐弯曲成爪,指甲嵌进肉里,鲜红的血珠顺着指尖划下……

他近乎疯狂的在自己的颈上划出一道又一道伤痕,只为掩盖那屈辱的痕迹,衬衫的衣领已被染红,他那白皙的脖颈已是血红一片,伤痕累累,可是那紫黑色的痕迹依稀可见……

他无力的垂下那还在滴血的手,血珠一滴滴砸在地上,看着镜中的自己,他从未如此讨厌过自己这具身躯!一拳锤在那镜子上,他哑然失笑,靠着墙无力的滑落下来,他的眼中,这次只剩下了最为纯粹的杀意,“萱野可离,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我倒是也很佩服你啊!”

没有人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只是自他醒来后,便只穿高领的衣服,别人是碰不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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