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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蝴蝶姑娘(1)

1.安琪儿降落

每次下楼,桑柠都能透过虚掩的房门看到她房间的一角。房间里洁净清新,门口挂着一只冰蓝色的风铃,墙上有一幅名叫《蝴蝶姑娘》的油画。画面中春色肆意流淌,幽蓝的湖边盛开着鸢尾花。

桑柠常常觉得她和瑷蓁的相遇就像是彼得·潘邂逅安琪儿,不搭调,却又似藏着冥冥天意。

第一次见到瑷蓁那年,桑柠十岁。

那是一个春末的下午,天气晴好,石榴花红艳。每到这种日子,游走艺人便会在街头摆摊。桑柠是断不肯错过这种好时机的,哪里人多,她就往哪里凑。至于放学回家,家门口不远那个钟楼里的大笨钟敲响七下是妈妈容忍的极限。这时担水果的商贩和杂货店的老板通常会看到一个梳辫子的小女孩背着摇摇晃晃的大书包,没头没脑地往前跑。

这天钟声再次悠然响起,桑柠撒腿就跑。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条狭窄的小巷。白天这里满地是污水和发霉的菜叶,充满了腐朽的味道,一到傍晚却热闹非凡,卖鱼的、炸臭豆腐的、卖烤红薯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修鞋的大叔举着锃亮的小锤敲得旧牛皮鞋梆梆直响,一边冲着桑柠大声喊道:“喂,小姑娘!你今天可又晚了!”

聚在一起闲话的主妇们尖声叫道:“该开饭咯!那个女孩子刚刚都跑过去了!”

破旧的五金店门口,男青年站在廊檐下哄女朋友:“你看,我也没迟到多久,那个小丫头才刚刚回来不是。”

跑着跑着,桑柠就成了街坊们的时钟。

桑柠的家在一个旧家属院里。老式的两层楼房,灰墙黑瓦。家门前有一个破旧的花园,到夏天,花园里盛开着大片黄澄澄的美人蕉。桑柠轻轻吻了吻那只冒出头的“飞燕美人儿”,蹑手蹑脚地拉开房门。

就在她打开门那一刻,妈妈的脸、爸爸的脸,还有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孩子,次第呈现在她的眼前。

那女孩个子高挑,微瘦,鹅蛋脸,身穿一件白底蓝边的连衣裙,脚穿一双小红皮鞋,头发打着卷儿披在肩上。她的眼睛像两潭宁静的秋水,水蒙蒙还散发着雾气,可是目光却含着一缕悲伤。

她真是一个美人儿。桑柠想。

“柠柠,快过来!”母亲叶琬亭叫她,父亲桑健雄也一脸笑容,“这是真真,比你大一岁。真真,这就是我们跟你说的桑柠。”

真真。桑柠心里琢磨着这个名字。很早之前她就听说过,那个很漂亮的韩阿姨和很温和的凌叔叔有个女儿,钢琴、芭蕾、功课、围棋,样样出色,只是桑柠一直没见过。

这时,女孩从沙发上站起身走过来,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希望能够成为你的好朋友。”

她的笑容很干净,一瞬间便收服了桑柠。桑柠的脸上绽放出如泉水般甘甜的笑容,“你不应该叫真真,你应该叫安琪儿!”

桑柠很快和真真混熟了,接连几个晚上真真都和桑柠睡在一起。难得有朋友住在家里,桑柠很兴奋,不停地问这问那。问真真以前在哪里上学啦,上海是什么样子啦,她会不会玩纸飞机啦,话多得似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真真平视着天花板静静地回答她,不打岔,也不多话。直到叶琬亭第三次催睡觉,桑柠才不得不收起话匣子,在茫茫的黑暗中开始她的幻想之旅。当她在幻境里和卖火柴的小女孩、锡兵、雪人等童话人物问候个遍的时候,神思便渐渐离散,滑向了梦乡。那个梦做得很长很长,在梦里盛开了一大丛火红的玫瑰,最大最漂亮的那一朵花里长出来一个仙女,有着真真一样姣美的容颜。

