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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颂(3)

【注释】

①駉駉(jiōng):形容骏马雄壮的样子。②穅(jiǒng):山野之外。③(yù):一种黑身白胯的马。④骓(zhuī):苍白杂毛马。(pī):黄白杂毛马。⑤伾伾(pǐ):强壮有力的样子。⑥(tuò):青色而有鳞状斑纹的马。骆:黑身白鬃的马。⑦骝(líu):赤身黑鬃的马。雒(luó):黑身白鬃的马。⑧绎绎(yì):马儿快速奔跑的样子。⑨骃(yīn):浅黑间杂白色的马。(xiá):赤白杂色的马。⑩(diàn):黑身黄脊的马。鱼:两眼长两圈白毛的马。[11]祛祛(qū):强健的样子。

【译文】

公马高大又肥壮,远郊野外去放牧。要问良马有几种:高大健壮那些马,骊马纯黑赤马黄,驾车蹄声阵阵响。深谋远虑无限量,养的马儿多肥壮。

公马肥壮好身体,群群牧放远郊地。高大健壮那些马,苍白骓马黄白,还有骍马青黑骐,驾起车来有力气。深谋远虑无限期,养的马儿都好样。

公马肥壮真不错,放在远郊近山坡。高大健壮那些马,青黑马白色骆,赤色骝马黑色雒,驾起车来快如梭。深谋远虑不觉倦,养的马儿神气旺。

公马肥壮强有劲,郊野放牧远离城。高大健壮那些马,红白靪马灰白骃,呀鱼呀也有名,驾起车来脚步轻。深谋远虑无邪僻,养的马儿跑远方。

【鉴赏】

这是我国最早的咏马诗,通过写马来赞颂鲁国的国君鲁僖公。从诗的表现手法上来看,这首诗尽管没有采取比兴,但写来跌宕有致,把马的形象描绘得生动传神,对鲁君的颂美也是点到即止,流畅自然,这在《颂》诗中实不多见。

有駜

【原典】

有駜有駜①,駜彼乘黄。夙夜在公,在公明明②。振振鹭,鹭于下。鼓咽咽,醉言舞。于胥乐兮。

有駜有駜,彼乘牡。夙夜在公,在公饮酒。振振鹭③,鹭于飞。鼓咽咽④,醉言归。于胥乐兮。

有駜有駜,駜彼乘⑤。夙夜在公,在公载燕。自今以始,岁其有。君子有毂⑥,诒孙子。于胥乐兮。

【注释】

①駜(bì):马儿肥壮有力。②明明:勤勉操劳的样子。③振振:鸟儿群飞的样子。④咽咽(yīn):击鼓的声音。⑤(xuān):青黑马。⑥毂:福禄。

【译文】

多么肥壮又高大,驾上四匹黄膘马。早晚都在官府里,在那办事多繁忙。一群白鹭振翅飞,忽而上升忽而下。鼓儿敲起咚咚响,趁着醉意都起舞。一起乐啊心神舒。

多么高大多肥壮,四匹公马不寻常。早晚都在官府里,在那饮酒喜交加。一群白鹭振翅飞,白鹭高高飞向上。鼓儿敲起咚咚响,趁着醉兴把家归。乐在一起真快慰。

多么强壮多有劲,四匹青马驾车行。早晚都在官府里,在官府里设酒宴。打从如今开了头,年年都有好收成。君子好善有吉庆,福泽世代留子孙。乐在一起真高兴。

【鉴赏】

这首诗旨在赞美鲁僖公君臣勤于公事,描写出君臣宴饮,其乐融融。在句式方面,本诗主要是四言诗,但其中夹杂三言,这样固然能写出群臣的心境,但也打破了四言的规整,没有了周颂杂言的自然浑厚,所以说本诗“开后人乐府体一派”。

