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木林四周遍植着参天的巨树,绿色是眼前的主调,宽大的树冠遮蔽了整个天空,走在昏黑的树下,靠着偶尔点点透过枝叶的日光,辨清着旅途的方向。
林海上方,风吹起一阵阵绿色的浪潮,莎莎之声让人感到舒适与平静。
“嗖!”
“嗖!”
“嗖!”
三道人影急速地掠过,正是一直在赶路的斯维三人。
见识了苍茫草原的宽阔和了无边际,又感受到黑暗之森的压抑与诡异,斯维还真想不到来到巨木林,看到的竟是另一番景象。
一块静谧的空间,一块人间的清静地。
“觉得奇怪?”
玄菲儿似是瞧出了斯维的疑惑:“虽然魔军一脉是黑暗的生物,但是,我们并不抗拒阳光。”
“比起暗无天日的世界,阳光下的世界才是最令人向往的。”
玄菲儿的话让斯维想起了活在黑暗空间里的夜魔一族,他们已失去了活在阳光下的权利,黑暗的诅咒永远与他们同在。
“我们快到了黑暗精灵的部落了。”
血狼王的声音在前头飘了过来,打断了斯维的思绪:“小子,到了那里,你的一切疑问将得到解答。”
斯维点了点头,看向前方的眼神多了些许期待和渴望,不旦能理清深埋在脑海的疑惑,更能见到那个她。
“姬丽娜,我来了。”斯维心中再次掠过那个蓝衣绿服的女人,即使多年未见,她的影像就如同她的血液,已根根在他的骨子里。
随着一行人越来越深入巨木林,斯维渐渐发现了四周多了几道窥视的目光,一抬头,只见一片森绿的林海,根本看不到人影。
斯维皱起了眉头,他不认为自己的感观能力出了错,这些参天大树上,定然藏了人,只是他还未曾发现而已。
看着斯维一幅苦思不解的模样,玄菲儿指着其中一棵参天大树的枝桠交杂处,轻笑道:“你再仔细看清一点。”
斯维闻言,顺着玄菲儿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参天巨木的枝叶间,有着一间用同是用枝叶搭建的小树屋,十分和谐地融在绿色海洋当中,若不仔细观察,还真的很容易把这些小树屋忽略了过去。
忽然,一个黑影从小树屋飞掠而出。
斯维的目光反射性的朝着那道黑影追去,只见那道黑影有着小麦色皮肤,修长的四肢,在林木间的行动十分敏捷和迅速,一眨眼,就没入那绿色的林海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见了吗?那就是黑暗精灵。”玄菲儿笑道。
斯维点头:“他们似乎不怎么欢迎我们,几乎每道目光都带着敌意。”
玄菲儿耸了耸肩,答道:“正如你所见的,这里的原住民不怎么欢迎别人踏入他们的家园。”
“原住民?”斯维再次疑惑了,知道的东西越多,斯维感觉脑海的东西就越是混杂,越弄不清楚其中的关系。
“这巨木林不是魔军一脉的大本营吗?怎么会有原住民的?”斯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怎么说呢。”玄菲儿也有点头痛,她本来就不善于表达,,况且,要把这事情说清楚,那可是相当费劲的事儿。
“简单来说,这片森林本是属于黑暗精灵的,不过,我们侵占了它,将之变成魔军一脉的领地,失去家园的黑暗精灵在不得已之下,只能为魔军一脉效力,换取一丝生存的空间,一直至今。”
虽然玄菲儿说得很轻淡,但是不难想象出其中的血腥,侵略者与原住民的冲突,总是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魔军一脉与黑暗精灵部落相处了将近万年,彼此也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只要不挑衅他们,或是肆意破坏森林,那些黑暗精灵不会跟我们过不去的。”玄菲儿提醒道。
斯维沉默地消化着玄菲儿透露出来的消息,看来,魔军一脉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团结。
就在斯维一行人前往银月潭时,远在圣城的神殿里面,一场推动世界战争的暗流正在静静蕴酿着。
“战争征召令下了吗?”坐在圆桌上首的银衣身影淡淡地问道。
“撒拉弗大人,一切都依从你的意志行事。”
坐在下首的教皇十三世恭敬地应道:“只不过,赤火帝国和雄狮帝国都只派出了一个军团协助作战。”
撒拉弗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冷冷地骂道:“那群该死的贱民!给他们发出最后的通牒!”