起初桑柠以为真真只是借宿,直到家里的客房收拾出来,才知道她要长住。听妈妈说,一个月前真真一家人在国外度假滑雪时出了事故,父母双双去世,弟弟忱儿随着舅舅去了国外,真真却坚持不肯离开,舅舅无奈之下才把她托付给了她父亲生前的好友桑健雄。

从此,真真就在桑柠家住下了,这一住就是八年。她的房间正对着桑柠的。每次下楼,桑柠都能透过虚掩的房门看到她房间的一角。房间里洁净清新,门口挂着一只冰蓝色的风铃,墙上有一幅名叫《蝴蝶姑娘》的油画。画面中春色肆意流淌,幽蓝的湖边盛开着鸢尾花。花丛中,百褶裙少女如一只蓝色的蝴蝶翩翩起舞。

说来这幅油画是有故事的。一年前,一个国外机构在上海举办了一场少年芭蕾舞大赛,大赛的冠军将会获得往返澳洲的机票。那时的真真已经去过澳洲两次,奖品对于她并无吸引力,不过她练习的《蝴蝶姑娘》舞曲却是父亲的朋友周叔叔为她量身定做的,因着对周叔叔的感激和对舞蹈的热爱,真真一路高分过关斩将。然而就在决赛前夕,她偶然撞见总分第二的姑娘苦练舞蹈,并得知她的努力是为了早日与身在澳洲的母亲重聚,一向珍视荣誉的真真竟然没有在决赛亮相。

就在那个女孩赢得全场的掌声时,真真独自一人在不远处的湖边,沐浴着早晨的阳光,完美演绎了她苦练半年的舞蹈。花丛中的少女轻盈如蝶,美丽如天边的朝霞。是时一位画家在湖边写生,便捕捉下了这动人的一幕。

桑柠不太懂得欣赏油画,却很钟情于油画里的鸢尾花和那个具有神秘气质的真真。路过时她都会忍不住停下脚步看上两眼。

这之后真真改用学名凌瑷蓁,就读于新的学校,和桑柠形影不离。瑷蓁不多说话,桑柠却像小麻雀一样唧唧喳喳,瑷蓁也不烦;上学路上,桑柠的目光若是被别的事物吸引去了,瑷蓁便跟在她身后,时不时提醒她快迟到了;放学后,桑柠不按时回家,瑷蓁就陪着她去看白鹭、红枫和蜻蜓。瑷蓁要升中学,老师留的家庭作业总是特别多,为了陪桑柠,她晚上回家后常常熬夜到很晚,第二天又一早起来叫桑柠起床。半个月下来,爱迟到的桑柠不再迟到,倒是作息规律的瑷蓁几次都险些迟到了。

那时候市场没有发展起来,产业政策朝令夕改,桑健雄那家名为宏建的制造厂像大海上的小船一样风雨飘摇。小孩哪里知道大人世界的事,桑柠和瑷蓁照样白天上学,放学后就一起摆弄路边挖回来的野花。瑷蓁的钢琴放在她卧室的西面,每到黄昏时分,她就会坐在窗前,手指轻盈地在琴键上跳舞。桑柠则站在钢琴前,托着腮帮倾听,心驰神往。

这天桑柠在楼下摆弄她从郊外挖回来的鸢尾花。瑷蓁做完家庭作业便匆匆下楼去找她,路过叶琬亭和桑健雄的房门时,却意外听到他俩的谈话。

先是叶琬亭的声音,“问题总会解决的,你不要太操心。我们一家四口开销不大,稍微省一点就可以渡过难关。不管怎么样,我不赞成动瑷蓁的钱。”

“你误会了,我就是暂借周转。银行贷款现在不会批给我们这样的小企业的,如果再拿不到周转资金,运作就很困难。”

“瑷蓁是个很敏感的女孩子,若是动她父母留给她的东西,她会难过的。”