泮水

【原典】

思乐泮水,薄采其芹①。鲁侯戾止,言观其旗。其旗罿罿②,鸾声哕哕。无小无大,从公于迈。

思乐泮水,薄采其藻。鲁侯戾止,其马蹻蹻。其马蹻蹻,其音昭昭。载色载笑,匪怒伊教。

思乐泮水,薄采其茆③。鲁侯戾止,在泮饮酒。既饮旨酒,永锡难老。顺彼长道,屈此群丑。

穆穆鲁侯,敬明其德。敬慎威仪,维民之则。允文允武,昭假烈祖。靡有不孝,自求伊祜。

明明鲁侯,克明其德。既作泮宫,淮夷攸服。矫矫虎臣,在泮献馘④。淑问如皋陶⑤,在泮献囚。

济济多士,克广德心。桓桓于征,狄彼东南。烝烝皇皇,不吴不扬。不告于讻,在泮献功。

角弓其譧⑥。束矢其搜。戎车孔博。徒御无。既克淮夷,孔淑不逆。式固尔犹,淮夷卒获。

翩彼飞鸮⑦,集于泮林。食我桑黮,怀我好音。憬彼淮夷⑧,来献其琛。元龟象齿,大赂南金。

【注释】

①芹:即水芹菜。②罿罿(pèi):飘扬的样子。哕哕(huì):铃声齐响。③茆(mǎo):莼(chún)菜。④馘(guò):古代为计算杀敌人数以论功行赏而割下敌人尸体的左耳。⑤皋陶(yáo):相传尧时负责刑狱的官。⑥譧(qiú):弯曲的样子。⑦黮(xiāo):即猫头鹰,古人认为是恶鸟。⑧憬(jǐng):觉悟。⑨赂(lù):指美玉。

【译文】

泮水游乐真开心,我在水中采水芹。鲁侯大驾要光临,已经看到旌旗影。车上旌旗随风展,铃儿叮当响不停。无论大官和小官,跟随僖公向前行。

泮水游乐真开心,来此采摘水中藻。鲁侯莅临有威仪,他的马儿真健矫。他的马儿真健矫,他的声音亮又高。面容和蔼又带笑,并非生气是宣教。

泮水游乐真开心,采摘莼菜忙不休。鲁侯大驾已光临,泮宫里面饮美酒。美酒已经举杯饮,祝君长生不老寿。顺着大道向前走,收服丑类不用愁。

举止肃穆的鲁侯,小心修德真仁厚。注意威仪要谨慎,为民作则是元首。文治武功两齐备,在天先祖榜样有。效法他们事事顺,求得上天长庇佑。

勤勉努力的鲁侯,能修品德讲法度。已把泮宫建设好,淮夷人民都归服。武臣矫矫如猛虎,献敌左耳泮水处。审讯得法似皋陶,就在泮宫献俘虏。

众多贤人聚鲁国,鲁侯仁德能发扬。大军出征雄赳赳,东南敌人要扫荡。气势雄壮真浩大,不嘈杂也不喧嚷。不为邀功相争吵,泮宫中把功劳上。

角弓弯弯硬又强,百箭发出嗖嗖响。兵车坚固数量多,战士英勇斗志昂。淮夷已经征服了,不再违命多善良。坚决执行你谋略,淮夷终于得扫荡。

翩翩飞舞猫头鹰,泮水边上栖树林。吃了我们的桑葚,回报我们好声音。觉悟过来那淮夷,前来贡献多珍品。内有巨龟和象牙,内有美玉和黄金。

【鉴赏】

这首诗旨在歌颂鲁僖公能继承祖先事业,整修泮宫,征服淮夷,建立文治武功。全诗八章,诗前三章叙述鲁侯前往泮水的情况:第四、五两章颂美鲁侯的德性:第六、七两章写征伐淮夷的鲁国军队:最后一章写淮夷前来归顺,贡献珍宝。

閟宫

【原典】

閟宫有侐①,实实枚枚②。赫赫姜嫄,其德不回。上帝是依,无灾无害。弥月不迟③,是生后稷。降之百福:黍稷重瞤④,衺稚菽麦⑤。奄有下国,俾民稼穑。有稷有黍,有稻有纒。奄有下土,缵禹之绪。

后稷之孙,实维大王。居岐之阳,实始翦商。至于文武,缵大王之绪:致天之届⑥,于牧之野。“无贰无虞,天帝临女!”敦商之旅,克咸厥功。王曰“叔父⑦!建尔元子,俾侯于鲁。大启尔宇,为周室辅”。

乃命鲁公,俾侯于东。锡之山川,土田附庸。周公之孙,庄公之子,龙旗承祀,六辔耳耳。春秋匪解,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享以骍牺,是飨是宜,降福既多。周公皇祖,亦其福女。