“是的,撒拉弗大人。”教皇十三世语气恭谨,可是那低垂的眼眸中却深藏着一丝不屑。
“那圣城这边准备得怎样?”撒拉弗接着问道。
教皇十三世闻言,眼角往下方一扫,身为其心腹的杰洛丁马上躬身道:“圣城的三大主战军团随时听候您的差遣,撒拉弗大人。”
“那好,我快等不及把正义的光芒照遍整个。”撒拉弗从主座上站了起来,脸带着张狂的笑意,离开了议事厅。
看着那高傲的银色身影的离开,教皇十三世渐渐地陷入了思索之中,当回神时,整个议事厅走得剩下三人。
“教皇大人。”杰洛丁低声轻唤。
“哦,杰洛丁,有事吗?”教皇十三世脸上仍挂着那个慈祥的笑容。
“真的要出动三大主战军团吗?”杰洛丁忍不住问道。
教皇十三世笑而不答,反而对着蜷缩着身子,坐在一角的黑衣男子问道:“霍诺里,你又怎么看撒拉弗大人的计划?”
“白痴一个!”霍诺里的话冷酷得像冬天里的寒风,阴冷而锐利。
“为正义而战?还真是个臭屁的理由!”作为零号裁判所的所长,也是所有屠刀子的老大,霍诺里接触得最多的是邪恶,而不是满口仁义道德。
“战争永远是政治的引申物,一个不懂得政治的天使,是永远赢不了一场战争的。”霍诺里抬起头,露出一双很深沉的眼睛,看着教皇十三世,冷冷地道:“你该阻止那个自以为是的混蛋。”
“呵呵!”
教皇十三世轻声一笑:“只怕有些话,我们的撒拉弗大人听不入耳。”
“哼!爱德华,别人不了解你,并不代表我不了解你。”霍诺里盯着教皇十三世的眼睛,幽幽地道:“我可不认为一个挂上了翅膀的鸟人,就能真的飞到了你的头上。”
“告诉我,你的计划。”
爱德华的笑容彻底收敛了起来,予人的气息也在瞬间从祥和变幻到另一个极端,阴冷如鬼魅!这刻,爱德华不再是那个受万民敬仰的教皇,而是一个心黑血冷的政治家:“霍诺里,你还真一如既往地惹人厌!”
霍诺里没有作任何辩解,只是眯着那双鹰眼,眼神锐利地看着爱德华。
“这个世代已平静得太久了,久得让人遗忘了恐惧!也忘了对神应有的敬畏,没有敬畏的信仰,那源自信仰的权威都成了虚幻。”爱德华以一幅悲天悯人的口吻诉说着这一切,可是说出的话却如此地血淋淋。
“也许我们需要一场战争去唤醒世人的敬畏之心。”
“是吗?”霍诺里那漠然的眼神如一把无形的刻刀,仔细地琢磨着爱德华所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次心跳。
“请原谅我的无礼,教皇殿下,在这千年内,我只看到您的虚伪,还真看不出您竟是一个虔诚的信徒。”霍诺里不冷不热地嘲讽道。
“我的霍诺里,那当然是场面话。”
爱德华嘴角轻扬,显然习惯了霍诺里那种冷酷的言语,不以为然地笑道:“你一直都是个聪明人。只是接下来的我要做的事有些大逆不道,如果你愿意舍命相陪,我倒可以告诉你,不然的话,你就干脆把你的问题咽下肚子里去,继续保持你的沉默。”
听了这话,霍诺里一怔,随即心中一惊,能让教皇大逆不道的只有神。
“难道他想弒神?”霍诺里闭起了眼睛,思绪在急速地飞转着,他需要时间去思考对话后的利益与风险,他有种感觉,一场席卷世界的风暴正在悄悄地蕴酿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