“我又不是要卖掉她的纪念物,只是借用她账户里的钱,何必小题大做?”桑健雄的语气变得急躁。

风轻轻吹进屋子,虚掩的门打开了一些,为了防止被看到,瑷蓁迅速闪到一边儿去了。她知道,父母死后,父母的遗产大部分都留给了她。如果那笔钱可以买回哪怕一丁点儿幸福,她愿意花一千次,一万次。她抬头向窗外望去,只见桑柠正蹲在院子的一角,认认真真地摆弄着她的花儿,仿佛全世界都和她没有关系。

对于那时的瑷蓁来说,能每天看到桑柠那样的笑容,就是她的幸福。

瑷蓁叩响了房门。叶琬亭和桑健雄见到她,吃了一惊。

“桑叔叔,叶阿姨。”瑷蓁轻轻关上身后的门,“我无意间听到你们的谈话了。我住在这里,我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千万不要和我客气。”

说罢,她嫣然一笑,转身走出了房门。

叶琬亭和桑健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许久,桑健雄拊掌笑道:“我就说嘛,瑷蓁那么懂事,一定不会反对的。”

叶琬亭向院子里望去。两个小女孩正蹲在地上看着花儿,不时传来桑柠清脆的声音,“温度不能太高,深度在七至十厘米……”

夕阳西下,一抹斜晖顺着院墙落下,轻轻拥抱着两个小小的身影。

生活就这样平稳地过着。临近瑷蓁升学考试,桑柠懂事了很多,放学后早早回家,早上也不赖床。瑷蓁则更加寡言,一心扑在学习上。她聪明、刻苦,转学后大小考试都名列前茅。叶琬亭见她熬夜看书,便常常做了夜宵留给她吃。对此桑柠总是很羡慕,说等到自己升学考试的时候也要熬夜学习,但是翻着日历算还有那么长的一段时光。

桑柠经常问瑷蓁长大了想做什么,瑷蓁每次都回答还不太清楚,桑柠感到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对未来没有期待呢?自己很小的时候,邻居家的杨爷爷失明了,她就下定决心做一名医生;再长大一些,看到电视剧《法网柔情》里米雪扮演的女警察舒敏很有味道,便盼望成为一个警官。虽然自己的梦想总是变来变去,但一直都是满满的。

桑柠有时候好奇地问瑷蓁:“难道你从来不想象未来吗?”

瑷蓁摇头,“不想。”

“那你那么认真学习是为了什么呢?”

瑷蓁想也不想便回答道:“有趣啊!有趣的数学题就像神秘的城堡,让人很想走进去。”

桑柠学习不好,并不太理解瑷蓁的话,但是她还是很羡慕瑷蓁可以把数学题目比喻成“神秘的城堡”。“神秘的城堡”是一个很不错的东西,和它沾上边,数学的面貌也可亲了许多。

瑷蓁升学考试时桑柠已经放了暑假,在家里彻头彻尾地闲了一段日子。因为叶琬亭下了禁令不准她打扰瑷蓁学习,她也就乖乖地待在房间里。考试那天,桑柠在瑷蓁考试的场外等了足足一天。瑷蓁在一群同学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无论男生女生都在七嘴八舌地跟她对答案。听到瑷蓁说感觉哪道题难,大家便跟着放了心;听着瑷蓁说自己哪道题的答案,一样的人便非常高兴,不一样的人便不停地叹气。

走到校门口,有同学高声问:“凌瑷蓁,后天填升学志愿,你报考哪个中学?”