秋而载尝,夏而楅衡⑧,白牡骍刚。牺尊将将⑨,毛糓胾羹⑩,笾豆大房。万舞洋洋,孝孙有庆。俾尔炽而昌,俾尔寿而臧,保彼东方,鲁邦是常。不亏不崩,不震不腾:三寿作朋,如冈如陵。

公车千乘,朱英绿鄊[11],二矛重弓。公徒三万,贝胄朱[12],烝徒增增。戎狄是膺,荆舒是惩,则莫我敢承。俾尔昌而炽,俾尔寿而富,黄发台背,寿胥与试。俾尔昌而大,俾尔耆而艾。万有千岁,眉寿无有害。

泰山岩岩[13],鲁邦所詹。奄有龟蒙[14],遂荒大东。至于海邦,淮夷来同。莫不率从,鲁侯之功。

保有凫绎[15],遂荒徐宅。至于海邦,淮夷蛮貊[16]。及彼南夷,莫不率从。莫敢不诺,鲁侯是若。

天锡公纯嘏[17],眉寿保鲁。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鲁侯燕喜,令妻寿母。宜大夫庶士,邦国是有。既多受祉,黄发儿齿[18]。

徂徕之松[19],新甫之柏。是断是度[20],是寻是尺。松桷有舄[21],路寝孔硕,新庙奕奕。奚斯所作,孔曼且硕,万民是若。

【注释】

①侐(bì):通“闭”。侐(xù):清净。②实实:广大。枚枚:细密。③弥月:满月,即怀胎十月。④黍稷重瞤(tònglù):四种谷物名称。⑤衺(zhí)稚(zhí):早种者曰“衺”,晚种者曰“稺”。⑥届:征讨,诛灭。⑦叔父:即周公旦。⑧楅衡:防止牛抵触用的横木。⑨牺尊:一种牛形状的酒杯。⑩胾(zì):指大块肉。[11]鄊(téng):绳索。[12]贝胄:用贝壳装饰的头盔。[13]岩岩:山势高峻的样子。[14]龟:山名,在今山东新泰县西南方向。蒙:山名,在今山东蒙阴县南面。[15]凫(fú):山名,在今山东皱县西南方向。绎:山名,在今山东皱县东南方向。[16]蛮貊(mó):泛指东部与南部的少数民族。[17]纯嘏(gǔ):大福。[18]儿(ní)齿:老人牙落后又生新牙,谓之儿齿,这是高寿的象征。[19]徂徕:山名,在今山东泰安县东南方向。新甫:山名,在泰山旁边。[20]度(duò):通“耛”,砍伐。[21]桷(jué):方木椽子。舄(xì):粗大的样子。

【译文】

姜嫄神宫真静谧,大殿堂结构紧密。光明伟大姜嫄氏,品德端正无邪僻。天帝赐予她福泽,没有伤害无灾异。怀孕十月不延迟,诞下周始祖后稷。百般福气天帝降,黍稷成熟有早晚,还有豆麦和谷米。荫庇天之下邦国,教会人民学农艺。既有高粱和黍子,还有香稻黑小米。终于拥有这地域,大禹事业得承继。

后稷子孙了不起,古公亶父号太王。迁徙岐山向阳地,从此准备灭殷商。到了文王和武王,太王事业大发展。奉天意征讨殷商,牧野战场来较量。莫怀二心莫欺诈,天帝监察在头上。殷商队伍全俘获,能成大功世无双。成王开口叫叔父,封立你的大儿子,使他为侯在鲁邦。要努力扩土开疆,作为周室的屏障。

成王下令给鲁公,建立侯国地在东。赐他山川和田地,并有小国作附庸。周公远孙鲁僖公,庄公儿子是英雄。载着龙旗去祭祀,六缰柔软手中控。春秋祭祀不懈怠,祭祀完备无漏洞。天帝光明又伟大,还有后稷老祖宗。神位前供赤色牛,敬请神灵来享用,降你幸福有多种。伟大先祖周公旦,赐你福泽无尽穷。

秋天祭祀名为尝,夏天给牛设栏杠。公牛有白也有黄,牛形酒樽多漂亮。烧烤小猪熬肉汤,盛入笾豆满大房。文舞武舞排场大,孝顺儿孙有福享。让你炽盛又兴旺,让你长寿无灾恙。安定东方那片土,保卫鲁国国运长。不亏损来不崩溃,不沸腾也不震荡。三寿和你做朋友,犹如巍峨的山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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