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眼泪
程馨坐了一个通宵的飞机，在飞机上也没休息，落地之后才在房车内睡着，一觉睡了五个多小时，醒来时已经到了中午。
在车里稍微补了补妆，洗漱一番，就下车看看，刚下车就看到剧组外面开进来一辆车。
最开始程馨不认为是尤芳菲的车，她认为尤芳菲应该早就到了，不可能这个点才来。在程馨想来，让尤芳菲知道她在车上睡觉，肯定会很不自在的过几个小时，想来也是很舒心。然而，当尤芳菲下车的时候，尤芳菲知道自己错了，合着尤芳菲竟然才刚到。
尤芳菲知道程馨在剧组，却并不知道程馨是在房车内睡觉，江夏也没告诉她程馨是在睡觉，所以尤芳菲是认为程馨早就好整以暇等着她，肯定一副主人做派，给她一个下马威。然而，在车子开进剧组停车位的时候，她在挡风玻璃中，眼睁睁看着程馨从房车里出来，伸了个懒腰，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她知道自己猜错了，程馨估计是在睡觉，没在专门等她。
下了车，程馨盯着尤芳菲看了一眼，尤芳菲也盯着程馨看了一眼。
程馨没移开目光，尤芳菲却移开了目光，她要帮着把婴儿车搬下来，再把江晨曦抱下来放到婴儿车里。
看到一个小宝宝被抱下来放到婴儿车里，程馨移步往这边走。
另外一边，正在拍戏的江夏，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正巧罗琦NG了一个镜头，江夏随意扫了一眼，整个人就是一哆嗦，喊了一句“休息五分钟”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刘副导演刚开始还想问为什么，一转头看到尤芳菲到了，也就没再问，该理解的理解一下。
倒是罗琦好不容易酝酿好了情绪，准备继续演呢，回头就看见江夏一溜烟没了，只能翻个白眼在那等着。
何信笑了笑对罗琦道：“你这是还没孩子，等你有了孩子，估计跟江导的反应差不多。”
“何老师有孩子，也这种反应？”罗琦好奇问道。
“恩，孩子刚出生那年还接戏，第二年干脆什么都不干，光陪着他玩。哪怕是现在，每年也有一半的时间陪着孩子。”何信道，“有了孩子，才觉着自己的生命完整，那种感觉，跟你说，你是不懂的。”
“是不太懂。”罗琦道，“只是江导这样抛下工作，确实有点……嗯……烦。”
何信哈哈笑了一下道：“是很烦，前两天都赶在休息的时候，今天赶在工作的时候，突然这种反应，谁也会懵一下的。”
“休息一会儿吧，等江导回来。”罗琦伸个懒腰道。
“我去喝杯水。”何信也道。
其实他俩是猜错了，江夏跑过来，不是因为尤芳菲带着江晨曦到了，而是他看到程馨正往尤芳菲那边走，在不知道程馨要说什么的情况下，他第一反应是过去，先站场稳住情况再说。
程馨比江夏先一步赶到了尤芳菲这里。
尤芳菲先打招呼道：“程总，这么巧，你也在。”
程馨冲尤芳菲笑了笑道：“是啊，回来香江，先来剧组看看。”
说着低头看向婴儿车，露出一个非常温暖的笑容道：“这是晨曦吧？真可爱。”
尤芳菲看到程馨的笑容，愣了一下，跑到近前的江夏也愣了一下。
如果说程馨第一次见到尤芳菲的笑容，像是高傲的女王，充满了侵略性。第二次见到尤芳菲冷眼未笑，充满了无视。刚刚对尤芳菲的笑容，纯粹是礼节客套的笑一下，充满了疏离。都是非常虚假虚伪的笑容，那么她在冲江晨曦笑的时候，那种温暖，那种柔和，那种怜爱，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最真实的情感显露。
尤芳菲能看出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最真的笑容，与客套的笑容绝对是不一样的。
江夏则是这回见到程馨后，足足半年了，还没见过程馨笑，猛然见到程馨笑，他还有点不适应，至于说笑容中带有什么真假情感，他压根没考虑，在看到程馨左耳微微发红的时，江夏就知道程馨绝对是真的笑，不是客套与虚假。
对程馨的了解，江夏绝对是最了解她的那一批人中的一个。
程馨每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时，左耳都会微微发红，跟她洁白如雪的皮肤相比，算是比较明显的特征，只不过一般人并不知道这一点，也就江夏能一眼辨别出来。
甚至江夏都能从程馨的一些特征上，辨别出程馨这是开心的大笑，还是淡然如风的欣喜微笑。
现在的程馨，自然是属于欣喜，一种发自内心的欣喜，似乎看到了极为热爱的东西，心中有几分激动，却更多的是欣喜。
不知道是不是被程馨注视着，还是感觉到了江夏过来，江晨曦已经睡醒了不知道第几觉睁开眼，瞪着圆乎乎的眼睛跟程馨对视，似乎在好奇这个漂亮的阿姨是谁。想了一会儿似乎没想明白，不过江晨曦却开心的动动胳膊，似乎很喜欢这个阿姨的样子。
程馨看到江晨曦动着胳膊，很是开心，抬头问尤芳菲道：“我能抱抱她吗？”
她的声音都有些抖，似乎生怕拒绝。
尤芳菲点头笑道：“当然可以，晨曦很喜欢你呢，她举着手在欢迎你。”
程馨俯下身子，像是抱起一件精美瓷器一样，把江晨曦抱了起来，动作很轻，似乎生怕伤了江晨曦。动作也很笨拙，显然是第一次抱孩子。护理团队的人连忙围上来，从一旁护着江晨曦，生怕程馨一不小心摔着孩子。
江夏挥了挥手，他相信程馨不可能摔着江晨曦，从程馨的神态中就能看出来，她紧张着江晨曦呢，估计此时她宁可自己摔倒，也不可能让江晨曦受到危险。
程馨抱起来江晨曦后，近距离盯着江晨曦的脸，江晨曦咧嘴笑，程馨也咧嘴笑，可是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似乎感觉到自己失态，程馨连忙把江晨曦拿给尤芳菲，尤芳菲也接了过来，还给江夏示意一下，让他拿个纸巾什么的。
江夏看到尤芳菲的示意，却没动作，而是低下了头，目光复杂。
程馨把孩子放开后，仰头看着天，似乎想控制眼泪。最终依旧没能控制住，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也像是决了堤的洪水，哗哗的流。
终于，程馨不再控制，转头看到江夏，也不避讳任何人，趴在江夏的肩头嚎声大哭。
哭声让有些嘈杂的剧组都安静了，让在车内休息的薛燕猛然惊醒，让乐呵的江晨曦都收敛了笑容，整个天地间，仿佛只有程馨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凄惨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