瑷蓁看着桑柠的方向说:“岭南中学。”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凌瑷蓁为什么不去一中呢?一中连续三年排全市第一,岭南中学最高纪录也才第五。”

“谁知道呢?她的想法,从来就和大家不一样。”

接下来便是一段轻松闲逸的时光。瑷蓁除了借来初中课本温习,就是练习难度较高的G小调前奏曲。桑柠暑假后将升入六年级了,暑假作业留了厚厚的一摞卷子,她因此不得不告别她的玻璃弹珠和木偶玩具。瑷蓁很少打扰桑柠,但是傍晚的时候,她还是会到院子里和桑柠一起给花浇浇水,浇着浇着两个人打起了水仗,嘻嘻哈哈地提着水壶互相乱浇一气。半个月后瑷蓁的考试成绩出来,名列全校第一,以至于老师们无限惋惜,“凌瑷蓁聪明过人,就是填志愿太谨慎,可惜!”

拿到通知书那天,叶琬亭特意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见桑柠笑嘻嘻的,就像自己考了第一名一样,叶琬亭敲敲她的脑门道:“柠柠呀,你得多向瑷蓁学习,明年也考到岭南中学去。”

桑柠咬着筷子说:“老师说了,只有班上前五名的同学才有希望考岭南中学。”

“你太贪玩了。如果你肯把玩的时间的一小部分花在学习上,成绩一定可以突飞猛进。”

桑柠仍旧笑嘻嘻,“妈妈真会安慰人。”

瑷蓁笑着,眼睛弯弯像两道月牙。

吃完饭桑柠就回房间去了,坐在书桌前打起精神做老师留的那些厚厚的试卷。看着那些横七竖八的XYZ,她的神思总不由自主地飞得老远。门被推开了,该是妈妈送果汁来了。她无精打采地说:“我不想喝。”

来人却扑哧一笑说:“不想喝什么?”

桑柠一抬头便看到瑷蓁含笑的眼睛。

“遇到难题了?”瑷蓁在她身边坐下,扫视着她面前的卷子,只见许多题目前面都被桑柠画上了代表脑袋空白的圆圈。

桑柠可怜兮兮地叹气道:“是谁发明了方程呢?好好的数字为什么要弄得那么复杂?”

瑷蓁拍拍她的肩,拿着两张电影票在桑柠眼前晃动,“既然这么讨厌它们,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桑柠立刻像一只脱笼的兔子跳起来冲出房门,瑷蓁被她拉得险些摔倒,在身后连声喊道:“不用这么着急,还有两个小时电影才开始!”

电影是法国导演拍的,名叫《古堡之秘》,讲述的是一个考古学家通过百折不挠的努力,终于抢在盗墓者之前破解重重机关,揭开千年睡美人之谜的故事。从电影院出来,桑柠还在笑个不停。

瑷蓁也被她逗得捂着肚子笑道:“你知道吗,你刚才笑得那么大声,旁边的人都被你吓得跑光了。”

桑柠一边走一边说:“这可不能怪我,起初的时候他们笑得比我还大声!”

“那你也不能因此就笑得更大声啊。”瑷蓁说,“整个影厅的人都在看我们!不过,你怎么猜到机关在石像右侧的通道的?”

桑柠说:“我是根据他在首饰盒里发现的那张卡片想到的。卡片上有一排大镜头显示的数字,后来经过祭台的时候他曾经做了一次看似错误的选择,然后掉到了陷阱里,陷阱的墙壁上有一排斜纹,那就是密码。但是这个密码又必然是错位的,石像右手中的那把钥匙便不是真正的钥匙,而是数字9,加到斜纹的后面,正好就是卡片数字的平方数。”

瑷蓁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桑柠说:“这种故事看起来千变万化,其实很简单,都只是在细节上做文章。”

瑷蓁认同地点点头说:“你知道吗?那个考古学家不仅仅是一个考古学家,他还是一个数学家。其实,任何类似密码的东西都是有趣的数学游戏,都是数学方法的叠加。你若是不慌不忙一层一层地揭开它们的面纱,最后它们的原形就会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你的眼前。”

桑柠两眼闪着光,“这样啊!”

瑷蓁微笑着点点头。

桑柠一歪脑袋,问道:“瑷蓁,考上岭南中学你高兴吗?”

瑷蓁眨眨眼睛,摇摇头,“桑柠,你不是一直问我的理想是什么吗?我告诉你,我的理想就是快快长大,而上中学,不过是千里之行的第一步罢了。我喜欢上中学,但若是上了中学就要和你分开,我却是十分不愿意的。”

桑柠自信满满地说:“你不要担心,我可以考七中,离你也不太远。”

七中是一所很普通的中学。瑷蓁停下了脚步,指着对面不远的广告牌,“你看到了吗,那后面就是七中,离岭南中学至少有步行四十分钟的距离。”

说罢,两个小孩儿便站在电线杆下叹起气来。

此后的几天瑷蓁闲得无聊,不是借桑柠的故事书看,就是借她的百宝盒学做手工,有时候还借她的试卷复习功课。这天刚吃完晚饭她又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把大剪刀和一张雪白的正方形纸板说:“桑柠,我的同学和我打赌说,可以把这张纸板剪成六个正方形小卡片。我试了好几遍都不行。你能不能帮帮我?”见桑柠在犹豫,她压低声音说:“你帮我做这个,我帮你做作业!”

虽然知道抄作业不好,但瑷蓁总会给桑柠一种信赖感,她咬咬牙便答应了。

瑷蓁伏在案上奋笔疾书,桑柠则拿着剪刀纸板思来想去。当瑷蓁刚刚做完两个算术题目时,桑柠已经把五个小正方形和一个四倍大的大正方形摆在了瑷蓁的面前。

瑷蓁定睛看了看,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回到房间拿来一本试题放在桑柠面前,说:“桑柠,你看到了吗,这是六年级的数学竞赛题目,你竟然这么快就做出来了!”

桑柠疑惑地眨着眼睛,“不是做卡片吗?和数学题目有什么关系?”

瑷蓁微笑着说:“当然有关系了。数学是人发明出来为难自己的,它一会儿变成古堡的密码,一会儿变成你手中的卡片,既可能藏在遥远的天空,一转身又走进了你的生活。”

瑷蓁又掏出了一摞试卷,正是她平时从桑柠那里借去“复习”的。“你的数学卷子差不多都是七十多分。但是我统计了一下,你的失分70%因为计算不准确,15%因为粗心,10%因为不会列方程,而难度最大、数学的含金量最大的题目只有5%。桑柠,”瑷蓁握住她的手说,“你不但不是学不好数学,相反,你可以成为一名数学家!”

桑柠被她一番话说得信心大增。这时,瑷蓁又拿出最后一张试卷放在她的面前。桑柠定睛一看,这与其说是一张试卷,不如说是连环画,或者地图,上面有许多彩笔和符号之类的东西。

瑷蓁说:“这是我‘翻译’的试卷。你不总是说数学很枯燥吗?如果每一道题都变成你熟悉的人和故事,不知道会不会显得有趣一些。”

经她这么一说桑柠才恍然大悟,应用题里的人物都变成了童话故事里的主角,那些数鸡脚的题目被搬到了森林王国里,成了公主比武招亲的盛会,好不热闹。

桑柠兴奋地拍起手来,“啊,这个有意思!”

瑷蓁笑道:“我先出去,不打扰你!”走到门外,她又探出半个头说:“桑柠,七中离岭南中学太远了,我想和你每天上学放学都在一起!”

新学期开始了,老师们发现桑柠变了个模样,她上课再也不走神,下课也总会有一堆问题追问老师。叶琬亭也发现桑柠变了,她回到家中异常安静,吃完饭便关在房间里做作业。一晃这一年下来,她的学习成绩直线上升。到后来考上岭南中学,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桑柠在岭南中学只学了一年左右。那时桑健雄的事业蒸蒸日上,生意越做越大,北京方面的势头尤其红火。在桑健雄的安排下,南京的宅子卖给了赵姓人家,一家人搬到了北京。他们走后不久,赵姓人家收到了美国寄来的信,他们不懂英文,便扔进了垃圾桶里。到了北京后,桑健雄照着美国的地址去信,再没回音。

瑷蓁和舅舅便从此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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